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觉醒了(50)
助理了然,他刚在照片墙上看到了晏鹤清,原来是京大的高材生,还是生物系,不过陆凛没提,他不好直接说出来,迂回确认:“需要指明给某个学生吗?”
陆凛否了,“不用。”
晏鹤清能凭自己实力拿到奖学金。
助理在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他老板,送人钱都送得这么舒服。
陆氏设立的高校奖学金无比丰厚,就算是第十名,也能包圆四年学费生活费,入学成绩能上照片墙,成绩进前十应该很轻松。
“你们先回去。”陆凛开车门拿手机,“我——”
“陆叔叔!”没说完,有人打断他。
陆凛侧目,就看到一个男生冲过来,伸手挡住了车门。
这一次林风致气都没喘匀,先来了一个自我介绍,“陆叔叔,我叫林风致,我爸是林友祥!”
这次总会记得他了吧!
陆凛扫过他的眉眼,淡淡问:“什么事。”
林风致目光灼灼,他深吸口气,“我能搭个顺风车吗?我有急事赶回家,现在不好叫车,我打了好久……”为了显示他的话可信,他还掏出手机,页面还真是打车的页面。
陆凛拿出手机,没再看林风致,吩咐助理,“送他回家。”
助理应了声。
林风致刚高兴,就看到陆凛关上车门走了,他登时愣住。
助理上前几步再次打开车门,礼貌说:“请。”
——
出大礼堂,往左边走是一条比较幽静的小道,两旁种满了腊梅,鹅黄色的花瓣开得很好,被昨夜的雨打落了一些,地上残留着不少落花。
傅何朗快步追上晏鹤清,隔着羽绒服,他胸膛还是微微起伏着,“晏同学,三点多了,你饿吗?我请你吃饭吧。”
晏鹤清拒绝了,“我不饿。”
傅何朗咬着嘴角,终于开了口,“那能加个微信吗?我开发了一个小软件,想让你看看,给点意见。”后一句是他找的理由。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腊梅树上又掉落几片花,晏鹤清平静回答,“如果只是看软件,可以。但是其他,很抱歉,我要拒绝你。”
傅何朗愣住,倒是没想到晏鹤清拒绝得如此干脆,他终于大着胆子问:“你喜欢女生?”
晏鹤清看了傅何朗一眼,这一眼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丝毫情绪,傅何朗心头却莫名一紧,不自觉又添了一句,“你不喜欢男生?”
晏鹤清语气很淡,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我不喜欢你。”
傅何朗走了。
高大明朗的大男生,走的时候差点撞到垃圾桶,他回头,笑得有些尴尬,“我没注意。”随后抹了一把有些红的眼睛,抬脚走得很快,最后是跑起来了。
晏鹤清收回视线,转身要走,却在抬眸瞬间停住,不远处,男人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陆凛其实没来多久,他信步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只听到他那句,“我不喜欢你。”
晏鹤清看到陆凛,其实有一点意外。
这次真不是他故意,他只是单纯想听陆凛的演讲。
陆凛先走向他,“我曾经也是京大学生。”
晏鹤清点头,“我知道,我刚听完你演讲。”
陆凛问:“感觉如何。”
晏鹤清想了想,“如果收门票,我不会花钱。”
意外坦诚的答案,陆凛深深望着晏鹤清,“我来演讲,也是免费。”
“那还值十块钱。”晏鹤清看了眼天色,有些暗,像是要下雨了,“有时间吗,我可以请你吃十块钱的东西。”
陆凛突然笑了,“有。”
多年没来,陆凛还是认识路,到交叉路口,再前行几分钟就是大门。
这时晏鹤清却突然抓住他左手臂,“陆先生,走另一侧的小门。”
陆凛微微侧目,少年的手纤长雪白,却也还是一如既往粗糙,他挪开目光,“我记得美食街是在校门对面。”
“是。”晏鹤清点头,“不过正门有我债主。”
陆凛这次是侧身,黑眸对上晏鹤清的目光,少年嘴角浅浅翘起,“我债主很多。你忘了吗?你也是我债主。”
陆凛眉峰微凝,“他们经常来学校找你?”
