主角你清醒一点(快穿)(41)
简阑舟半晌没听到声音有些疑惑,“小竺?”
简竺像是突然惊醒,白皙的脸上迅速升温。他有些懵懂,他尚不晓得心底隐秘的感情在蠢蠢欲动,只觉得自己一时昏了脑子。大约是简阑舟陪他太久了,他看着他从小孩子长到半大的少年,从福利院到简家再到东三区,简竺所有的成长他都有参与,他所有的无助困苦都被男人所安抚,可以说他的人生全部沾染着这个人的气息。简阑舟已经成为他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亦父亦兄,亦师亦友,填补了他所有对年长者渴求的情感。
画纸被他偷偷摸摸藏在身后,尽管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但简竺还是羞涩起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做了个旖旎的梦,这是他继初次遗精过后第一次春梦。但醒来后他就煞白了脸,因为在梦里与他缠绵的不是女性,是一个男性。
是简阑舟。
简竺前些年的经历让他很恐惧和排斥这方面,他从没想过包括遗精在内那次,梦见的居然全是简阑舟。这件事他没和任何人说过,奇怪的是他心里居然没再有恐惧和恶心,大抵是梦中的抚慰的手很轻柔,带着珍惜的感情。
但这样让简竺越发唾弃自己,他揪着被子狠狠咬唇,心里茫然空落。心里隐约的意犹未尽让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们说同性恋是病,是变态,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男人的。
现在命运和他开了个大玩笑,他对一直陪伴着他的哥哥产生了好感。简竺将脸埋进被子里,再一次抱膝蜷缩隐藏起自己的脆弱。
现在他真的变成那些人口中的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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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下楼的时候遇到了葛飞流,他一身宽背心裤衩,踩着人字拖吧嗒吧嗒下楼。看见简竺后他脸上扬起了热情洋溢的笑容,活力满满地揽上简竺的肩膀关心道:“昨晚没睡好?我看你脸色很差啊。”
简竺身体早在葛飞流触碰到他的时候就僵住,肩膀相贴的热气让简竺脸上红白交加,不由得低下头去。
葛飞流笑着揉了把他头发,“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这么害羞,你这样子出门很容易受欺负的。”简竺知道他是好意,努力放松身体告诉自己要习惯。渐渐地他身体软了下来,小声抗议:“飞流哥你别揉我头发。”
“谁叫你那么矮呢?”葛飞流看他拿小眼神瞪他,不由失笑。他从包里掏出两瓶牛奶,不由分说就塞进简竺包里,“多喝点奶能长高高哦~”随后就大摇大摆走了,留简竺在原地拿着奶哭笑不得。
昨晚思考了一夜,最终他决定喜欢阑舟这事不能让简阑舟发现,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怕极了。他觉得自己承受不起外界所有的诋毁和谩骂,也怕现在好不容易偷来的安逸灰飞烟灭。
如果对他很好的葛飞流、照顾他的店长,还有一些曾帮助过他的好心人在未来用厌恶的眼神鄙视他,简竺一定受不了。
不过感情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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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店里大酬宾,客人很多,简竺一直忙到很晚。老板问他要不要留在店里二楼过夜,他还是坚持要回去。他还惦记着家门口每晚都要等投喂的两只流浪狗。
甜品店后面紧临着一条小垃圾巷,简竺像往常一样去店后门打算把垃圾倒了。他刚倒完,脚踝突然一凉。他大叫着跳了起来,仔细一看发现抓着他的是一只冰冷僵硬的手。原来之前一直有人躺在垃圾桶旁,只不过被垃圾堆挡住了。天色又暗,简竺没发现他。现在人被他那一跳带了出来倒在地上,他这才隐约看出对方是个很狼狈的男性。
简竺长吐了口气,弯下腰想把手掰开,但那手像是机械手一样抓的死紧。简竺试了几次没成功,只好无奈道:“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低低□□了一声,喑哑道:“救救我……”
谢琅
简竺蹲下身问他:“要送你去医院吗?”
地上的人摇头,“有人……查……”
简竺吃力地把人拖起来,“先说好我不是专业的,只能包包伤口。你伤得这么重,要是感染了我也没办法。”看男子没反对,他就扛着人回他家了。
到家后他翻箱倒柜找药,还好因为自身经历他手边总是备着些时候伤药。简竺给人上药的时候才发现对方肋骨处有烧灼的痕迹,全身上下很多开了口子。看起来应该是长途跋涉,头发和衣着卫生都顾不上打理,看起来很是狼狈。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虚弱道:“谢琅。”
谢琅全程上药都很安静,偶尔疼极了才皱下眉。他略长的睫毛轻颤,遮住眼底的暗色,整个人灯光下显得疏离而优雅。简竺也是最后给人处理脸上的时候才发现,长刘海下是一张颇具古典风韵的美人脸,清丽若仙。但现在这张脸上被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硬生生破坏了这份美,连简竺看了也不免惋惜。不过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安静本分包扎完问道:“你要吃点什么吗?”
