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总裁助理面对古早狗血火葬场(51)
“但傅总早晚还是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轨迹上来,娶妻生子。”
“希望你能理解,也感谢你能理解。”
年轻的学生如遭雷击。
原来一切都是虚伪之谈。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都是这些精英人士擅长的计俩。
而他们仿佛理所当然,完全不会觉得愧疚。
电梯里的广告屏也在洗脑式循环婚恋网站的广告,广告词只占一个响亮,实则毫无逻辑。
严子书面无表情,略略觉得舌尖发麻,他觉得自己刚刚的演讲也一样挺尴尬的。
愧疚是不算愧疚,但是和告诉你“结了婚的人生才幸福”的广告词差不多尴尬。
其实他都不知道傅为山的白月光是不是真实存在,工具人罢了。
说白了不还是渣吗。
但至少是很有用,纪晨按电梯关门键时,还一把按上了报警按钮,可见心神大乱。
专用电梯一直通到25楼。这个时间已经下班了,出了门也没遇到什么人。纪晨闷头跟在严子书身后,走到总裁办的时候,严子书回头看他:“你不收拾东西回家吗?”
纪晨抬起头,红着眼问:“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今天说的这些,是傅总的意思吗?”
严子书叹气,腹诽他们主角,就是这样才好骗,有嘴不会言,怎么想不到去跟本人确认?
明明确认一下,就知道他完全是胡说八道了。
他的目光略过纪晨,正酝酿着怎么答,却看到后面有个个子很高的人影走来。
两人同时打招呼:“傅先生。”“傅董事。”
傅金池闲适打量了他们一番:“你们也太敬业了,都还没下班?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小事而已,不值一提。”严子书道,“您怎么也没走?来找傅总么?”
傅金池点头:“我刚刚看过了,他不在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又去约会了。”
纪晨的脸色更差了,傅金池倒关心起来:“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纪晨连忙摇头:“没有,我没事。”
傅金池笑着说:“加班是永远加不完的,老板都走了,不如咱们也撤吧。我送你们俩。”
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晃晃:“或者一起去吃个饭也可以。上次那一家,你说好吃的石斑鱼,每日特供,这个时间过去,应该还能赶上。”
严子书疑惑地皱了皱眉,想不起什么“上次那一家”。然后看到傅金池的视线,他才意识到,对方在和纪晨说话,不是在和自己。他有些怔愣,这两个人什么时候都单独吃过饭了?
“那我就不必了。”严子书后退半步,“您送小纪就行了,我还有事要做。”
第40章
严子书一直清楚, 他看似预知未来,却并非上帝视角。
他只是在既定轨道上一只稍微得以窥见命运的蝴蝶,在蛛网之中纠缠。
大部分时间, 他也只是茫茫然做自己的事, 并不涉及别人的生活细节。比如他知道傅晓羽是个纨绔, 哪管他又换了几个新的女友, 又比如他知道傅为山跑去相亲,谁知道他和朱小姐谈饮食还是谈天气。现在他又发现,自己也不清楚傅金池跟纪晨什么时候纠缠到一处去了。
不,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傅金池自从进公司后,有事没事就撩拨纪晨, 在看不到的地方拉近距离, 又特别会拿身世卖惨,换别人的心软和同情。那样的人, 什么干不出来呢?
大概挖敌人的墙角是一件刺激的事,看起来,傅金池倒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有点突然。
说到底,也是严子书自己没有太多留心他们两个。
严子书在总裁办又独坐了一个多小时, 公司里还在奋斗人越发稀少。他也不知为什么,下了楼,穿过已经黑暗的办公区,来到傅金池的“办公室”, 啪地打开开关。
雪亮的日光灯下, 室内一览无余。
严子书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也不怕其他员工发现, 或者傅金池突然回来。
就算别人问起, 他随口可以编出好几套十分合理的理由。
傅金池占据的这办公室还是老样子,空荡荡的,恐怕也没什么可保密的东西。
但桌上好歹多了电脑和办公资料,搞得好像真正在办公一样。
严子书走到办公桌前,拾起来翻了翻,那些资料也不过是从办公系统下载的共享资料,比如会议纪要、业务案例和各种报表,能够对全公司公开的文件,没有任何窥探的价值。
有点儿像是皇帝的新装,一本正经地自欺欺人。
难怪好多员工都在咋舌,说新董事想夺权想疯了吧。
严子书翻了一会儿,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他觉得自己也是发神经了。
不过,到底被他找到了几页不起眼的打印纸,与“文物艺术品鉴定价格评估资质”有关。
傅金池把它们大大咧咧地在桌上扔着。毕竟光这样几页纸,什么也证明不了——英瀚集团做艺术品产业,各种资质、证书、证照,一面玻璃柜都放不下,拿几张复印件也不算什么。
严子书却心里一动:公司的核心部门最近都在忙着,准备新年前后的一个政|府投标。
这个招标项目还没有发出正式公告,而是从朱小姐的父亲那里透出的风声。
参与投标,自然涉及到各种资质问题。
严子书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心里生出一种“果然”之感。
“果然”的是,看似无厘头的行为背后,傅金池仍在精准地关注着公司的风吹草动。
只不过以前他在外部,现在他打入内部而已。
装疯卖傻,以愚人自居,掩盖真正目的。
甚至和纪晨交好,也未必不是声东击西。
唯独可以确定,傅金池很少会无的放矢。
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严子书猛然察觉,自己在找借口,或者说找证据?
他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面对,自己想找点儿傅金池没有对其他人动真心的证据。
因为他看不懂傅金池。
可没人看得懂傅金池。
晚间风重,突兀地起了阵劲猛的寒风。傅金池走前没关好窗,推拉窗留了个缝隙,严子书方才又没关门,空气对流,哗啦一下把他手中的纸吹折了,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严子书叹了口气,把资料重新放回去,关上了灯和门。
但他想了想,又忍不住打开门,把开着的推拉窗也关严了,才转身离开。
*
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严子书已做好了次日被傅金池找上门质询的准备。
对方却像一无所觉,连过来跟他打个招呼都没有过。
严子书甚至莫名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说不上失落或者怎么样,就是像鞋里进了粒小石子,让人走路不痛快。
若要较真,又显得大张旗鼓,实在取不出来,也只好继续忍耐行走。
傅为山受到朱小姐的父亲朱书|记邀请,参加一个重要饭局。
如今傅为山和朱小姐的关系未定,这顿饭跟见家长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官方而正式的会谈。朱父是以职务身份出席的,傅为山则是青年企业家代表,席间全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谈的自然也是重量级的事项。
严子书跟着参加,他坐的是围满秘书和助理的那一桌。但当然,能给这些领导们做事的秘书、助理甚至司机,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彼此之间客气又高冷。
在他们这桌,席间也多少能感受到风向。
饭吃到一半,旁边留着平头的干练中年男人向他靠过来,悄声试探:“文化|部那个‘藏宝阁’平台,立项的消息也快出来了,我看贵司应该能十拿九稳吧?”
严子书笑笑:“话也不能这么说,政|府的项目,是要公开招标的,没谁敢说能十拿九稳。”
中年男人笑道:“也是啊,凭实力说话,不过贵司的实力是没得说的,我先敬您一杯。”
严子书忙说“不敢”,客气地敬回去,二人以茶代酒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