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弟原来暗恋我(61)
但孟尘显然没那么容易对付,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薛朗——严格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并肩作战,却极其有默契,并不和那假孟尘正面交锋,而是双双运起“踏流波”,一边躲避杀招,一边牵制住假孟尘的动作,以拖延时间。
假孟尘似乎也明白援军降至,眸低浮起一层不甘和恼怒,却还是扔下长剑,将轻功运到极致,纵身向空中飞去。孟尘眼角一跳,知道对方要逃,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薛朗心道不好,脸色遽变,急声高喝:“小心!!”
果然,那假孟尘陡然在空中回身,伸出手掌,冷笑着冲孟尘当胸打去!孟尘神色岿然不动,目光坚冷如铁,竟似拼着被击中的代价,也要拖住对方!
就在这时,远处遥遥射来一道白光,快的让人看不清,却一瞬间将那假孟尘打飞出去,如折断翅膀的鸟,踉跄从半空摔到了地上。第二道白光接踵而至,假孟尘骤然喷出一口鲜血,化形术难以为继,直接被打回了原形!
仙剑从天而降,钟离靖缓缓落地,身后是太玄掌门和一众长老。
孟尘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却升起另一道忧虑。
他本不想惊动钟离靖。
“发生了何事?”庾年惊疑的看着趴在地上看不清面目的斗篷人,“这便是那魔修吗?”
方才接到紧急信号,庾年和步云坚本想带几个得力弟子赶过来,谁想到却见钟离靖一言不发的从天极峰出来,御剑往边镇去了。这下可惊动了门派上下,连太玄掌门也亲自来了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赵静晨上前一步对庾年道:“师父,此人身份不明,但却用化形术变成了孟师兄的模样,想杀害同门师弟,意图陷害于他!”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萧关也道:“不错,我和薛师弟也亲眼看见了,我们都可以作证!”
孟尘则整理了一下说辞,隐去不能说的部分,将童仲和斗篷人做的事,以及自己引蛇出洞的布置,原原本本的向掌门等人叙述了一遍。
众人皆听的心惊胆战。试想,如果孟尘先前没有觉察不对,当真中了傀儡邪术,又被斗篷人冒充杀掉同门,那事后能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真不一定!
“这人到底是谁!?”戒律长老傅严向来嫉恶如仇,听完后立刻大步向地上的斗篷人走去,冷笑道,“既然敢做这等阴险恶毒之事,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如此煞费苦心陷害我太玄子弟!”
他一把扯掉了斗篷人的兜帽。
一头黑发顺着兜帽散落下来,黑发之下,是一张洁白冷漠的脸。
空气凝固一瞬,赵静晨不确定的喃喃道:“白……长老?”
眼前之人,竟赫然是翠霞峰长老白碧!
傅严的怒火霎时冻结在脸上,庾年和步云坚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连掌门也没料到会是如此:“白碧?”
他皱眉,沉声道:“我们需要你一个解释。”
白碧低咳一声,抹了抹嘴角鲜血,目光望向众人中央的钟离靖,随后淡淡移开,冷冰冰的扯了扯嘴角:“事情是我做的。没什么好解释。”
“你为什么要陷害孟尘?”庾年满脸不可思议,“你和他有过节?可他只是一个小辈!多大的仇恨,需要你用这种……这种歹毒的手段,去栽赃陷害一个无辜之人!?”
