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又被病弱大佬拐跑了(74)
简辞说完顿了顿,最终总结:“其实啊,我觉得这不能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反倒是个悲剧。”
“对重生的男主来说确实是弥补遗憾, 但女主呢?如果重生是从一个平行时空穿越去另一个, 那曾经的女主已经惨死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个被补偿的人算是她么?纯粹是自我感动。”
“景哥, 你觉得呢?”
这烂大街题材却是祁修景第一次听, 他平日里总下意识避开和男欢女爱等挂钩的内容, 闻言表情空白做不出任何点评。
虽然想回应, 但他思索许久也只有各种关于时空的理论学说, 说出来显得很煞风景。
简辞眨眨眼睛看着祁修景面无表情的冷漠神态,他已经沮丧而习惯了, 自顾自笑道:
“不过我只是个演一个炮灰男三, 这事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再说人又不能真重生。”
……
当时不通情爱也感情淡薄,现在祁修景已经彻底懂了。
简辞说的对,所以在得知面前的人仍旧还是曾经的人时,喜悦之情几乎难以抑制。人还是那个人,至少还有补救的机会,用自己下半辈子好好弥补。
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却又夹杂着浓郁担忧。
祁修景不敢去设想简辞纵身落入冰冷海水时的心情,不敢去想眼前对他和颜悦色的人对于“另一个”他是多么怨多么恨,又有多么失望。
一旦简辞得知了他恢复记忆的真相,必然会再次离他而去,这是祁修景更加不敢设想的可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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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简辞举着筷子,“香菜好吃么?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见某人又走神了,所以简辞不怀好意地再次塞了他一嘴香菜。
如果不是因为祁修景的玻璃胃受不得刺激,简辞早就直接坏心眼的怼他一勺芥末了,让他“感动”的当场眼泪直流了。
“你脑子里自带电影还是怎么着。眼睛都看不见,吃个饭的工夫还能一会不高兴一会高兴。从实招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祁修景全程都是面无表情的,但简辞实在是太了解他了,轻易就能捕捉他细微的情绪变化。
祁修景垂眸,片刻后面不改色扯谎:“在想怎么给你过生日。”
“哈?你居然还记得我生日?”简辞不可思议道,“可是谁说我要和你过啊,你瞎了吧唧的多没意思,我要出去蹦迪轰趴。”
震惊是真的震惊。
祁修景失忆之前可从来都没过问过他的生日,陛下日理万机,从未陪他度过任何一次生日。
当然,简小少爷并不是顾影自怜的性格,更不会亏待自己,年年都是兴高采烈轰趴蹦迪,把所有狐朋狗友叫来狂欢。
以至于简辞的生日几乎成了大家共同期盼的节日,给平日里难聚的公子哥们一个相聚的机会。
下周就要过生日了,小作精本来都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找茬了,只要祁修景忘了这事,他偏要不体谅对方已经失忆,甚至连大闹一场时的台词都想了个七八成。
结果他居然还记得?一时不知该恼火还是高兴了。
简辞估计是粉丝们浩荡准备的阵仗走漏了风声,毕竟有的人看似高贵冷艳不食人间烟火,背地里还网上冲浪能手、悄悄下单搓衣板呢。
“礼物可以有,你滚蛋吧,”简辞嫌弃道,“否则这绝对会成为我人生中最凄凉无聊的生日,和一个瞎子在一起多没意思。”
祁修景闻言,淡然一笑:“一个瞎子不够……再给你找十几个?”
简辞:???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忽然生动浮现以祁修景为首的瞎子团队个个戴着专业圆形墨镜,长袍马褂、抱二胡正襟危坐。
然后祁修景一指挥,众人一齐慷慨激昂拉起《二泉映月》。
简辞:…………
可以点歌吗,我觉得《小寡妇上坟》可能更合适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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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辞是个闲不住的性格。
平日里在祁修景的别墅好歹还可以上蹿下跳,无论是歪在沙发上打游戏、上楼在音乐厅自嗨蹦迪,还是去底层室内泳池扑腾水,至少一个人也不会太闷。
即便VIP病房已经比普通病房大了不知多少倍,一个周下来,简辞仍旧觉得自己自己要是再待下去,必定被捂得头顶都要长蘑菇了。
“阿辞?”祁修景听到了穿衣服的声音,立即转头警惕道,“你要去哪?”
