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不好惹(18)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前面有片绿意盎然的小树林,路只有一条,江与然以为到尽头了,埋在他耳根轻轻问:“前面有片林子,是不是到尽头了。”
“没有,从林子过去就到了。”
“哦。”
俩人一路穿过光影斑驳的小树林,待到路尽头,江与然闻到一阵花香。
一出林子,斑驳的光点重新铺开成耀眼的辉茫,他出于本能挡了挡眼睛,放下手的瞬间,抬眼便见到一块明如镜面跌进蓝天白云的湖泊,湖泊边上摇曳着一片花海。
是白玫瑰。
纯白娇嫩的花朵在青翠欲滴的绿叶丛中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玫瑰专属的花香肆溢在空气里,沁人心脾。
“看到了吗?”
沈谦唇角微微勾起,声音如沐春风。
江与然有些好笑,玫瑰在他的世界里,简直太常见了,“你,不会就是想带我来看玫瑰吧?”
“嗯,”
沈谦朝花香飘来的地方,伸过去手,惨白指尖在花丛中摸了摸,摸到一朵玫瑰后,沿着花枝往下,顺利摘到朵娇嫩的白玫瑰,很自然地递给江与然,“送给你,喜欢白玫瑰吗?”
江与然:“?”
他干啥要送我一朵玫瑰?
难道天天看我吃蘑菇,他吸我的血都吸到股蘑菇味,想让我换个口味?
所以明天是玫瑰蘑菇粥吗?
肉丝凭空出现在空中,呱呱鸟叫两声:“宿主,他不是想让你换口味,他馋你的身子!”
江与然:“?”
卧槽,他该不会是在向我示爱吧?
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娶媳妇呢!
如果贸然拒绝他,他会不会生气咬死我?
斟酌半晌,江与然没有去接玫瑰,而是愁着眉小心翼翼道:“大,大哥,虽然白玫瑰很好看,但是相比白色,我更喜欢红色。”
沈谦递玫瑰的手僵在风中。
阳光太耀眼,照得他过分惨白的皮肤形同虚化了一般,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化着一抹星辉融进他身后摇曳的花海中。
江与然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接?
或许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送自己一朵玫瑰呢?
正犹豫要不要伸手接着,沈谦却收回了手。
“哦,是这样啊……”
他洋装风轻云淡的样子,指尖却有些微颤抖,有些无措地将玫瑰护在怀里,很轻柔的动作,像是在护一颗一不小心就会打碎的心。
整整七天,他熬了七个夜晚,最后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了小艺一个愚蠢的问题:如何追求喜欢的人?
小艺给他的回答是:或许你可以送他一朵玫瑰。
他记得瑶池边上,长满了白玫瑰,现在正是花开的季节,为了确定有没开花,他还半夜摸黑来了趟。
他现在可是一个瞎子,摸出房间都废惨了功夫,眼睛看不见了,一路走一路靠摸,中途还差点掉进臭水沟,好在被巡逻的护卫遇到,才没落得狼狈不堪。
所以今天才会信心十足的带江与然来到这里,可是,小洁癖说他不喜欢白玫瑰。
他喜欢红玫瑰!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红玫瑰!
所以,他是在拒绝我吗?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就回去吧。”
生平第一次向人示爱,却被拒绝了,从未遇见这种打击的沈谦,想装作若无其事,可声音却像是咽了满口风,控制不住的嘶哑。
江与然不知道他怎么了,反正看上去糟糕至极。
将去湖里抓鱼的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应了声“好!”赶紧推着轮椅回去。
回去后沈谦没有找江与然要血喝,只是捧着那朵娇嫩的白玫瑰坐在轮椅上,晒着窗外洒进来的太阳发呆。
江与然感觉他不太对劲,几次上前询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上厕所、要不要睡觉,他都用一个简单有力的“不”字回绝了。
江与然天生不是伺候人的料,问几次他都这副态度,懒得再理他,找出前几天心理医生从那处废弃点带回来的纸牌,和自己玩起斗地主,玩着玩着困意上头,索性一头歪到床上睡觉,没一会儿,既然睡了过去。
沈谦听到他浅浅呼吸线伴随轻微的酣声,沉声唤了下:“小洁癖?”
