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不好惹(70)
小林有些于心不忍,柔声安慰道:“小哥哥,现在没有人打你,你别怕,我是医生,我是来帮助你的。”
可江与然就像听见了什么不好的话,更加害怕了,甩掉他的手一个劲往沈谦怀里钻,低低抽噎着:“坏人,走开,别碰我……”
沈谦难受得要死。
前所未有巨大的无力感似乎要将他击垮,少年每哭一声,他的心就跟着抽一下,努力缓和语气,用力把人掰正:“乖,医生就看一下,没有坏人,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谁知这话一出,江与然突然安静了。
他透过瞳底蒙蒙的水雾,看男人的眼神有些发冷,很快他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拼命想要靠近的男人,懊恼的哭泣:“你没有。”
沈谦一怔:“没有什么?”
“……你说过你会保护我,可是你没有。”少年仿佛好容易恢复了理智,却又痛不欲生。
沈谦心脏狠狠一跳,动了动唇,终是愧疚得说不出一个字。
江与然哭得更厉害了,胡乱抓扯着脸上的绷带,“你没有保护我,你也不信任我,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舍我而去,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作玩物,甚至可以把我送给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
“够了!”
沈谦暴躁的吼了一声:“再说信不信我/操/你?”
江与然一下子没了声音,一个操字激起无名状巨大大的恐慌,沈言旭带领壮汉拿着各种成人玩具的画面,如同淫/邪的群魔,一步步朝他逼近,一点点侵蚀脑海。
他痛恨被人操,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个养尊处优高傲矜贵的少爷。
却在这个男人花言巧语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下,走上这条不归路,弯得一塌糊涂。
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甚至在被他父亲抽得快要死去时,还惦记着他。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仅仅是因为爱情吗?
沈谦听到他没了声音,有些粗暴的把人按在床上,沉声命令小林:“给他检查!”
小林吃饱了瓜,差点没缓过来,愣了会神才给人做起检查,脸色也跟着检查的进展,沉了下去。
没一会儿,他从少年腋下抽走温度计,神色全是震惊:“我的天,温度计差点炸了!”
原来水银温度计上,红线已经超过最高上限,并且一直延生至玻璃管顶端,像是要将细小透明玻璃管戳破一般!
沈谦心口又是如遭雷劈重重一记实锤。
嗓音发哑:“烧的很厉害?”
“嗯,目前情况不容乐观,估计脑子烧坏了,我现在只能给他注射退烧药,沈先生,如果你方便的话,把他背上的绷带扯了,给他进行物理降温,注意不要让水粘到伤口。”
小林忙碌了一阵,抬眸撞见沈谦脸上的纱布,微微一愣:“抱歉,我忘了你眼睛看不见,我去叫护士吧。”
“不用了,我来吧,不喜欢别人碰他,否则我怕我又忍不住生气。”
沈谦拉垮着脸,攥了攥拳头,像是在极力克制住什么。
小林不敢再多说,按铃叫护士送来退烧药和冰块,以及毛巾热水。
他先给江与然注射了退烧药,又手把手教男人如何使用冰块和毛巾,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说了句:“那个,有事按铃。”
等他走后,病房里安静得出奇。
黑暗中只听到江与然浅浅的呼吸线,时不时发出的呜咽,强效退烧药下去后,他安分了不少,没有再胡言乱语,只是昏迷得不太踏实。
沈谦按照小林教的方法,摸黑把他背上的绷带扯开,少年软腻的身体散发出滚烫的体温,瞬间蔓延到指尖,烫得他出于本能缩了一下手。
就像被浑身扎满刺的小刺猬狠狠扎了一下。
连带心脏仿佛都被扎到了。
隐隐作痛。
少年不满的哭泣犹在耳畔:你没有保护我,你也不信任我,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舍我而去,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作玩物,甚至可以把我送给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
“我没有。”
沈谦咬了咬下唇,一点点扯开包裹少年的绷带,像在剥一个刚刚出锅滚烫的鸡蛋。
明知道他现在根本听不见,却执拗的解释着,伴随绷带被撕破的声音:“我没有把你当作玩物,我也没想过要舍你而去,我也没有不爱你……”
薄美的唇瓣在光滑泛红的后背裸露出来时,轻轻贴了上去,“我只是不敢确定,你爱不爱我,毕竟我只是个瞎子……”
“我一直在努力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可是真的好难,太难了。”
的确太难了,瞎子本来就是被照顾的对象,现在却要逞能去照顾一个烧得昏迷不醒的伤员,哎,怨谁呢?
