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崽快乐开摆(54)
陆余被问得有点懵,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老实道:“我没穿裙子啊?只有灼宝需要穿,别人不用的。”
安谨:“!?”
安谨不信:“不是,你们不是都要扮公主吗?”
灼宝怀疑他亲哥又在内含他:“只有我穿。”
安致远插嘴:“因为——”
因为资方那些人觉得他长得像女孩子而陆余没有,这种“把柄”当然不能让便宜大哥听见。
灼宝一着急,吐字就容易不清晰,他奶声奶气地急着打断:“因为我年纪小,不丢脸哒!爸爸说你小时候也穿过一次裙子!”
安致远:“……”为什么突然出卖我?
不过这样一来,安谨倒是信了。
安谨:“所以,你跟灼宝去穗城游乐园玩了三天?”还不用穿裙子?
陆余:“是呀。还去了海洋乐园。”
苦哈哈写了五天寒假作业、每晚被郭琳检查进度的安谨,表情逐渐裂开。
第34章
看着安谨摇摇欲坠的模样, 陆余终于接上了他的脑回路,为了安慰安大少爷,更为了避免他记恨上灼宝, 陆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甚至把自己也试穿了裙子、并遭到了嘲笑的事和盘托出。
但安谨仍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剩下的半天, 他都在恍惚中度过,仿佛祥林嫂附体一般,隔一会儿就要重复一遍:“我就应该赌一赌,跟你们去。”
“我写了整整五天寒假作业,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出去玩必须要穿裙子,但我没想到,我们根本就不适合穿裙子, 我们跟灼宝不一样。”
灼宝:“…………”你够了啊。
要不是他亲哥遭受打击太剧烈,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稳定, 灼宝一定要还击的。
没想到安谨最后是自己把自己给劝通了:
他从前总是嫉妒便宜弟弟,觉得他有妈妈管, 而自己没有。但现在,他也叫郭琳妈妈, 也感觉到郭琳对他和灼宝逐渐一视同仁。
他也体会了把母爱的味道。
然后发现……有点消受不起。
安谨很难想象, 以前灼宝在郭琳这种“望子成龙型母亲”的高压教育下, 是怎么活过来的, 才四岁半的小朋友,已经报了三个兴趣班, 并且郭琳好像已经在咨询钢琴考级的事情。
总的来说, 享受母爱也没那么轻松, 给郭琳当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灼宝眼睁睁看着他便宜大哥崩溃了大半天,然后又突然活过来,一脸怜悯地拽过他,又是rua他脸蛋,又是摸他小脑袋,最后很满足似的、发出类似“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人比我惨”的幽幽叹息:“你也怪不容易的。”
灼宝:“????”
目送着便宜大哥离开,灼宝揉揉自己刚刚被rua得发疼的脸,问陆余:“我哥是不是疯了?”
陆余也望着安谨的背影,有点笃定:“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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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重要的生意又已经告一段落,安致远干脆给自己多放半天假,也短暂地体验一下如何做全职爸爸。
安·全职爸爸·致远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去拿快递。
但总裁自然有总裁的工作方式,他吩咐桂阿姨:“去物业把快递拿回来,带着小推车,东西可能有点多。”
郭琳是个走在时尚前沿的女人,从网购刚开始流行,他家就快递不断。
这两年还没有后来的快递驿站,如果快递员按门铃时,家里没人,或是桂阿姨做饭没听见,快递就都会被送往物业暂时保管。
不过,每年过年时,郭琳都会网购大量年货,包括但不限于进口零食、冰鲜水果、活体海鲜,以及新衣服。
这是每年少有能抛弃“健康餐”吃零食的机会。
灼宝双眼发亮,小奶音都振奋起来:“爸爸!是妈妈买的好吃哒吗?”