这亦是孟尘想问的。
今天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这个幕后之人,竟会是白碧。
他和白碧往常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于他而言,白碧就只是一个前辈,偶尔遇到,亦是以后辈礼节相待,从未有不敬之处,更不曾得罪过对方。
可却没想到,对方竟恨他到了如此地步,要他死还不够,甚至要让他生不如此。
“没什么原因。”白碧闭上眼,姣好的面容上一片漠然,“我就是想这么做。仅此而已。”
之后,任谁问也再问不出一句话,掌门摇头,下了命令:“押回太玄地牢,严加看守。”
——
此事被压了下来,除了在场的长老和弟子,并未告知宗门中其他人。
毕竟堂堂一峰长老用化形术去诬陷一名弟子,实在是上不了台面的事。
白碧被押入地牢,掌门亲自又去问过两次话,依旧没能让女人张口说一个字。这天,孟尘拿到了掌门手令,来到了太玄地牢。
太玄地牢位于一座天然的山峰之底,由人工开凿加工而成。和执法堂的小黑屋不同,关的都是犯了重罪,或是走了邪门歪道的大奸大恶之人。
孟尘前世也有幸在这里待过,对这里环境还算熟悉,婉拒了看守弟子的带领,独自一人找到了白碧的牢房。
印象中,翠霞
峰的白碧长老人如其名,清冷如月,白璧无瑕,容貌姣美,又有炼虚境的实力,是修真界中声名远播的人物,亦是让无数宗门弟子钦佩敬慕的存在。
现在她身陷囹圄,手脚带着镣铐,依旧从容自如,不见一丝狼狈之态。见孟尘到来,她也只是轻轻掀了掀眼皮,没什么情绪的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会来。”
“因为想不通。”孟尘道,“我不明白,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无冤无仇,又无利益相关,白碧到底为何会对他下手?
牢中的女子静静看着他,神色逐渐发生了变化,有审视,有怜悯,还有一种奇异的悲凉和厌恨。
“孟尘。”她终于开口了,清冷的声音空灵的回荡在幽暗的地牢里,如冰凉的雪,一点点渗进孟尘心里。
“你当真不知道,你的好师尊,对你抱有怎样的心思么?”
第43章 下场
白碧第一次见到钟离靖的时候, 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女儿。
白家是修真大族,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被视作掌上明珠, 备受宠爱呵护。她自小对修仙不感兴趣, 修行总是懒懒散散, 爹娘疼她还来不及, 对她在修炼一途上也并未做过什么要求。
直到有一次,她外出游玩遇到一众魔修,在差点被掳走之时, 被一路过的白衣仙尊所救。
爹娘赶来,对仙尊千恩万谢又恭敬有加,她才知救下他的这人, 是修真界中久负盛名的大乘尊者钟离靖。
从那天往后,她在爹娘惊讶的目光中没日没夜的拼命修炼,勤勉加上天赋,让她一天天的飞速成长,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太玄宗。
她以为自己终于稍稍跟上了那个人的步伐,终于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可当她鼓起勇气, 想同他靠的更近时才知道,原来那人修的,竟是无情道。
经年的努力与痴望一夕之间化作镜花水月,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终于明白,原来有些东西, 是她注定得不到的。
可追随着他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 她改不了, 也不愿去改。于是她在太玄宗留了下来, 从区区金丹修炼到众人仰望的炼虚之境,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到独掌一峰的长老。她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他,看着他一路攀登至大乘巅峰,心无旁骛的追求无上大道,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步驻足。
她看着那人比草木还要无情的淡漠目光,心中时常绝望凄凉,却又在苦楚中感到了一丝欣然和安慰。
这样也好。他的眼睛中虽没有她,却也不会盛下任何人。
何况像他那样的人,世上本就无人配同他比肩。
再后来,他收了几个徒弟。
她一开始并未在意,因为知道这是掌门为培养人才对他的请求。天极峰上多了几个人,变的多了几分热闹气,可他却并未被这份热闹气沾染分毫,对自己的徒弟也并不比对陌生人亲近几分,只是按部就班的指导他们修习,尽到自己的责任而已。
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有一年春日,恰逢人间“百花节”,宗门中许多弟子都偷偷溜下山去参加集会,翠霞峰的女弟子们亦去秀水山采摘春日盛放的花儿,编成花环嬉笑着戴在头上。她被这份热闹所感染,心念一动,亦摘了几枝新绽的桃花,想送给他做书房里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