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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你清醒一点(快穿)(32)

作者:想要猫 时间:2018-06-24 12:52 标签:快穿 情有独钟 未来架空

  听儿子语气隐隐透着暧昧,而且听内容不像是对女孩子说的。简母在门外静静站了会儿听完了全程。
  屋里简竺全神贯注听电话,阑舟极少在这么晚给他打电话,所以他很认真听对方讲话,完全没注意简母站在门外偷听。
  等儿子打完电话了,过了一会简母冷静敲门,告诉简竺该睡了。
  待听见里面传来儿子隐隐有些慌乱的应和后,她想,一通电话而已,还不能说明什么。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是非

  几天后简母借儿子的手机办事,简竺压根对她不设防,很爽快递过去就出门了,但他忘了自己的企鹅完全没关。
  简母倒真没想看儿子消息,她手上有急事,况且她也还没想好怎么和孩子谈谈恋爱的问题。
  就那么好巧不巧,简母刚办完事,企鹅就弹出来条消息——“我很想你。”
  简母闭了闭眼,最后还是点开了这个人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心越凉,越看越恼怒。
  等简竺傍晚回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家里气氛不对。屋里一片黑暗,简母就坐在沙发里,直挺挺的宛如一具雕塑。
  他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妈,怎么了?怎么也不开灯?”
  沙哑的声音响起,“别开灯了,你过来,妈问你点事。”
  她怕一开灯被儿子看到她的表情。
  简竺乖乖坐过去小心翼翼问道:“妈?”
  简母没说话,良久她将放在桌上的手机推过去,“给妈解个锁。”
  愣了片刻,简竺把手机轻轻拿过来。他解锁的手指似乎有些颤抖,白光亮起,映着对面简母的脸上一片漠然,那是简竺从未见过的冰冷。
  他说:“好了。”
  于是他看着简母一路点开企鹅点开消息,指着简阑舟的号问他:“告诉妈,这是怎么回事?”
  简竺没说话。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简母声音骤然拔高。
  咽了口唾沫,他喉咙有丝干涩。再开口声音涩然,“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简母冷笑,“我看是男朋友吧!简竺,你当妈是傻子?”
  他突然大吼起来:“那怎样呢!妈你怎么能随便看我手机!”
  简母随之冷声呛了回去:“妈还用看你手机?你是我生的,你身上几根毛妈都清楚!之前你生病时守着你的就是他吧?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你……”她咬了咬牙还是挤出那几个字,“男友……”
  简竺觉得脑子开始疼了起来,一阵阵眩晕袭来。他难受地皱起眉,忍痛好声好气道:“妈你听我说……”
  满心的怒火让简母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她往后一靠冷哼,“行,你说。”
  简竺深吸一口气,压下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是,阑舟他是我恋人,我一直喜欢的都是男性。”他抬头直视简母,“我是同性恋。”
  “啪”的一声,简竺偏过头,脸上火辣辣的痛。他被扇懵了,妈妈从没打过他脸,即使是气急了。
  眼中突然冒上泪,他侧头哽咽着、不可置信道:“妈……你打我?”
  简母双颊充血浑身颤抖,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简竺,终于崩溃。她像负伤的野兽一样嘶吼:“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妈白养你这么大,你上大学就搞出了这种事?”
  震动的痛感一波波袭来,简竺眼前一阵阵发昏。他晃了晃头,情绪紧绷到极点,“我只是喜欢一个男的而已,我错在哪?我照样学习,照样生活,照样做人!除了喜欢一个同性外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妈你是不是也像外面那些人一样,觉得我有病,我不正常是吗!”
  简母给了他第二个耳光。
  她失望道:“你明白什么,啊,你懂什么?是,我知道你只是性取向不同,你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可外面的人全都是你妈?说什么顺心而为,都他妈是屁话!人是群居动物,你活在他们当中就免不了被盖章。你想过没有,日后你我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你受得住么?”
  “妈……”
  “周围的叔叔阿姨顶多觉得你不争气,再远一些呢?你以后的同学、同事、领导怎么看你,你的事业生活会受到什么影响你想过吗?那能是单凭几句轻飘飘承诺就粉饰太平的?你告诉我,你是那种脸皮厚心理承受能力强,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怕的人吗?你想过有一天你进了医院,他连名字都签不了!”
  紧绷的情绪完全崩裂,简竺泪流满面,哭得打嗝。
  “你懂了吗?妈是怕你喜欢男人?我都多大了,你才多大?妈是怕你日后承受不住后悔了,现在我还在,你能跟我哭;妈要不在了,到时候遍体鳞伤还是你自己疼!”
  “妈就你一个儿子,妈心疼啊!”
  简母气得后仰,手不住抚上胸口顺气。简竺慌忙扑上去抱住她,“妈,妈……对不起……对不起……”他哭得鼻子堵塞上不来气,只好大口的喘气,“你别急……对不起……”
  简母狠狠踹了他一脚,语气狠厉,“你自己滚远点想想!”
  那一脚极重,简竺知道小腿那里绝对青了,但他只是抹了泪后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再简母冷漠的眼神里抓起手机一瘸一拐进了房间。
  回房后他擦了擦泪打通了简阑舟的电话,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来我们家一趟。”
  简阑舟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我妈知道咱俩的事了,刚发了好大一通火。”
  然后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刺激到了他,简竺声音突然尖利,变得歇斯底里,“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你不来以后也别来了!”他抓起桌上的东西哗啦摔碎了一地,碎片四溅,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鸣。
  房间里一时只听见简竺剧烈的喘息。
  简阑舟似乎被他吓到了,良久轻声安抚:“你误会了……好,我马上就订车票。现在,小竺,来跟着我调整呼吸——来——”
  简竺跟着简阑舟一点点深呼吸,发胀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过了一阵子后他红肿着眼对电话道歉:“对不起阑舟,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发火的……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很难受,脑袋里面乱的很……”
  “我没有生气。只是小竺,你现在需要静下来,你需要休息。”
  “不,我不要!我一闭眼都是妈妈失望的表情,我对不住她……”
  简阑舟的语气难得严肃起来,“不止是你,我也对不住伯母,但现在是你在这里道歉就能解决的吗?听话,小竺,去平复一下……”
  “我……”
  “我很快就会赶到你身边,别怕。伯母那里我和你一起面对,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
  发生了这样的事,简竺今晚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在房间里枯坐一夜,眯一会又清醒过来。
  他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过去的记忆,妈妈的话如同钢针使劲翻搅他的脑海,令他头疼了一夜。
  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他在店里打工的无数个日夜,他也是翻江倒海般痛楚。同那时一样,没有谁能陪在他身边。
  黎明时,他悄悄打开门想去洗漱,却发现客厅里坐着简母。
  她还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但现在她双手捂脸,有泪水静静从指缝里漏出,又被她拿卫生纸从红肿的眼旁擦去。
  地上是一地的卫生纸团。
  简竺身体完全僵硬,他从未有这一刻强烈的厌恶自己。
  他几乎没见过母亲哭,他的妈妈是个要强的人,她有着钢铁一样的意志。即使在被家暴的那些年,简竺也没见过她流一滴泪。
  但今天,一墙之隔,他在房间里断断续续入睡,他的母亲在客厅里哭了一整晚。
  简竺就这样默默地、默默地看着她——他仿佛在今天才意识到,她已经老了。他的母亲年龄大了,鬓边生了白发,娇小的身形越发佝偻,脸上是一夜没睡的憔悴。
  母亲她已经不再年轻,也经不起百般折腾了。
  简竺回身倒了蜂蜜水,端着水杯走到简母身边,静静将水递给她。简母抬头看了他半晌,还是接过水喝了下去。
  随后她眼见简竺一点点跪下,缓而有力地磕了三个头。额头与大理石地板的撞击那样响亮,简母恍惚里皆是心酸。
  所有未言之语,皆在这三次响头里。