安致远:“有零食吗?不知道。听你妈说,是给你们仨买的、过年穿的新衣服。”
“哦——”
灼宝丧失兴趣,回头继续拼乐高。
这是去穗城前拼的那一艘战舰,其实已经拼得差不多,结果完工时多了一堆零件,陆余正帮灼宝拆船。
安谨则抱着今日份寒假作业在一旁,既想加入,又怕写不完作业,眼神幽怨。
安致远:“对了,还有《宝贝来啦》节目组寄给你们的虎头帽。”
安谨抗议:“虎头帽?那不是小婴儿才戴的吗?我可不戴!”
灼宝心中一动,差点把陆余刚拆好的积木又给怼回去:“爸爸!节目组为什么给我们寄服装?是因为要采访了吗?”
安致远奇道:“你怎么知道要采访?是这样的,你妈妈说,有个采访提前了。”
据说这段亲子采访是安排在大年初一或者初二,为此,郭琳还专门给桂阿姨准备出三倍工资,打算留她在别墅里过年。
不过,灼宝在穗城游乐园的那张游客图突然爆火,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穗城游乐园想蹭他的热度,连续发布宣传花絮;《宝贝来啦》节目组也要蹭他的热度,提前发布第二期预告片,官网发灼宝九宫格粉丝福利女装图,现在还准备趁着热度仍在,把幼崽们的新春祝福,从初五提前到大年初一。
所以采访也就从年后,提前到了现在。
安致远说:“要做个什么亲子采访,等你们妈妈晚上回来一起。”
亲子采访?!
灼宝:“桂阿姨也要接受采访吗?”
陆余从积木堆里抬起头。
安致远被俩幼崽的目光盯得都有些不自信:“是吧……”
安予灼飞速思索了下,算着物业到家的距离。别墅区比较大,物业在东门,平时开车都需要绕十分钟,桂阿姨走个来回,还需要拿快递,怎么着都得小四十分钟。
时间够用的。
灼宝斩钉截铁地说:“爸爸,哥哥,你们不要告诉桂阿姨采访的事,不然她会紧张。”
安致远才懒得管家里保姆干什么,随口应道:“行。”
灼宝又凑到安谨身边咬耳朵:“哥,你也不要说啊,如果桂阿姨太紧张,出了丑,她会给陆余哥哥丢脸的。”
安谨也郑重地咬回耳朵:“放心吧。”
他虽然对于便宜弟弟天天追着陆余屁股后头喊哥哥这件事非常酸,但大是大非上还是靠谱的。
安谨知道陆余跟他们不一样,他只是保姆家的儿子,无论是网络上,还是节目组工作人员,或多或少都对他有些区别对待。
灼宝小小年纪都能想到“不能伤陆余的自尊心”,他这个做大哥的,当然也不能输。
交代好安谨,灼宝又狗狗祟祟蹭回去,见陆余一直低着头拼积木,并不说话。
灼宝有意哄他,像小狗狗看人类一样,趴在彩色地垫上,半歪着小脑袋,撅着小屁股,嘿嘿傻笑逗他:“哥哥,你不高兴呀?”
陆余:“……”
说不高兴不准确,更确切地说,是无措。
陆余之前并不知道桂阿姨也要接受采访,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跟灼宝,跟安谨,跟《宝贝来啦》里的其他小嘉宾都不一样。
并不是说他妈妈是保姆,让他觉得低人一等。陆余是觉得,他没有人疼爱,像个野种。自己其实就是村子里小孩口中“没人要的野孩子”。他不知道妈妈会在采访中说出什么话,但以他对妈妈的了解——桂阿姨没什么文化,又没有面对媒体的经验,很容易调入语言陷阱里,说些大实话。
他预感到,这次采访,或许会撕破粉饰的太平,露出残忍的真相。
但奇异地,陆余并不害怕,不生气,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他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同的村里长大,见过村子里那些老人们、妇女们,乃至一些中年男人,是怎么用语言毁掉一个人的。
陆余还不知道什么叫“积毁销骨”,但见过很多言语“杀人”的实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