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崽快乐开摆(55)
如果他被亲妈时常虐待的事,被放到电视上去,单单老家那些人,就能用唾沫淹死她吧。
陆余觉得自己这样很坏,竟然盼着生身母亲被人戳脊梁骨,可他也不曾体会过母爱,甚至在遇到灼宝之前,根本不曾体会过什么叫“温柔”,什么叫“吃饱”,什么叫“穿暖”。
陆余觉得自己很坏很坏,心里生出负罪感,却又期盼着他的坏想法能实现。
灼宝从陆余哥哥略阴沉的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仍旧维持着小狗狗讨好人类伙伴的姿势,就差扭扭屁股,摇摇身后毛绒睡衣上的皮卡丘尾巴了。
陆余看到小奶团子这模样,心里的阴郁怎么也无法再聚集起来。
他放弃思考桂阿姨的事,揉揉灼宝小脑袋上长长的皮卡丘耳朵:“我没事。”
灼宝:“不信。”
陆余便又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真的没事。”
随后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帮他拆那艘拼得好结实的战舰。
安予灼其实还是不信,但信不信都没影响,无论如何他都得做出这一步,让桂阿姨在全国观众面前表现出真实的一面,引起众怒,他才能推进下一步,顺理成章地设法让陆余和桂阿姨做亲子鉴定,让桂阿姨彻底从陆余的人生里消失。
当然,也要从安家消失。
安予灼可不想天天看着人贩子在眼前晃。
人贩子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老老实实在监狱里踩缝纫机。
听说上一世桂阿姨的下场也很不好,不过那是陆余二十几岁时候的事,她最后再凄惨,也白白逍遥了那么多年。
灼宝往认真拆乐高的陆余身边蹭了蹭,又蹭了蹭,然后把小脑袋强行往他怀里挤。
下巴枕在陆余的膝盖上,奶团子软乎乎的脸颊被挤变形,原本圆嘟嘟的小脸蛋便和陆余的大腿水平形成一条直线,成了个半圆。
陆余一低头就被萌到:“干什么?”
因为腮帮子被挤变形,灼宝含糊地说:“鲈鱼锅锅(陆余哥哥),你要开心鸭。”
你开开心心过年,我保证,这是你此生最快意的一个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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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项是河马卫视的新春特派记者,负责《宝贝来啦》节目的新春拜年亲子访谈特别篇。
最近《宝贝来啦》节目超级火爆,堪称河马卫视今年的王牌,台里多少记者都想拿下这个访谈,几个部门暗搓搓地不知争了多少个回合。
最后是甄项这个愣头青跑到台长办公室里,将一份一万多字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拍在台长桌子上,一举拿下了这次的采访名额。
甄项今年28岁,本科毕业后一直在法制栏目做场外记者,这让其他争夺访谈任务的娱乐记者都傻眼了:你这属于跨行抢饭碗!法律栏目就能这么胡来?还有王法吗?
不少人不服气,跑去跟领导要说法,张台长不为所动,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娱记问出的东西有限,甄项更专业,说不定能搞个大新闻。”
不为别的,那篇“可行性报告”里,甄项以他积攒的法律知识和以往做法制节目的经验,推理出网上的猜测未必是空穴来风,这位传说中的桂阿姨,可能真不是陆余的亲妈。
张台长有些野心,想把这档王牌节目再继续深挖,造成更大的影响力。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些掺杂了个人情感的私心:张台长也追了自家的娃综,看到灼宝拉着陆余小同学做采访时,小陆余用那种隐忍、漠然的态度,平静地说自己悲惨日常生活的模样,怎么那么让人心疼?
