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180)
最终阎秋司将那块玉紧紧的按在胸前,恨不得按入自己的心脏里,低声的笑着说:“罢了.....罢了.....”
第77章
阎秋司将玉佩握在手掌中。
这块玉好凉, 他怎么都捂不热。
于是他用力的握住了玉佩,用力的手掌都被玉佩的棱角硌的通红。
待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出了山洞。
夜更深了, 雪也下的更大了
从他方才从正殿走出去找小白,一直到他在外面游荡一圈, 再回到殿中, 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 天地之间却骤然间变成了纯白色。
阎秋司一身的黑衣置身在这一片漫无天日的苍白之中, 犹如落在白纸的墨迹一般, 格格不入。
他缓缓的顿住了脚步,双眸茫然的望着天。
外面寒风刺骨,阎秋司的手一向是温热的,此时却也变得冰凉。
手中的玉佩应是暖不热了, 他便将玉佩挂在脖颈处, 就像是曾经他带着这个玉佩在战场上征战那般。
冰凉的玉佩紧贴在胸口,时时带着,犹如他的师父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曾经在战场之上不管是再危难的时候,他只要摸到玉佩, 便会安心下来,他知道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回家。
就算是当年的那一场雪崩,他身受重伤, 被埋在了雪山之下,冻得全身动弹不得, 连喘息一口都像是刀割心肺, 脑中神志不清, 恨不得就这样一下睡过去。
可是他还是爬秃了十指, 双手滴血, 咬着牙,从犹如沉石般的雪堆中一点点的爬了出来。
“王上......王上.......”
今夜寒凉,坊婳正好去给前方守卫分配御寒的柴火,路过这里,看见了阎秋司,便走上前喊了几声。
阎秋司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他的目光定了定,望着远处山脉间的一座长亭。
平日里若是没有下雪,这个长亭不过是个随处搭的草亭子,破破烂烂的也没人去,倒也显不出什么。
可是现在这个长亭立于风雪之中,飘雪落在亭尖,将亭子染成了孤寂的白色。
倒是让阎秋司想起了以前在凡间云王府的湖中亭。
以前林倾白最爱坐在湖中亭中赏花。
到了后来,阎秋司在朝廷中当了大将军,每每从朝堂中归来,林倾白都会坐在亭中等他。
有的时候,若是天气暖和一些。
林倾白便喜欢坐在亭中抚琴,那时候阳光落在林倾白的肩头。
他的面容柔和,琴声也似光般温润。
可是到了后来,阎秋司和林倾白闹得犹如陌路。
正是寒冬,林倾白便不再在意天寒,而是穿着一身白衣,肩披大氅,身影单薄的映在雪中抚琴。
那时林倾白已经很瘦了,身影犹如白雪般轻盈易碎。
阎秋司就这样一边想着曾经,一边向前走。
他一步步走到亭子中,望着亭中那个空落落的位置,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巫族王女对他说的话。
她说:“阎秋司,你扪心自问,当年在凡间你不过就是知他心地善良,一心为你,就骗他至此!!!他三生三世皆为了你而死!就算是他当年欠了你,也早就该还清了.......”
那声音振聋发聩,在阎秋司的耳边不断回响。
阎秋司踏上长亭的台阶抬手一挥,一把长琴落在亭子中的案几之上。
阎秋司也有样学样,就像当初的林倾白一般坐在案几之前那般,双手抚摸在琴上。
他想要弹出当年林倾白弹的那首曲子。
小时候林倾白曾教过阎秋司弹琴,却阎秋司总是不愿意学。
他当时只喜欢听他师父弹琴,觉得师父一身白衣坐在梅花树下,伴着落下的花瓣,弹的可真好听。
他只要听着就好,
弹琴什么的,不适合他这种武夫。
而现在林倾白死了。
阎秋司喝了酒,很想要听一听林倾的琴声,却听不到了。
于是他坐在琴前,指尖轻轻的拨动了两下琴弦。
那个古琴发出来了古韵回肠的声音,却毫无技巧可言,十分生涩。
阎秋司闭上眼睛,很努力的回想当年林倾白是怎么教他的。
他又拨动了两下琴弦,手缓缓的收了回去。
他弹不出来.......