“出去散散步。”这私人医院的选址特地远离闹市区,在京城内难得有车少人少、空气优美新鲜的地方。
最难得的是人少那么粉丝就少,不用像地下组织似的帽子口罩墨镜全副武装。
祁修景立即道:“我也去。”
虽然早有预料这黏人大狗勾会时刻不离跟这个他,但小作精假装嫌弃道:“你瞎了吧唧的,谁要带你玩啊?”
本来还有个娱乐项目是推祁修景的轮椅玩,但自从他伤口恢复了些许之后就不肯坐轮椅了,非要自己走。
原因无他,为了避免他出门就撞电线杆子上,走路的时候简辞会拉着他的手。
简辞哼了一声,其实方才从衣柜里拿衣服的时候,随手把祁修景的衣服也拿出来了。
照例是“粽子套装”,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包裹起来,连脸都得彻底卷进围巾里,只露出眼睛。
其实简辞是想把眼睛也裹住从而避免漏风的,反正祁修景看不见,留着眼睛在外面也没用。
但彻底的蒙住脸有点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才cos木乃伊和他的湘西赶尸人,还没走出住院部的大门,就会回头率高大百分之二百。
今天外面格外冷,相互拉着手太冻手,简辞随意把祁修景常年冰凉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暖着。
“慢点走啊,你要是摔了我可扶不住你。”
正走着,就见一条十分威武漂亮的阿拉斯加正乖巧被主人拽着狗绳遛弯,银灰色的皮质粗项圈拴在脖子上——祁修景今天恰好戴着银灰色围巾。
当事人连自己穿了什么色的毛衣都不知道,只听简辞笑道:
“哎,要不我给你买个狗绳挂脖子上吧?狗男人不配和人类牵着手,懂?”
不过简辞也就敢想想,不敢真去买。先前医生说大概几个月恢复记忆,眼看着时候就要到了。
等到亲爱的祁先生清醒后,想起自己遭遇了多么可恶的戏耍和羞辱,搞不好一怒之下会满天下追杀简辞,然后抄起狗绳拴在他脖子带他游街。
好一部可怕的“强制但不爱”的故事。
想到这里,等到跑路的时候还是得顺走那块黄金搓衣板。
万一祁修景清醒后,一怒之下把他抓回来逼着他跪,他一定要抄起这玩意狠抡这狗男人,搞不好还能再打失忆了。
简辞正想着,却忽然在大衣口袋中攥住他的手忽然一松。
祁修景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松开一圈围巾,默默把其中一端递给了简辞。
简辞:“???”
自己递狗绳过来是什么意思?这可是你主动要被我遛的,别后悔啊!
围巾到底不是狗绳,攥着一头容易勒死祁修景。
横竖半条也没有什么保暖效果,简辞直接把它完全解开叠成双束,一端放在祁修景手中,一端握在自己手中。
两人之前隔着一条围巾,谁也不说话,就这样一齐走在路上,活了两辈子,竟是人生中第一次轧马路。
算起来的确是迟了很多年,但此刻还真挺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即使是最平凡普通又稍显乏味的事,也会因为爱情、因为围巾那一边牵着的人而充满乐趣。
暧昧的气氛如在这冷风中点燃的火焰。简辞的心跳悄悄加速,一句话也没说。
两人安静走了不远,祁修景忽然站住不动了。
简辞还没来得及回头去问怎么了,只听身后忽然传来沉冷微哑的嗓音:“简辞,我爱你。”
太突然了,祁修景的语气与态度也实在是太过于郑重了,简辞一愣,但最让他怔愣的是,这些年来他知道祁修景从来都不谈“爱”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