沈谦没有按小林说的方法来,而是将他整个人都拆开了,先用毛巾清洗干净上面的药,再仔仔细细舔舐每一寸肌肤和伤口,反正他什么也看不见,倒不存在下不下得了口。
而且用舔的还很舒服,还能吸到伤口浸出芳香甜腻的血液,又能帮助他愈合,何乐而不为?
江与然浑浑噩噩的感觉到,有人在亲吻他的脸,湿热柔软的舌尖在脸上缓缓滑走,动情又投入地描摹着他的眉眼鼻唇,继而朝下巴、脖子、喉结、锁骨探下去……
酥酥麻麻的很痒,像是咸湿温润的风,又像撩人心扉的电流,说不出的异样,梦一样。
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天快亮时,江与然身上的高烧,总算退了下去。
沈谦从他大大分开微微颤抖的腿间,慢条斯理抬起脸,舔了舔唇角的透明涎液,触及少年恢复正常的体温,总算松了一口气。
伤口委实太多了,虽然对他来说,像是品尝了一顿妙曼的美食盛宴,不过心底越发不好受,毕竟是他心爱的人,被抽成这样,当他不存在吗?
虽然施暴对象是他的父亲,可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给光溜溜的少年盖好被子,摸出手机呼叫小艺,给沈言旭打了个电话,“喂,爸,你能来趟医院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
快天亮时,张遇一行人来到了与异种基地遥遥相望的活火山山脚。
晨曦的辉茫还未完全穿透夜的浓稠,山脉黯淡,树影婆娑,脚下全是黑黝黝的火山石,天地氤氲,不辨星光,只有一望无垠的瑶池湖泊被风吹起涌动的涟漪,涛声不停拍打着暗礁。
张遇命人朝周围展开地毯式的搜寻,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沈陌按耐不住了,扛起火箭筒就朝远处的山林开了一炮,并且咆哮着嘶吼:“肮脏又臭的精虫怪,给爸爸滚出来,爸爸知道你就在这里!”
这一举动把张遇他们吓了一跳。
眼看他又要放第二炮,张遇赶紧上前阻止,“沈陌,你发什么疯?”
“那个臭东西就在这里,我闻到他的味道了!”沈陌不顾他的阻止,又往火箭筒里填炮弹!
远处的山林被他轰出一个大洞,好在他并没瞄准树林轰,否则很容易引发山火,可能导致活火山喷发!
“操!”
张遇一拳揍在他侧脸,怒道:“你他妈不想要命,我和兄弟们还想要命,你乱放什么炮?”
沈陌被他打飞了墨镜,整个人也朝一边偏斜了一下,露出一双腥红狭长的眼眸,瞳底隐隐可见涌动的水雾。
他被打懵了一瞬,转过脸又冲张遇吼:“我就是要和那个肮脏的臭东西同归于尽!怎样?”
张遇眼睁睁看着他哭,不但不怜悯,反而笑了起来,高高挑起眼帘睨他:“沈陌,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一条发病的疯狗!以你现在的智商,就算捡屎吃都抢不到一坨热乎的,发情都找不到母的,你还能和谁同归于尽?”
沈陌被他彻底激怒了。
唇瓣不停打颤,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就在他俩闹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打起来,忽然有人尖叫出声:“快看,那里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