当年他习得了林倾白一身的谋略,一身的文采,却独独没有学会抚琴。
他的那双手原本就是宽弓引箭,十指粗粝,弹在琴上之时下手没轻没重,不似林倾白的双手那般白皙,犹如葱尖。
当初林倾白要教他弹琴的时候,他总是嫌弃弹琴没用,耐不下性子坐在琴前。
他没有好好学过,以至于他现在想再听一听当年的曲子,却连弹都弹不出来。
这时坊婳也跟着走上了亭子,他看见阎秋司一直在摆弄那张琴,便觉得是阎秋司想要听曲子了,她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王上,您是要听曲子了吗?”
阎秋司手指顿了顿,将手轻放在身侧,半响问坊婳道:“.......坊婳,你可会抚琴?”
坊婳哪里会这些,她垂眸道:“禀王上,坊婳无能,不会抚琴,但是近日我们魔族的梦芸坊中来了一批乐师,据说她们各个精通音律,我可以将她们请来为王上抚琴。”
阎秋司正垂眸望着长琴,听闻坊婳这样说,肩膀僵了一下,他的手轻轻的抚摸过琴弦,忽然笑着说:“好啊,好.......今日是个好日子,你把魔界最好的琴室舞娘都给我找来,今天我要设宴痛饮一番。”
“是,王上!”
听见阎秋司这样说坊婳心中猛地一松。
最近几日阎秋司的状态很古怪,总是喜怒无常,时而冷静,时而暴戾。
坊婳只是知道好像是和他在凡间的事情有关,具体的也并不清楚。
而现在阎秋司居然说要设宴痛饮一番,坊婳以为阎秋司是放下了心结,心中大喜。
即便现在已经是深夜,可是坊婳还是立刻命人将梦芸坊的乐师请了过来,并且找来整个魔族最好的舞女和琴师。
夜半子时,正殿中摆满了美味佳肴,酒香漫天,烛火闪烁摇曳,乐声蜿蜒而出。
阎秋司半闭着眼睛,端着酒杯倚在高台上,望着那些身着红衣轻纱的舞女伴随的琴声鱼贯而入。
既然是魔皇设宴,自然是要大臣作陪。
歌舞摇曳,热闹非凡。
正殿的两侧坐上了魔将,对着身前起舞的舞女议论纷纷。
阎秋司眯着眼睛望着正殿中的舞女翩翩起舞,望着不远处的琴师抚琴奏乐。
殿中旖旎暧昧,像是曾经魔族设宴那般。
只是这次琴师的技艺当真是了得,无论是什么样的乐声在她的手掌之下都犹如化骨绵绵的青丝,将殿中的侍卫都勾去了半边的魂。
坐在两侧的魔将们更是看的投入至极,双眸望着正殿起舞之人几乎挪不开眼睛。
舞女光洁的腰犹如水蛇一般,随着舞声舞动,曼妙灵动。
那些女子一个个当真是极品,她们在阎秋司的案几之前会多停留上几秒,勾动着水袖,眉眼如丝一般,勾引着阎秋司。
随着一个琴声点,为首那个貌美女子涌动着水色衣袖,衣袖一下就挥舞到了阎秋司的眼前。
一阵阵妥伦花的香气袭来。
只要是闻到了妥伦花香的男子,就无人不会被她勾去魂魄。
舞女抬起衣袖掩住了半边的嘴巴,冲着阎秋司勾人一笑。
阎秋
司望着她,眯起了眼睛,也低声笑了一声。
他抬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流下,他却是毫不在乎,只是喝完这一碗酒后,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酒碗狠狠的砸在地上,抬手将身前的案几猛地掀翻!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正殿!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碎于一地。
乐声骤然停下,方才还笑颜如媚丝的舞女惊呼了一声,全部垂下头吓得瑟瑟发抖。
只见阎秋司摇摇晃晃的站在高塌之上。
他身着一身玄衣金丝袍,血红着眼睛,对着台下的人怒吼道:“弹的什么狗屁东西!给我滚出去!换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