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觉醒了(67)
视野一点一点扩大,不远处的身影逐渐清晰。
办公桌后方,陆凛在处理文件,他微低头,专注望着文件。冷淡的白炽灯落到他凌厉分明的下颌线,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林风致就这样僵在门口,胸口跳得似乎要破了,心脏躁动着,叫嚣着要从他身体里跳出来。
工作认真的陆叔叔,也太帅了!
年后最后一天,陆凛最后确认一遍报表,来人半晌没动静,他抬眸望向门口,旋即沉声问:“什么事。”
林风致马上回神,他脸红到快要爆开,嘴唇抖着,说话结结巴巴,“有……有一位林先生送你的新年礼物……”
陆凛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报表,“放桌上出去。”
“哦。”林风致脑袋都空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陆凛,螃蟹一样往茶几挪。
“在这儿!”就在这时,前台和几名保安赶到了,发现林风致进了陆凛办公室,保安发挥了前所未有的跑步实力,几秒冲进来架住林风致,迅速架起他离开办公室。
林风致挣扎时,礼盒摔到地上,前台白着脸跑上前捡起来。
前台冷汗直流,不停鞠躬道歉,“对不起陆总,您放心,绝没有下次了!我们马上带他离开。”
外面,林风致还在红着脸挣扎,“你们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陆叔叔……”
声音越来越小。
安静被打破,陆凛皱眉,他合上文件,“什么情况。”
前台在心里骂死了林风致,要是害她丢了工作,她就撕了他!前台快速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陆凛听完,没有呵斥前台,只沉声说:“下次注意。”
前台连连点头,转身要走,又看到手里的礼盒,露了盖,似乎是条领带,她又回头,“陆总,这礼物……”
陆凛看着手表,7点多了,他放下文件,“退回。”
前台点头,无声关门离开了。
陆凛拉开椅子起身,取过大衣,随后也离开了。
让司机下班了,他自己驾车,离开停车场,先开去了超市。
明天过年,中午和陆氏家族在酒店吃饭,晚上他要去半山别墅陪陆如婵过年。
陆凛去的超市是会员制,一个苹果卖几十,尽管过年,超市里并不热闹,只有零星的客流。
也没什么好买,陆如婵大部分东西都不能吃。
陆凛选了一些水分多,糖度低的水果,以及几盒蓝莓果王。
随后去了副食品区,买了一些未必吃,但是在过年清单的糖果坚果。
提着几大袋,隔了几天,陆凛再次回了市中心的住处。
电梯门打开,全屋的灯瞬时亮。
只是异常安静。
陆凛扫过地垫,少年的运动鞋不见了,米色的家居鞋并拢,摆得齐整。
晏鹤清走了。
黑眸深邃,涌动着莫名的情绪,陆凛换上鞋,先去冰箱放东西。
打开冰箱,里面瓜果蔬菜清空了,蓝莓也没了,只矿泉水还在。
陆凛松松领带,将新买的蓝莓再次放进去。
从厨房出来,陆凛提着给陆如婵买的东西要走,路过饭厅,陆凛又折回来,他走向饭桌。
东西放下,他挪开餐巾盒,拿起那封显眼红包。
红包上,贴着一张淡粉色的便签。
纸上是两行打印体一样工整端正的楷书,和少年的气息一样,连他的字,都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
内容,却意外有温度——
陆先生,冰箱里的东西我全吃了,非常美味,谢谢你。红包不是还你医药费,我会计入下月分期。
这是祝福你新年的喜钱,新年快乐。
落款,是一枚简笔笑脸。
拇指摩挲过笑脸。
晏鹤清的画工,也不错。
第45章 045
今天的本地新闻报道, 明天可能是近百年来,第一次会下雪的年三十。
护着怀里的两束花,晏鹤清顶着越来越大的雪, 从地铁口一路跑进单元楼。
一辆黑色奔驰横在楼门口, 挡风玻璃和车顶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晏鹤清神色不变, 轻轻拍掉外套上的落雪,不紧不慢上楼。
他脚步轻, 感应灯没亮。
昏暗的光线里,三楼门口有猩红的点忽明忽暗,弥漫着浓郁厚重的烟草味。
陆牧驰今天一天, 抽了他半年的烟量。
没有光照, 他却能看清少年的每一根眼睫毛。
他抽出烟嘴, 压抑着怒气说:“我等了你一天。”
他声音叫亮了灯。
橘光瞬时照到晏鹤清身上, 他抱着花,发梢还留着冬夜的寒气,他仍是不紧不慢上楼, “那是你的事。”
陆牧驰腾地起身,他瞳孔猛缩,几乎碾碎指间的烟, 随即丢掉,拽过挂在楼梯扶手上的袋子, 挥手一扬。
沸沸扬扬的粉钞从袋子飞出,像纷飞雪花, 扑簌簌在楼梯间里飘落。
“你的刺我连夜拔了, 你还有哪不满意?”