谢琅闻言睁眼打量了他,大约被他过于坦然的态度感染了,他再开口声音明显放柔了一些,“随便点就行。”
外面发生的事情简阑舟都知道。吃饭的时候简阑舟对简竺说了两句,简竺点点头又摇摇头,先让谢琅休息了。第二天他看谢琅精神好了,于是按照简阑舟教的慢慢谈。最后他得知谢琅原先是西界北区的人,如今惹了事只好非法从那边偷渡过来的。
再多的谢琅也不肯说了。但他伤势重,不得不呆在简竺家里养伤。而简竺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又是个隐形□□,搞得他也很不自在。但一想还有玛林在他就不由自主地安心下来。
半夜睡到一半他听见靠近卫生间的走廊上传来一声砰的声音,简竺从沙发上惊醒,开灯后就看见家里捡来的病号正躺在地上喘气。他一看就知道这人想上厕所却体力不支,半道上撑不住跌倒在地,一时间又好笑又好气。他赶忙扶起人,“你想上厕所叫我就行了,这么折腾下去你这伤就别想好了。”
谢琅抿着唇低声道:“对不起。”
简竺摇摇头,“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爱惜才行。”这么倔、自尊心又强的家伙可不多见了。
谢琅撑着墙,看过来的眼睛如开春破口的河冰。简竺拍了拍他肩,“你是伤患,被伺候也是应该的,这时候就别逞强了。”两人对视几秒,最后谢琅点点头轻声道谢。
“我只是……这段时间习惯靠自己了……抱歉。”
简竺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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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晨简竺吃饭的时候,总觉得谢琅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完全没记得昨晚玛林出来了,还用他的身体调戏了谢琅。家里突然多了陌生气息,还是个虚弱的大美人,好颜色的玛林就心痒痒。
谢琅看简竺很正常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眯了眯眼也没说话。昨晚简竺那副流氓样子还真吓了他一跳。经过这三天不说完全了解对方,但他也不会不知道简竺是个什么样的人。况且对方的身体姿态和口语完全像是换了个人,这还难得引起了他的兴趣,毕竟他自己之前就是搞脑域研究的。只不过出了意外,他的研究被迫中止了。
倘若能……谢琅手指蜷缩了下。也许他的研究能有更大进展……
这两天简竺出去上班的时候谢琅就蹲家里无所事事,等他能活动的时候就自觉帮着干活。但简竺实在是不怎么放心,这人一身好气度大约是西界大家族里出来的人。吃饭、走路等等一些生活的小细节完全可以暴露一个人的修养,单谢琅吃饭那细致样子,简竺就猜他来历不凡。一般这种类似公子哥的人家里应该成堆的人伺候,谢琅对于家务事应该不怎么上手。简竺怕他搞砸了,白白损失钱。
果不其然谢琅做饭的时候差点炸了一个锅,厨房里都是呛鼻的焦糊味。简竺难得黑了脸,但看对方第一次露出羞窘的神色也只好无奈叹气。
“你以前没做过饭啊?”他顺口问了句,也没看见谢琅恍惚的眼神。
“以前……以前有人做。”他涩涩开口。
简竺也只当是他家佣人。不过谢琅看样子现在也是一个人生活,这些事情早晚也是要学的。这么一想他挽起袖子接过锅,指挥着对方,“你,出去等着。”
谢琅也自知理亏,乖乖地出去拾掇了。简竺费了一番功夫整理,吃饭的时候他不经意提起道:“你伤是不是好很多了?”
他看谢琅点头,接着说道:“那些追你的人呢?你现在出门会不会有事情?”
“我逃到东三区这边就好多了,那些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谢琅放下筷子,“你想说什么?”
简竺咽下一口饭,“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怎么办?”他看谢琅垂眸,“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养着你。”
谢琅仔细想了想,自己现在要避着风头,惹得又都是大佬。现在网络能不上就不上,但他以前被家里娇养,长大后也是一直泡在实验室,除了理科外就没有很擅长的,一时还真没想出来自己能干什么。半晌他对简竺说:“我现在在东三区举目无亲。能不能这样,你和我合租行吗?”
“合租?”
“对,过段时间我找份工作,挣了钱咱俩房租平摊,你让我住这儿。”
简竺一想也行,但是考虑到自己身体状况,很委婉地劝说了一句:“我这里环境很糟糕,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谢琅看着他淡淡道:“我垃圾堆都睡过了,你这里再差也比那强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道:“你最近在上夜校吧?我能帮你辅导。”
“啊?你辅导?辅导什么?”
提到这方面谢琅明显自信起来,“所有理科都可以。”
这么厉害的吗?简竺将信将疑,“你真的都会?我考考你?”
谢琅看他不信只好说:“实话对你说吧,我以前是W大毕业的,后来去S大读博士。”再后来毕业了就去搞科研了,不过这话他没说。
简竺因为家里的事情耽误了学业,这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他一向喜欢读书,再说东三区找工作也需要一定学历,他中学没读完就辍学了,现在只好去读夜校。闻言他心里确实高兴起来,谢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成了,也笑了。
合作
自从那晚上被调戏后,谢琅开始不自觉观察起简竺。
他看到每当简竺焦虑地团团转的时候,他就开始在家里作画,画一些狂乱而压抑的景象。简本在美术这方面似乎有着一定的天赋,而且画画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温和平静。往往画完后他的情绪就能冷静下来,随后他就又会变成冷冰冰的样子。
随着相处时间越久,谢琅发现了更多的秘密。虽然简竺掩饰得很好,但长年的实验让谢琅练就了敏锐的观察。他不止一次发现简竺要比他想象的还要迷糊,注意力很不容易集中。他注意到简竺似乎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失忆的症状,但随后他就会掩盖过去,用谎言或者装作不知道来蒙骗他。而且他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情绪化的人,性格时常改变,而且变化很大,几乎让谢琅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另一个人。
比如他自己刚刚在画画的时候抽了烟,但只是转身出了趟门,回来就会捂着鼻子对家里的烟味一脸嫌弃。最让他心惊的是,一天半夜他起来喝水,发现客厅依旧开着灯。他透过门缝看到了瘦削的少年跷着二郎腿懒懒窝在沙发里,手指灵活地拆解着一把小枪。谢琅一眼就看出那不是玩具。但马上少年像是发现他一样,突然抬头直直向他看来,那眸中的戏谑让谢琅眉头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