江与然睡得很熟,没什么反应。
沈谦抚着手里的玫瑰,又偏头喊了几声,确定他是睡着了,才露出一对锋利如尖刺的虎牙,缓缓将惨白指尖送到唇边,牙尖轻轻刺破指腹,一滴鲜血迅速漫溢出来。
过分惨白的指尖,红色清晰得触目。
他寻着香,拇指指尖抵在咬伤边缘,精准无误地对准了白玫瑰,一滴饱满腥红的血珠沿着修长指尖悄然滑落,“叭!”一声,散开在纯白玫瑰娇嫩的花瓣上。
第26章 帮我洗澡!
残阳如血,江与然醒过来时,已是黄昏。
睁眼便撞见,守在床边的沈谦。
他微微偏着头,惨白又绝美的侧脸落在一片光耀里,反射着淡淡的金茫,眼部纱布莫名添加几分神秘感,妖冶中带有一种惑乱人心的魔力。
江与然一时没挪开眼睛,想问他怎么过来的也没敢问。
沈谦似乎察觉到他醒了,往这边偏了偏下颌,“你醒了?”
“嗯,你……你饿不饿?”
江与然发现他双手很闲散的交叠放在长腿上,没看见那朵被他抱回来的白玫瑰,偷瞄了房间一圈,仍然没看见,不免有些迷惑。
“不饿,我想洗澡,你帮我?”沈谦提了个难度系数很高的要求。
江与然瞬间将那朵玫瑰抛到九霄云外,眼神怔怔地看相向沈谦:“你,你说啥?”
“我想洗澡,我已经快半个月没洗澡了。”沈谦态度坚定的说。
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这几天,他都有擦拭身子,不过不是让江与然帮忙,而是只让他打热水和拧毛巾。
江与然洁癖晚期,懵了会儿才答:“你,你想怎么洗?我,我扶你到浴室?”
“不,我意思是,你、帮、我、洗。”沈谦逐字逐顿。
江与然差点就崩溃了:“要不我叫张遇过来帮你吧,你知道,我洁癖……”
“我不,我就要你帮我洗!”
男人稍微抬高点声音,硬是把江与然吓怂了。
他懵了会儿,心说这肯定是没收他玫瑰,他就寻思着要给我搞点事情呗。
忽然记起前几天搜刮回来的黑皮手套,或许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嗯,我帮你洗,你今天想穿什么衣服,我先给你找好。”
“衣柜左边最里面那件衬衫,西裤要右边第三条,中间的柜子里有领带,帮我拿暗红色斜纹花的那条,内裤……内裤就随便吧。”
“哦。”
这几天都是江与然帮他找换洗的衣服,他都是这样提出的方案,并不奇怪,只是他要系领带就有些奇怪了。
边拿衣服边问:“今天晚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还打领带?”
没准是那位传说中的父亲要来吧。
“嗯……”
沈谦沉沉的应了声,“很重要的事情。”
八成是被我猜中了,难怪还要洗澡。
找好衣服,他又给沈谦找来拖鞋,沈谦自己换鞋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黑皮手套,戴好扶着人进浴室。
“你就在这里站着,我去放热水。”
江与然怕水蒸气打湿沈谦眼睛上的纱布,到了门边就把人摁在这里,准备好的衣物挂在挂钩。
沈谦没乱动,乖乖站在原地,直到淅淅沥沥的水声起。
江与然还在调试水温,“你喜欢洗烫一点还是凉一点?”
没听到男人回答,转过身来想看看什么情况时,猝不及防就撞进了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气氛随着逐渐氤氲的水蒸气开始发酵。
江与然惊得心惊肉跳,正想往后退,胳膊却被男人惨白的手指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