陆牧驰盯着晏鹤清怀里的花, 牙齿磨得咯咯响。
他是真的很生气。
晏鹤清电话一直无人接, 怕离开会错过晏鹤清, 他便在这儿守了整天,颗粒不沾,更怕……
晏鹤清出事。
结果他担心一天,晏鹤清抱着两束不知他妈谁送的花回来!
是冯知闲还是谁?
陆牧驰心脏跳得奇快,两只装了火药桶一样的眼睛,恨不那两束碍眼的花立即烧成灰烬。
上一阶楼梯落着几张纸币,晏鹤清停住,他神色平静,“手术留下痕迹,都需要时间愈合。我没有天赋异禀,转瞬能若无其事。”
他抬眸,迎上陆牧驰错愕的目光,“能让路了吗?我工作一天,实在很累。”
昏暗光线落到晏鹤清的眉眼,确实很是疲倦。
他是去工作,不是去约会……陆牧驰怒气瞬间无存,他舔了一下嘴角,侧身让开。
晏鹤清避开落有钞票的地方,全程没看陆牧驰,走完最后几级楼梯,掏钥匙开门,就要进屋关门。
陆牧驰眼疾手快,快步上前卡住门,不等晏鹤清开口,他眸光闪烁,“我不进去,我再说一句。”
“你意思我明白了。”他目光灼灼,“我给你时间愈合伤口。同样,你要接我电话,我——”
会担心三个字转了几圈,到底没有出口。
晏鹤清同时关门。
门将合上时,飘出他清冽的声音,“离开请带走你的垃圾。”
咚。
门关上了。
陆牧驰下意识看向满地烟屁股,他掏出手机就要喊保镖清理,又扭脸看着紧闭的门,“……”
脸色变了几变,还是蹲下自己捡。
捡了一会儿,抓到几张钞票,他眼皮自动跳了几下。
晏鹤清口里的垃圾,还包括这些钱?
——
晏鹤清进屋后,换鞋抱着花进了厨房,堵住下水道,接了半盆水,取下裹花的报纸,仔细放进水里泡着。
然后煮他的晚餐。
热水沸腾,晏鹤清放进十个水饺,脑海仔细复盘陆牧驰刚才的表现。
除了对他的情绪,陆牧驰整个很松弛的状态,加上徐乔音莫名请假,晏鹤清低头,盯着逐渐飘起来的白胖水饺,他有九成把握,陆牧驰把徐乔音藏起来了。
片刻,晏鹤清捞起水饺,做了一个蒜蓉醋碟,端上水饺去客厅吃晚饭了。
冷得手指僵硬,看了眼暖气片,晏鹤清想想,还是打开小太阳,摆在脚边取暖,迅速解决了晚餐。
吃完整理干净厨房,晏鹤清进卫生间检查了晾的衣服,手感确实还很润,不用暖气片,明天无法穿。
他取下衣服回到客厅,打开暖气片,将衣服挂到暖气片烤衣服的支架。
时间快九点,他坐下看书,看完将近12点,他脖颈难受得厉害,就没去洗澡,简单洗漱完上床睡觉。
关上灯,安静得能听见落雪声。
春节,要下大雪了。
次日六点,晏鹤清掀开被子起床,先去厨房看花,剑兰和菊花泡了一夜水,开得更好了,有几个花骨包,也展开了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