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老祖是炮灰[快穿](6)
作者:公子优
时间:2018-03-15 09:14
标签:快穿 强强
容祁眸色微凝,他脸上的笑意也敛了两分,他看着萧景宁,眼眸深邃:“萧公子所言是真?”
萧景宁觉得他现在就是待宰的鱼,只能躺在砧板上忐忑不安的等待对方的决定,在听到容祁问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回到:“真!”
容祁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萧景宁才听到他不高不低的声音:“萧公子应该知道,容安能给你的,在本侯这里,你永远都得不到。”
萧景宁张了张嘴,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他徘徊在他心底的话语。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能给!
萧景宁正在想对策,不想容祁已经再次开口:“萧公子若是看得上本侯这侯府,便留下罢,至于三殿下那里……”
萧景宁像是抢话一般接道:“三殿下那里我能处理,保证不给侯府带来麻烦。”
萧景宁说完这话,就径自离开了,仿佛是怕容祁反悔一般。
萧景宁再次出现是在一个月之后,彼时的萧景宁背着一个干瘪的包裹,一身青色长衫,身形似乎是消瘦了许多,他面色苍白的站在侯府的大门前,被凌冽寒风吹得衣袍翻飞发丝凌乱。
容侯府的人把萧景宁请了进去,他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侯府请了三五个大夫守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彻底退了烧。大病一场的萧景宁明显憔悴了许多,好在他底子不错,好生养些时候就没问题了。
萧景宁对于他怎么脱离的容安的势力闭口不谈,容祁在问过一次无果之后也就不再询问,萧景宁从此留在了容侯府,身份是容扬和容月的老师。
宣帝二十七年三月初,关于兵部尚书贪污军饷一事彻底查清,证据确凿,宣帝大怒,敕令权门张右丞彻查与军饷贪污一案有关官员,同月十五,张右丞上奏一份名册,其中三名朝中重员并二十六名地方官参与其中,宣帝令,参与者与兵部尚书同罪,其家属均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宣帝二十七年四月,北疆战火连天,边疆捷报频频传来,宣帝大喜,封赏几乎无间断的送入和坤殿和容侯府,真可谓是一人得道,全家升天。
朝堂风云自兵部尚书贪污军饷一案始,两年来风波从未断过,朝中不少大臣风声鹤唳,生怕哪时候那从未停歇的火焰便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两年来,朝中重位大臣换了几个,地方官员换了不少,皇三子容安和皇五子容列的势力却依然旗鼓相当。宣帝稳坐高位,冷眼看着他的儿子们为了他座下的位置不停的争斗,却是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两年的时间,足够容祁把身后势力分成多股隐没于暗,现在明面上的除了隐藏不了异姓王王家,还有就是两个小的并不起眼的世家,但这几个势力也因为不站边而被宣帝归入中流。
容祁的身体状况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有些人对他竟然能够熬过两年大关很是意外,不过对于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前皇太子,关注他的人也不多就是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容祁现在已经极少走出侯府了,他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看书下棋,有时候还吩咐家仆去买些药材回来,按照得来的方子自己开药。
“地黄,胡黄连,假苏……”
萧景宁一边看方子一边找药材,兜兜转转许多圈也没有找齐方子上写到的药材。他在药剂方面的天赋相当低,跟在容祁身边两年也只会辨识一些简单的药材,有时候还因为药材的气味相近而认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药材终于寻齐,萧景宁将翻找出来的药材再一次作了对比,然后悲伤的发现,他好像又找错了一味。
容祁静静的看了萧景宁一眼,然后继续慢条斯理的翻看他手上的书籍,他想他前世没有收弟子,定然是没有找到有天赋的,像萧景宁这种的,是绝无入他门下的可能的。
过了一会儿,容祁见萧景宁还不放弃,便说:“容扬他就是把鼻子碰了,小伤而已,过些时候就没事儿了,不必用药。”
第12章 废太子谋略11
萧景宁有些沮丧,他这般努力的学习他并不擅长的药剂领域,为的自然不是容扬那一看就没事的鼻子。
容祁久不见萧景宁说话,就抬眸朝他看去,只见那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埋下头整理那些被选出来的药材,又是看又是闻的,一派虔诚认真。
容祁慢慢收好书籍,稍微拢了一下挂在身上的衣袍,说道:“半月后又到了南山狩猎期,你想去看看么?”
萧景宁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看容祁,神色复杂的说:“你想我去么?”