  我爱你

  简母低下头。
  她的孩子抱住她的腿,低声恳求着她。
  简母在昨夜想了很多。如烟往事在昨夜清晰如初,从小小的、红唧唧皱巴巴一团在她怀里啼哭,到后来抽条成碧竹一样的青年,那些她或遗忘或模糊的记忆,全都如云一般悉数涌上心头。
  他还没出生时,她挺着肚子慢慢穿梭在人群里,小心翼翼护着圆挺的肚皮;他一岁大时,那个还没有变坏的男人高高举起孩子,乐呵呵地拿胡茬去扎他娇嫩的皮肤;他再大点的时候,她搂着他一笔一划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在夜晚熬夜为他缝了无数件衣服,在男人打下来的时候拼命护住他;他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带着满身伤痕辗转于城市各处,想尽办法供他上学;在医院里听医生告诉她孩子的心理伤痕,在数个夜晚抱着狂躁的孩子不知所措怨悔疲累。
  现在他二十了,她终于可以稍稍喘口气,却仍旧不能休息。
  现在一想,原来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含辛茹苦尚且历历在目,好像只是一夜间,她的孩子就长大了,要飞走了。
  昨天她静静坐在黑暗里,心随渐沉的夕阳一同落下。
  那时她只是在想,到底哪里出错了呢?虽然心里在埋怨简竺,在埋怨那个素未相识的男孩子,但怨念之后伴随而来的就是对自己的反思。她想了很久,一个人,直到最后想到眼泪流下来。
  然后产生了生命里难得一见的一次懦弱,没敢让孩子开灯,怕他看见她微红的眼睛和自责的表情。
  .
  简竺默默抱着母亲的腿,很长时间里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他低垂的头上,一点一点摩挲过去。
  他抬眼正对上母亲的视线。
  他听见母亲对他说:“我总是宁愿你现在恨我,也好过以后头破血流。”
  **
  简阑舟再快,路上也需要三四天。这三四天里,简竺母子两个就他的问题心平气和谈了好几次。
  在不懈的劝说里简竺可以看出母亲的松动,但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松口。
  简竺最后妥协道:“妈妈,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无论您承不承认,能答应我先见他一面吗?”
  简母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很多了,她想了想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正好她也想见见这个拐走儿子的人。
  .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简竺甚至觉得自己改善不久的悲郁情感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有时候他看着一点,眼睛却不聚焦,回过神来后却发现自己正无意识掐、撕什么东西。很多次他的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会烦躁地不停给简阑舟打电话,如果刚好火车信号不好打不通,躁动的情绪就会达到顶点。简母之所以不敢一直发火,也是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她甚至看出了他对于简阑舟病态的依赖性,哪怕只是两天联系不到而已,他都会处于发狂的边缘。
  自从和简阑舟交往后,简竺再也没经历过联系不上他的情况。但现在在家里,他不得不拼命压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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