“大概吧。”晏鹤清并不在意,他没松开陆凛,拉着他转向了另一条小道。
“要帮忙吗?”陆凛斟酌着。
“谢谢你的好意。”浅色的瞳孔里,闪烁着醉人流光,晏鹤清弯起双眸,“不过一些小麻烦,我自己很快就能处理了。”
他始终没有松开陆凛。
“快走吧陆先生,那家店售罄很快。”
第34章 034
京大在老城区, 就算是老牌名校,对面美食街也大部分是苍蝇馆子,主打一个实惠。
陆凛念大学时, 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没来过。
放假最后一天, 又刚结束期末考,美食街上摩肩擦踵, 晏鹤清拉着陆凛的手臂,在美食街左拐右转,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 终于停在一家小小的水煮丸子店。
店面特别小, 只有四五个平方, 在这儿寸土寸金的地方, 这么丁点地方租金已是很高昂。
门帘前支了个遮阳遮雨棚出来,不占地,刚够遮住顾客。
店铺虽小, 却干干净净,老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格子锅干净得在反光, 沸腾汤汁里,各种食材用竹签串着, 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
鱼丸,虾丸, 蟹肉、棒, 开口肠, 牛肉丸, 鱼籽福包, 嫩豆腐,白萝卜,海带结……
只是和其他店稍有不同,一串就一颗。
老奶奶也不问他们,抽出两个中杯奶茶大小的纸杯,熟练捞起丸子,一样一串,纸杯塞得满满的,外面雷声轰鸣,下雨了,她又舀了一勺热热的汤,这才递出来。
晏鹤清付了20块,接过侧身递了一杯给陆凛,“这家店十块一份,不选。”
噼里啪啦。
大雨砸在棚顶,发出清脆的声响。
很快暴雨如注,刚刚还热闹的美食街,瞬间空了,人群匆忙找了最近的商铺避雨。
晏鹤清和陆凛就在遮雨棚下,刚好够站他们俩,再往前一步,就是暴雨,断线一样的雨滴连绵不断落下。
天色昏暗,对面小店接二连三开了灯,老奶奶也开了灯,棚顶缠绕的灯带亮了,淡淡的橘光落到少年弯弯的眉眼,他嘴角也是浅浅的弧度。
“吃不惯再给我。”
陆凛接过,他抽出一块白萝卜,刚要咬,晏鹤清打开书包,从书包里掏出手机,上面插着一副耳机,他重新拉上书包,挂到右肩。
晏鹤清侧脸递过右耳机,“一起听吗?这时候听歌吃东西,会感觉味道更好。”
是有线耳机,黑色。
陆凛将纸杯换了只手,拿过耳机,塞进耳朵。
同时晏鹤清点开了音乐软件,随后将手机放进口袋,转过脸,看着前方的雨帘,安静地开吃。
耳机里,轻快明快的前奏响起,隔绝了雷雨声,很快一个男歌手开始唱歌,是一首外语歌。
[There once was a ship that put to sea
the name of that ship was the Billy of Tea]
……
陆凛没有转身,黑眸落到晏鹤清的左耳。
灯光笼着少年的耳廓,形状非常漂亮,但有几条细细的小长口,是受伤后新长出的肉,颜色比原始肤色更要白,突兀浓郁的白色。
耳机里还在唱。
[The winds blew up her bow dipped down
Oh Blow my bully boys blow Huh
Soon may the Wellerman come
To bring us sugar and tea and rum
……
When down on her a right whale bore
The captain called all hands and swore]
是一群水手出海远航的故事。
气温低,手中的纸杯渐渐凉了,溅落的雨水,染湿了裤腿,陆凛还是望着晏鹤清,片刻,他出声,“歌名是什么。”
“Wellerman。据说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是在18世纪,一条捕鱼船追捕一头鲸鱼时,用鱼叉狠狠叉伤了它的尾巴,却还是没能把它抓住,一直在海上缠斗,想要抓住这头鲸鱼。”晏鹤清嚼着东西,左边脸颊微微鼓起,这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