容祁似是没有听懂萧景宁话中的含义,他唇边勾起一抹温润浅笑:“以前身体好的时候,我倒是每年都会参加,这些年却是缺了两三次了,也不知道狩猎规则有没有变化。”
萧景宁眼睑微阖,遮住眸中的伤色,却在再睁开的时候又是如常的轻淡,他用修长的手指挑起一根紫红的药材放在鼻尖轻嗅,才慢慢说道:“丛林规则自来不变。”
容祁恍然:“瞧我,在府里待得连脑子都不好使了,竟然连丛林规则自来不变都不记得了,看来这次狩猎少不得要跑一趟了,免得被磨光了爪牙,等死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
萧景宁没有接话,只看了容祁一眼,又拿起了另外一张药方,找寻起别的药材来。
容祁之后也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看了萧景宁一会儿,又慢慢翻开放在膝盖上的书。并不是容祁不想信任萧景宁,而是此人阴谋多诡,他并不想多年筹谋化作乌有。他现在的势力虽然已经化整为零,但还是有不少是被容安和容列打击到的。
皇宫的帖子如往年一般,在狩猎开始的七天前送到了容侯府,送帖子的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之一,名唤德顺,他每次见到容祁都是慈和带笑的模样,只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人就是个八面玲珑的狐狸。
“侯爷,这是今年的南山请帖和服饰,您过过眼。”德顺太监恭声道。
容祁接过请帖看了两眼,颔首道:“麻烦公公了,请问公公,父亲的身体可还好,神医康伦可还有入宫为父亲诊治?”
德顺道:“侯爷放心,陛下身体可好,这两年宫里新添的皇子公主可得皇上欢心了,皇上每天都很开怀。对了侯爷,皇上吩咐奴才,让奴才一定转告侯爷,说是邪风横行,让侯爷小心身子,莫要病了。”
容祁忙道:“多谢公公。”
顺德送完请帖之后就离开了,容祁再一次翻开顺德送来的帖子,细细看过一次之后,唇角缓缓挑起。
这一次的南山狩猎果真与往常不同,想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容祁会去参加南山狩猎的消息很快被德顺传给了宣帝,宣帝听了皱着眉头说:“容祁这是何意,这次南山狩猎……”
德顺偷偷瞧了宣帝一眼,见他心情似是不爽,便低眉顺眼的说道:“奴才今儿个去侯府,见侯爷在家仆的搀扶下在院中走动,想来侯爷是觉着身体好些好了,也不好再与往年一般辜负陛下的盛情吧。”
宣帝想到几乎两年都足不出户的容祁,若有所感的颔首:“祁儿确实不易,只是这次南山狩猎并不寻常,到时候多安排些人护卫左右,别让他出行狩猎。”
德顺笑道:“奴才会尽快安排的,陛下放心,定不会让那些腌臜事儿辱了容侯爷的眼。”
宣帝闻言,这才罢了。
南山狩猎那日,容祁乘坐着马车早早的与诸多参与的大臣以及世家子候在宫门处,等了约半个时辰,宣帝庞大的队伍才从皇宫出来,在众人山呼万岁之后,宣帝才命令启程。
容祁所在的马车里除了萧景宁还有容扬和容月,两个小家伙都已经十岁了,也都懂事了,但看着人家骑着马挥着鞭的潇洒模样的时候,还是羡慕的眼红。
出了皇城,两个小家伙越发的蠢蠢欲动,容祁不想见到他们的蠢样子,便吩咐了护卫,让他们带着容扬和容月。
没有了两个小家伙的马车十分安静,安静到能让容祁和萧景宁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萧景宁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容祁已经翻了本书出来看,他想要说的话被迫全部咽回喉管。
南山在皇都以南,是皇家专门围起来的狩猎场,距离皇都有两天的车程,容祁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勉强坐几个时辰马车倒是没有多大问题,时间长了,他就受不住了。
刚到南山狩猎场,容祁就不负众望的病倒了,在被随行大夫几幅药水灌下去之后,容祁才略有好转,容祁靠在床头,神色温和的看着烛光灯影中为他忙碌的萧景宁:“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萧景宁正在收拾东西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刚到亥时,你现在感觉如何,头疼吗,心口还难受吗?”
许是烛光中的萧景宁太过温柔美好,容祁竟诡异的觉得他的心底多了几丝柔软,他不自然的别开眼睛,说道:“我病倒的消息有多少人知道了?”