张台长想帮帮这个孩子。
如果甄项判断错误,那顶多是什么也挖不出来,做出一篇或许比其他娱记更平淡些的访问。
但如果甄项的判断没错,那么,他可是帮忙救赎了那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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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宝还不知道河马卫视竟然派了那么一位专业人士,还在趁着妈妈没回家、采访没开始,在心中默默演练:
他得在记者采访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
即便上一世没有从事娱乐圈相关行业,安予灼这位星二代上辈子和媒体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们的套路,有信心掌握主动权。
灼宝干脆就趴在陆余腿上,就着这个姿势默默复盘。
穿皮卡丘毛绒睡衣的人类幼崽,两只小短腿舒展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趴在厚厚的泡沫卡通地垫上睡着了,好惬意一只黄皮耗子。
安谨看得这个气。公祝號废话选手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灼宝身上移开,默默决定:等妈妈回来,就告他们的状!得告诉妈妈,灼宝和陆余疯玩了一下午,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刻苦学习!
安谨恨恨地抱着寒假作业,准备回房间去继续,却正好赶上桂阿姨回来。
桂阿姨带着一身寒气,脸上却喜气洋洋的,怂恿孩子们说:“太太给你们买了好多新衣服,要拆开看看吗?”
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杂志的安致远闻言皱起眉,按理来说,这些都是要等到新年之前再拆的,为着给孩子多增添一点年味。
保姆干嘛要突然多嘴?
不过,拖了半天也不想动笔的安谨,终于找到转移注意力的新方向,他立即应声:“好!”
安致远:“…………”
罢了,本来就是哄孩子们高兴的,想拆那就拆吧。
安致远抖了抖财经杂志,换了个姿势继续看。
桂阿姨又跑到陆余身边,她大约以为灼宝睡着了,轻声说:“陆余啊,太太也给你买了新衣服,她对你可真不错,不想去看看?”
陆余直觉妈妈突然对他这么热情,可能没什么好事。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舅公还在世的时候,给了他一个二十块的红包——那是陆余自打有记忆以来,收到过唯一的压岁钱。
可红包被笑着的妈妈给收走了,说给他存着买好吃的。但陆余记得,那一年的年夜饭,他还是没吃饱,还因为多吃了一口肉,被妈妈打了手。
陆余合理怀疑,这次的新衣服也到不了自己手里,可挨不住桂阿姨一直催促,到后来,桂阿姨在他胳膊上用了力气,竟然重重地拧了一下:“别不识好歹!让你去就去,以为在雇主家我就不敢打你?”
陆余这才轻轻把灼宝的小脑袋挪了位置,起身,慢吞吞走向安谨。
郭琳女士的购买力相当惊人,快递包裹像小山似的堆着,安谨不知道陆余和桂阿姨方才的争执,大喇喇把刚拆出的一件红毛衣递给他:“喏,看尺寸,这应该是你的!”
陆余接过毛衣,发现安谨手里还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红彤彤的非常喜庆,年味十足,却不失设计感,面料也柔软,是主打纯羊绒的某品牌当季新款。
“别干站着啊。”安谨埋头翻快递,“灼宝应该也有一件,帮忙找找……哎这件怎么好像还是你的?”
陆余怀里又被塞进一条牛仔裤,看厚度应该是春装,是个他不认识的外国牌子。
片刻功夫,陆余手里的新衣服越来越多。
桂阿姨在一旁看着,脸上显出喜色,悄悄掏出手机发消息。
安予灼早就睁开眼睛,只是虚虚眯着,长睫毛微垂,无声地望着她,这时候才爬起来,没往陆余和他亲哥身边凑,啪嗒啪嗒直奔桂阿姨。
身边忽然多了个小家伙,桂阿姨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捂住手机。
灼宝不退反进,大大方方地说:“桂阿姨,可以给我玩一会儿小熊吗?”
桂阿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幼崽是在看她的手机链。
那手机链系得很结实,打结处更是因为经年日久,已经黏在一起,不好拆。即便拆掉也不好再绑回去。
桂阿姨哄道:“小孩不能玩手机,坏眼睛的,灼宝乖,跟哥哥们玩去。”
灼宝开始假哭:“呜呜不要!啊啊啊我就要玩小熊!玩小熊又不玩手机!”
桂阿姨:“………………”
桂阿姨怕把小少爷惹哭,惊动了安致远,连忙哄:“好好好,给你玩,灼宝等一下好不好?阿姨发完消息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