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夫郎 上(207)
他这一年来的苦读没有白费,凭着过人的记忆力,这些题难不倒他,他写的飞快。
没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他点上了蜡烛。
蜡烛燃烧了一半,他将其吹熄,准备睡觉。
一根蜡烛的光线太暗,而他对这一场又很有信心,所以不必非得在晚上答题,接下来还有两日,他绝对能写完。
将两块木板拼接在一起,他蜷缩在一米长的木板上准备睡觉。
只是,白日里睡的多了,这会儿他毫无困意。
而且,号舍实在是太小了,木板只有一米长,他一米八的个子挤在这小小的木板上,实在是难受。
他抬眼看了下头顶的月亮。
夜幕上挂着漂亮的上弦月,美得他怔了一下,他很久没认真看过头顶的月亮了。
不知道此时的陶竹在做什么,也会看月亮么?
想起陶竹,他更是毫无睡意,辗转了许久,这才迷迷糊糊的去找周公。
一觉醒来,天蒙蒙亮,农历八月初的清晨已经有些凉了,他揉了把脸,然后站起身小幅度的活动手脚。
蜷缩一整晚,他浑身的骨头都僵了。
今日又是大晴天,他就着热水吃了干馒头,然后开始提笔答题。
这一场的题很多,墨义和帖经加起来足足有四百道题,他写了一整日才写完。
至于那道被他当做附加题的都江堰原理,他答的很顺利。
他上辈子读书时出于好奇,特意研究过这个问题,当时他在网上看了相关的小动画,小动画解释的清晰明了,特别好懂,他一直都记着。
而且,为了应对圣上那总是接地狱的考题,他研究水利工程时特意关注过此时空的都江堰,所以这道附加题难不倒他。
第三日,他将写好的答案誊抄到试卷上,抄完又检查,确认无误了,他松了口气。
此时刚过正午,他肚子饿的咕咕叫,到傍晚考试就结束了,他把剩下的馒头一扫而空,然后坐着等交卷。
乡试不允许提前交卷,也不允许随意走动,他只能坐着干等。
熬到傍晚,终于等来了明远楼那边的锣声,他长长呼了口气,第一场终于结束了。
等差役把试卷收走之后,众多考生排着队出考场。
此次的题目,除了都江堰那一道题之外,其他的题也比历年的题目难一些,需要消耗不少脑力。
因此,此时大多数考生都脚步虚浮,一脸倦色,个别身子骨单薄的,更是摇摇欲坠一副随时能摔倒的样子。
这些考生不能骂圣上,碰见认识的人,只能对视苦笑。
黎荞瞧着这一幕幕,忍不住感叹,科举考试不仅拼运气,还得拼体力啊。
随着人流出了贡院的大门,他立马四处张望,想要寻找陶竹的身影。
“这里!”
陶竹午饭后就来了贡院门口,他来的早,所以此时站在了最前面。
他身后还站着黎二山黎夏黎春生庄泉周芸庄园几人。
黎荞闻声,立马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瞧见陶竹熟悉又好看的脸,他立马笑了起来。
等来到陶竹近前,他还没说话,倒是陶竹一脸心疼的道:“瘦了。”
黎荞脸上的笑登时扩大,他牵住陶竹的手,仔细打量了陶竹几眼,然后满意道:“你没瘦。”
他对陶竹的身子可太熟悉了,他的眼睛就是最标准的秤,一眼就能看出陶竹的体型有没有变化。
不过,陶竹眸中带着红血丝,这肯定是没睡好。
“那可不,小叔,这三日竹叔每顿饭都加大了饭量,唯恐瘦了。”黎二山忍不住道。
从前陶竹吃饭都是吃饱便不吃了,但这三日,他顿顿都是吃撑才放下筷子,半晌时还会加餐,唯恐自己体重掉了半斤一斤让黎荞担忧。
“辛苦竹哥儿了。”黎荞不由握紧了陶竹的手。
“这算什么辛苦,你才是辛苦。”陶竹摇头,水眸放在黎荞身上舍不得移开。
在那小小的号舍里蹲三日,可太难熬了。
“还好,我从前干惯了农活,身强体壮,对我来说真的不怎么辛苦。”黎荞笑着道。
