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弟原来暗恋我(90)
薛朗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有甜甜的糖葫芦,还有甜甜的我,哥哥就不要伤心了哦。”
孟尘彻底被他逗笑了,偏头眨了眨眼,然后低头,在小薛朗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
——
他们在归元城逛到了夜幕才回客栈,厅堂里的食客都散了,孟昭一家也早就离开了。
孟尘抱着薛朗上了三楼,进了他们的房间。见某人还没有变回去的打算,孟尘不由笑:“装小孩装上瘾了?嗯?”
薛朗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哼哼唧唧的把孟尘抱的更紧了。
“下来。”孟尘说,“抱了你一下午,我手臂都有点酸了。”
“我不。”薛朗耍赖,搂住孟尘的脖子硬是不撒手,“哥哥身上闻起来香香的,我不要下去。”
说完,还凑上去在孟尘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孟尘:“……我要去沐浴了。”
薛朗眼睛立刻亮了:“带我一起!”
孟尘眯眼看他。
“我年纪小,不会自己洗澡,会被水淹到的。”薛朗可怜兮兮的恳求,“哥哥帮帮我吧。”
啧。这还真是彻底不要脸了。
孟尘拿他没办法,而且该做的已经都做了,也没必要再矫情什么,于是抱着薛朗去了浴池。
归元客栈有公用的大浴房,也有条件好的独立浴房,孟尘要了一间单独的浴房,见环境很是干净整洁,稍稍放下了心,将干净衣服放在一边,解开了身上长袍的腰封。
小薛朗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白色绣鹤纹的腰带飘落在地,接着是白色外袍,再接着是单薄的寝衣……
他的脸越来越红,咕咚咽了咽口水,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捂住了鼻子。
孟尘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脸淡然的除去衣物,径自迈进热气氤氲的浴池,靠着池壁闭上了眼睛。薛朗实在忍不住了,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一脱,光着屁股哒哒跑过去,一下子跳进了水里。
“哥哥,”他仗着自己可爱无害的形态,大着胆子给自己谋福利,“帮我搓搓背,我够不到。”
他说着还扑腾了一下自己的小短手,示意不是找借口,是真的够不到。
孟尘睁开眼看了看他,把他拉到身前,拿起香胰子给他擦了擦背,又主动问:“其他地方要帮忙洗吗?”
薛朗:“!”
还有这种好事!!
“要!”他立刻用力点头,越发把脸皮丢到了云外,“全身都要洗香香!”
孟尘点点头,一双手温柔的帮他清洗身体。薛朗被伺候的飘飘然,魂儿都要飞了一半时,突然听见孟尘轻轻笑了一声,道:
“好小。”
薛朗:“…………”
好小……
好小……
小……
下一刻,空气中魔息涌动,光溜溜的小孩子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恶狠狠的把孟尘谁小?嗯!?”
“说谁谁自己知道……嘶……”孟尘脸一红,伸手推他,“你别乱蹭——”
薛朗置若罔闻,身体紧紧压上去抱住他,在他耳边问:“感觉到了吗?小不小?嗯?”
“你这个——”孟尘耳尖都红了,偏头低低抽了口凉气,“这会儿怎么不装小孩子了!?”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事要做。”薛朗亲了亲他的耳朵,一本正经告诉他,“大人的事要交给大人做。”
孟尘:“……”
不要脸!
——
屋里点了一盏小烛,镂空的香炉里燃着一捧松木香屑,幽幽的扩散在空气里。
孟尘握住薛朗的手腕,有些受不了的蹙起眉尖,声音很低的呜咽了一声。薛朗察觉到他的不舒服,立刻停下动作去哄,在人的唇瓣上一下又一下的吻着,温柔的说一些又暖心又让人害臊的话。
直至后半夜将天明时,孟尘才沉沉的睡过去,眼尾犹自泛着薄红,看起来乖乖的,让人恨不得捧起来藏进心窝窝里。薛朗静静看了他半晌,满眼爱意的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悄无声息的下了床,给青年掖好被子,开门出去了。
孟尘心善,记挂着生恩,不会同孟家人计较什么,薛朗却咽不下这口气。
虽不至于报复,但一点小小的教训,还是有必要的。
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孟昭如今的住宅,化作一阵黑雾涌了进去。随即天明时分,所有人都听见宅子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孟昭听出那声音是娘亲的,脸色一变,立刻冲入房中:“娘,您怎么了!?”
女人坐在床上,似乎刚从噩梦中醒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爹也是一脸灰败,痛苦的坐在一旁,捂着脸老泪纵横。
孟昭大步走过去扶住他娘,满心焦虑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尘……尘尘啊……”女人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颤着手嚎哭不已,“我对不起尘尘……我没良心……是我亲手丢了我的孩子啊!”
孟昭猛的怔住。
他自然记得,自己曾有个三弟,叫孟尘。
三弟身体羸弱,脾气性格却极好,他也一直很喜欢这个弟弟,可谁知一天干农活回来,却听见一个噩耗——三弟被卖掉了,换了两袋粮食。
他想去把三弟找回来,可一个一无所知的农村少年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他满心痛苦悔恨,不愿去碰一粒米,可却面临被活活饿死的境地。
最后他流着泪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饭,然后毅然离开村子,去参了军。
他发迹之后,把一家人接到了身边,同时从没放弃寻找三弟的下落,只打听到三弟曾被辗转卖去过许多地方,却始终找不到人影。
这么多年过去,三弟的身体又不好,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孟昭被勾起心中隐痛,一时也分外难受,更咽问:“娘,您梦见尘尘了吗?”
女人捂着脸不说话,只是哭的肝肠寸断。当年狠心卖掉老三,虽用换来的粮食救活了一家人,可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饱受煎熬。
她努力的让自己忘掉这件事,可一个梦却把她最不堪、最自私、最恶毒的一面暴露出来,让她在良心谴责下无处遁形。她后悔,她痛苦,她绝望,却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挽回了。
“昭……昭儿。”她最后如拉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孟昭的手臂,哭着道,“你一定要做一个好人,做梁国的好将军,守护百姓,就当是为你三弟积福……知道吗?”
“我知道。”孟昭沉声道,“我会的。”
“还有,我收拾收拾,你带我去慈悲寺。”女人抹了把泪,“听说慈悲寺方丈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乞儿,我卖掉首饰去捐些银钱,就当……”
就当是,一个自私母亲的忏悔,和永远无法弥补的补偿。
——
薛朗在天明之际回到了归元客栈,蹑手蹑脚的开门进屋,见孟尘还睡着,顿时松了口气,悄悄的爬上床,重新钻进了被窝里。
刚想伸手把孟尘揽进怀里,孟尘却已抱住了他一只手臂,声音慵懒,闭着眼问:“去哪了?”
薛朗:“……”
他吓的差点心脏骤停,连忙扯了个慌:“早起睡不着,下楼看看他家早上有什么好吃的,等你睡醒带你去吃。”
孟尘嘴角轻轻一弯,没再问什么,低低“嗯”了一声。
薛朗把他抱进怀里,亲亲他的鼻尖:“时间还早,多睡一会儿吧。”
孟尘应了一声,就在薛朗以为他已经重新睡着的时候,听见青年轻轻叫了他一声。
他立刻回应:“怎么了?”
孟尘闭着眼,往他怀里缩了缩,手指轻轻插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谢谢。”孟尘唇角带着笑,轻声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