萧景宁自然也瞧见了容祁的不自然,他眸光微闪,笑着说:“侯爷一共昏睡两个多时辰,在这期间,只有皇后娘娘来看过侯爷。”
容祁颔首,又道:“今年的狩猎场会很热闹,萧公子若也有兴趣,可拿上弓带上箭,痛快的去厮杀一场。”
萧景宁见容祁还有些试探,不由苦笑道:“景宁是与侯爷同车而行,哪有分开的道理?”
容祁和萧景宁极少走出帐篷,在到达南山狩猎场的第二天,宣帝宣布狩猎开始,谁能捕捉到的无伤的白狐的数目越多,谁就是获胜者。当然,在普通白狐之上还有一只无尾白狐,谁能捉到无尾白狐就是当之无愧的魁首。在普通白狐之下还有寻常猎物的狩杀,也按照猎物的大小和数量进行排位。
狩猎第一天,容安以三只普通白狐取得胜利。
狩猎第二天,容列以四只普通白狐取得胜利。
狩猎第三天……
容祁坐在帐篷中的软塌上,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他的帐篷外面绕了一圈着铠甲拿□□的护卫,他们肃穆而立,对周边所有的一切都似漠不关心。容祁的视线渐渐放远,他看到不远处的树上有一双受了惊吓而上蹿下跳的鸟,他还看到一支寒光闪烁的箭刺破了空气穿过草木没入了不停奔跑逃命的梅花鹿的侧腹,他还看到天上的云被晕染了一层淡薄的灰色,虽不显眼,却意味着会有一场并不会太强烈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其实,嫡位之争除了财势惊人的容安,母族强大的容列,还有一个,一个明明暴戾冲动,却偏生要作出温和随然模样的容行。
曾经容行背后的势力并不算小,但经过宣帝的打压,容安容列的争锋,容行的势力被迫消减,为了不彻底被动,容行铤而走险也完全可以预料的事情。
容行手握京畿护卫军,一年一度的狩猎大赛是最好的动手机会,只可惜容行手下的人心并不齐,他的计划才刚完成,宣帝这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制定了将计就计的战略。
起风那天,容祁站在高处往下望,远处是御林军和京畿护卫军的战争,容行坐在一匹骏马上,手执长剑立于前端,他的身边的是或为权或为名陪他风里雨里的同僚。
风起了,不过片刻又停了,雨来了,来的时候澄澈干净,去的时候带着泥泞和鲜血,一场风雨来的汹涌浩荡,去得是无甚声息。
在狩猎大赛的第七天,宣帝甚至未曾宣布狩猎结果,便宣布大赛结束。
坐在回程的马车中,容祁听到几句闲言碎语,都是人所皆知的。
跟随容行一起造反的人均被宣帝当场斩杀,只余了容行,说是要回京发落。
听到回京发落,容祁就知道,容行暂时是死不了了!
容祁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光明正大的安排容行残余的势力。
萧景宁与容祁相对而坐,他见容祁闭眸靠在马车侧壁歇息,也没有开口打扰。萧景宁同样也在考虑关于容行残余势力收编的事情,他对容祁手下的势力分布并不了解,也因为当初约定,他不能做出过分举动。
就在萧景宁正分析哪种方式获益最大的时候,容祁忽然睁开了眼睛,开口询问:“萧公子,你以为现在的局势如何?”
这是这两年来,容祁第一次与萧景宁说起局势的事儿来,所以萧景宁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的,萧景宁的脑子便飞速运转起来,他对答如流道:“制衡之术,党派分明,麦芒针尖,不辨上下。”
帝王制衡,朝臣分派,双子相争,势力均当!
容祁又问:“若本侯想要那个位置,萧公子以为,本侯当该如何?”
萧景宁飞快的扫了容祁一眼,说道:“休养生息,渔翁得利。”
容祁闻言,笑看着萧景宁,说道:“本侯其实很替三殿下可惜,轻易放走了萧公子这般人才,损失大了。”
萧景宁抿了抿唇:“侯爷谬赞。”
容祁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他眸色微凝,开口道:“萧公子,不如咱们开诚布公谈一次,如何?”