“反正是受罪了,回去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啃了三日干馒头,太想念你做的饭了。”
两人说罢不再说旁的,只是牵着手看向了贡院的大门,他们要等庄文。
庄泉周芸胆子小,平日里都不敢单独出门,他们自是要留下来和庄家人一起回去。
庄文很快就出来了,他脚步有些不稳,脸上也挂着黑眼圈,不过,瞧见外面这些正在等他的人,他脸上露出笑来。
“走走走,咱们回去,困死了,回去我要大睡一场。”
他虽是农家出身,但自小就没干过什么农活,再加上他年纪大,这三日对他而言太难熬了。
他现在只想躺在舒服的床铺找周公。
黎荞见此,笑着点头:“好,咱们快回去。”
既然庄文不说对答案的事儿,那他自是不会主动提。
明日就要考第二场,时间很紧,有对题的功夫还不如好好休息。
到了租住的院子,陶竹带着黎二山黎夏去厨房做饭,黎荞则是沐浴洗漱。
后两日他没洗脸没刷牙,幸好他没怎么出汗,不然的话他肯定要臭了。
吃过晚饭,黎荞拉着陶竹回房间睡觉。
虽然明日依旧要早起,但两个人还是先亲了个够,等心里的想念发泄出一些了,这才抱在了一起。
“我还是得称一下你的体重。”黎荞说着翻了个身,从侧躺改为了平躺。
他是紧紧抱着陶竹的,现在他一平躺,陶竹全部的重量便压在了他身上。
感受一下了陶竹此时的重量,他忍不住抬手捋了下陶竹垂在他脖子里的长发,笑着道:“你体重真的一点儿没变,压着我时的感觉和从前一样。”
陶竹:“……”
竟是用这种法子秤么?
不过,他体重的确没变,这三日太想这人了,哪怕吃了很多东西,他体重也没变化。
“但我好想你,没睡好。没有你的床,我睡不惯。”
“我知道。再亲一亲。”
黎荞又何尝不是。
等再次亲的气息不稳时,黎荞一边把人按在怀里平息体内的火气,一边轻声道:“我晚上睡觉时会看月亮,接下来几日,你也看月亮。”
“咱们看同一个月亮,那想念会发泄出去一些。”
陶竹的脸埋在黎荞的心口,他有些透不过气,但他没动作,他恨不能这人能把他揉到他身子里,这样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他一边听着黎荞强有力的心跳声,一边重重嗯了一声。
接下来几晚,他与这人看同一个月亮。
一晚很快过去,翌日,流程跟上一场一样,众多考生先是排着队进考场,然后发试卷。
这一场考诗词和策论。
此次的策论和圣上的小作文无关,只是从四书五经中出题,这种策论文章比较好写,但凡关注过历年真题的,那都能写出来。
但是,正因为从前考的太多,因此想要写的出彩,那着实不易。
黎荞拿到试卷之后,先是瞄了一眼诗词,然后便叹气。
诗词得写两篇,这真是要了他的命。
眼不见心不烦,他把诗词的卷子放到一旁,开始写策论。
把策论文章写完,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日半的时间,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拿起了诗词卷子。
他写诗词一向是生搬硬套,先确定要押哪个韵,然后列出来相关的字,把这些字一个个的往里面套。
当然,也不能太生硬,得言之有物。
于是,在经过一天半的呕心沥血后,他终于挤出来两首处在及格阶段的诗。
写完之后,他忍不住看向京城方向,圣上不重诗词重文章,他可真幸运!
这一场过度用脑,出了考场后,他脸色比上一场疲倦许多,这可把陶竹心疼坏了,等躺到床上之后,只是亲了亲他的唇,然后便主动钻到他怀里让他赶紧睡觉。
明日才是重头戏,不好好休息的话,那肯定没办法发挥出这人全部的真才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