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觉醒了(71)
仔细再看,是一个红包。
上次留在陆凛住处的红包?晏鹤清没接,“陆先生……”
“是给你的新年红包。”陆凛深深望着他,“不多,一个好彩头。”
晏鹤清这才接过,他收进口袋,仰头轻弯着眼弧,“谢谢陆先生,这是我收的第一封红包。”
——
佣人已经整理好客房,在二楼。
不算大,但布置温馨,有家的感觉,最重要有一壁顶天立地的实木书柜,摆满了书。
只粗略扫几眼,已经看到好多绝版书。
晏鹤清没碰,静静看了会儿书名,才进卫生间。
他要洗澡,脱衣碰到裤子口袋,摸到了红包。
在楼下脱掉外衣,他摸出红包放进了裤口袋。
陆凛准备的红包,和他买的那封红包差不多,普通款。
打开红包,抽出不算太厚的纸币。
如陆凛所言,不多,一个好彩头,888。
全是新钞票。
晏鹤清凑近,鼻尖轻嗅,有特别新的墨香,很好闻。
几墙之隔,陆凛坐在书桌前,房间只开了桌面台灯,剔透的叶瓣染上了淡淡的橘光,修长手指缓缓转着小花盆。
许久,陆凛放下盆栽。拉开椅子起身,走进浴室。
热水从头顶洒落,脑海闪过少年微笑的样子。
以及那声。
“新年快乐。”
陆凛闭上眼,热水划过他坚硬凸出的喉结,叹息一般,三个字从嘴边无声溢出。
“晏鹤清。”
——
一夜无梦,晏鹤清醒来,窗帘缝隙,隐隐透着亮光,他摸过手机,竟是8点了,他头一次醒那么迟。
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
一个两分钟前,一个是刚才。
下一秒,陆牧驰电话再次进来。
陆牧驰昨晚参加牌局,实则是相亲,他兴致缺缺,对方却看中他,一直找他聊天喝酒。
往年零点,他都会给林风致打第一通新年电话。
今年错过,喝醉回家睡到现在,他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拨的却是晏鹤清。
陆牧驰听着回铃音,胸口起伏得剧烈。
从昨晚,他就期待听到晏鹤清的声音。
然而回铃音结束,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陆牧驰脸色有点黑,还要继续,一个电话进来,是度假别墅的管家。
陆牧驰眼色一沉,接起电话,“说。”
“少爷,你有空过来一趟吧,夫人还是不肯吃饭。”管家诉苦,“我们办法用尽了,还是早上她短暂休克了,给她打了一针营养针,实在没其他办法了。”
陆牧驰掀开被子下床,快步往外走,“看好她,我很快到。”
晏鹤清洗漱出来,手机已经安静了。
时间差不多,他回复了除陆牧驰外的新年短信,随后拨打方老电话。
方老就是教他钓鱼的老头。
接到晏鹤清拜年电话,方老头特别开心,“谢谢谢谢,小伙子新年快乐!”
晏鹤清微笑,“您也新年快乐,今年钓鱼永不空军。”
这是方老头常挂嘴边的话,永不空军,钓鱼永不落空!
方老头立马合不拢嘴,“哈哈,承你吉言!天气暖和了再一起约钓,今年冬天太冷,家人不让我出门钓鱼,快憋死了。发现好的钓鱼点,你一定马上告诉我!”
晏鹤清一一答应,又聊几句,方老头才挂了电话。
手机放回裤袋,晏鹤清开门下楼。
过道安静,佣人提过一嘴,陆凛房间也在二楼,浅浅扫了前方,晏鹤清无声下楼。
新年佣人不用早起,一楼同样寂静,似乎还没人起床。
晏鹤清走进客厅,视线扫过落地玻璃门,才看到了陆如婵。
陆如婵独自在花园。
稍稍停顿,晏鹤清走向玻璃门,无声推开。
刚推开,晏鹤清就停在原地。
有一瞬出神。
陆如婵在唱着歌。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音调轻柔婉转,像一条潺潺流水,悄然从春天流过。
渐渐和记忆中的软语重合了。
褪色的记忆,忽然鲜活了。
晏鹤清记起了后面几句。
[零零碎碎,点点滴滴。
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长发引涟漪,白布展石矶。
河童撑杆摆长舟渡古稀。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宝贝。”晏秋霜抱着他,轻轻亲吻着他脸颊,“这叫评弹哦,等你和弟弟再大几岁,爸爸妈妈就带你们回老家,听正宗的评弹。”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长大,他们也没时间再带他回老家,喝薄荷绿豆水,听正宗评弹了。
晏鹤清安静望着陆如婵的背影。
好一会儿,陆如婵才发现有人。
她回头,看是晏鹤清,她很是惊讶,“这么早起床,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可以多睡会儿。”
晏鹤清走上前,他蹲在轮椅旁,手轻轻搭着轮椅扶手,他微微仰头,“我不困,您的评弹很好听。”
陆如婵苍白的脸色显出一点点红,“你听见了啊,是阿凛姥姥教的,她才唱得好呢。”陆如婵陷入思念,回神,又对上晏鹤清还是弯弯的眼睛,她心口一暖,伸手去口袋,缓缓摸出一个红包。
她放到晏鹤清手里,“新年快乐。不许拒绝。”她笑意盈盈,“这是压岁钱,阿凛也有。”
晏鹤清刚要回答,他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林风致。
早上下楼,林母又提了一次,初二邀请晏鹤清到家里做客。
“初三要去你小薇姐家做客,接下来几天你爸你哥都有应酬。”林母婉转说,“初一你们年轻人要出去玩,只初二有时间了。”
没想到林风致满口答应,“好啊!”
昨晚陆凛接了他电话,他现在心情巨好,别说请晏鹤清做客,就是邀来林家常住,他也答应!
电话接通,林风致语气里都带着喜悦,“哥,后天到我家吃饭!”
第48章 048
晏鹤清淡淡回:“好。”
林风致还想说些什么, 他又说:“我有事,后天联系。”
挂了电话。
收手机,才见红包插进了他口袋。
抬眸便对上了陆如婵慈爱的眼眸。
陆如婵瘦骨棱棱, 手腕手指细到可怕, 苍白皮肤皱成了万纵沟壑, 落到头顶,却带着怀念的温度。
“明年也来吧, 我还给你包压岁钱。”
陆凛进客厅,隔着落地门看见晏鹤清蹲在轮椅旁。
推门而出,先听到晏鹤清的声音, “这棵是魏紫吗?”
前方有棵三米高的牡丹, 陆如婵很是意外, “是啊, 你懂花?”
“在花圃兼职过。”晏鹤清依然蹲着,平视着陆如婵,女人常年被病痛折磨, 唇色显白,“到季节有花没卖掉,快凋谢了, 花圃老板会摘花烘干做口红。”
他神情认真,“操作特别简单, 又天然。今年牡丹花开了,我来给您做口红。”
不用等到明年过年, 四五月份, 他还会再来, 陆如婵的惊喜显而易见, “好啊, 除了牡丹,我园子里还有蔷薇,月季……”
晏鹤清认真听着。
他这般警觉,竟是过去好一会儿,才发现后面有人。
陆凛又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居家随意,家居服外披着长款毛衣开衫。
“早上好。”晏鹤清先开口。
“早上好。”陆凛没上前,站在落地门后,“早餐好了。”
晏鹤清起身,双手自然落到轮椅把手,“我推您。”
陆如婵没拒绝,眉眼弯弯,“好。”
陆凛先转身,将玻璃门推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