第13章 废太子谋略12
萧景宁眼睑微垂,眸中情绪尽数平息,虽然容祁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说,但也能猜得**不离十了。
果然,萧景宁下一刻就听到容祁用极慢的声音说:“本侯不信任萧公子,想来萧公子也是知道的。”
萧景宁只觉得心都被抽了一下,心中知道是一回事,被当事人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若是之前心中那些微的苦痛还能压制,他现在只觉得心中的苦涩都要溢出来了,柔软的心脏像是被生锈的刀刃反复切割,淋漓的血肉中含裹着刀刃的锈滓,疼得他几乎要承受不住。
萧景宁一向挺直的脊背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变得有些弯曲,他抬起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似是要压抑满心酸涩,萧景宁下巴微扬,唇边扯出一个勉强僵硬的弧度,轻声说道:“景宁……知道。”
容祁的手被衣袖遮掩着,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习惯性的摩挲着,他双目直视着萧景宁,眼中似明若暗:“两年前,本侯就与萧公子说过一件事,想来萧公子该还有印象才是,本侯说,容安能给你的,本侯永远给不了,那时候本侯忘记问了,萧公子对此作何想?”
萧景宁沉默瞬间,慢慢说出心中隐藏许久的话:“世人所求,为权,为钱,为名,为情,为义,为忠,为孝,或者为恩,景宁自小活在天山,吃的是亲作耕粮,穿的是粗布麻衣,追的是白云蓝天,看的是山川草木,求的是自由自在,富贵名利于景宁来说,并无太大诱惑。此次下山,是因为师傅观星见天下有大乱之势,不忍百姓流离失所,魂无所依,遂遣景宁入京择一有明君之态皇子佐之,景宁并不否认,当年选中的人是皇三子容安,但随着时间流逝,景宁与皇三子相处渐多,也越发了解皇三子此人,才华有之,谋略有之,钱势有之,野心有之,却独缺了一颗属于贤明君主的仁德之心。景宁知晓侯爷并无上位之心,但能得侯爷相助者,定不会无为。”
萧景宁抿了抿唇,他其实还未说完,以上所言都只是借口,真正让他放弃容安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他!
只一个容祁,便能让萧景宁放弃所有坚持。
容祁安静的听着萧景宁说完,他的神色无甚变化,也不知萧景宁的话是否有入他的心。
萧景宁话落,见容祁不言不语,他抬起右手轻轻捏了捏涩然酸胀喉管,继续道:“景宁知晓侯爷并不信任景宁,但景宁还是想说,景宁视侯爷为知己,景宁于侯爷,绝无背弃的心思。”
萧景宁现在虽然居住在容侯府,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容扬和容月的老师,背叛二字还说不上,最好使用的,就是背弃。
终于,容祁开口:“萧公子善言,本侯敬之。”
萧景宁的话真诚有余,却太过客气,容祁也是。
萧景宁的神情明显黯然了两分,他垂首整理着不算凌乱的衣裳,良久,才开口道:“景宁所言,皆出自肺腑。”
这场开诚布公的一谈,最终什么也没有谈出来,因为在谈话的过程中,容祁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失误,这次是他冲动了。
所以,这次谈话,虎头蛇尾。萧景宁也没有刻意解释什么,因为他坚信行长于言。
回到容侯府,容祁依然花了大把的时间还府中看书下棋,但府中隐卫出没是越发的频繁,随着他一条条指令的发出,前朝和后宫的风浪又一次被掀起。
两个月后,关于容行残余势力收编尘埃落定,容祁在这其中并没有占到多少明面上的好处。京畿防卫军被宣帝握在了手中,但其中并不显眼却重要的空子却是被容祁的人顶了上去。
宣帝二十九年五月初,皇宫发生了一件让宣帝震怒的事情,宣帝幼子溺毙,所有证据指向淑妃,淑妃自是不会认下这种抄家灭族的罪行,大呼冤枉。宣帝敕令刑部和大理寺联合调查皇子落水溺毙一案,势必要得到真相。
在真相出水之前,淑妃被暂时羁押在宫殿里,除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谁都不得相见,包括淑妃所出七皇子。
数日后,小皇子落水一案真相浮出,刑部和大理寺所查出的真相确信淑妃是致使小皇子落水元凶,宣帝怒,诛董淑妃,董太师引咎辞官,归乡下养老。至于皇七子,其母有罪,被宣帝连坐,随口封了个无实权的郡王。
容祁眉心微凝的听着隐卫的禀告,他总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仿佛有一只手在推动着发展,而发展的方向是顺着那幕后的手所希望的方向进行的。
董淑妃背后是董太师一脉,董太师是清流,但董家所出朝臣不仅是太师一人,除却少有几个与董太师一般的清流之臣,站边的也有不少,董淑妃一事一出,所有董家人尽数被拔除,获利最大的是谁呢?
董淑妃膝下还有一子,就算他没有争夺皇权的本事,但有董太师一家护着,做个逍遥王爷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淑妃谋害小皇子一事,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