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设计师(33)
“段先生,您看这注资蒋记的事?”蒋宽试探着问了句。
“我听闻,蒋记这季度的营业额又创新低?”段正楠刚洗过澡,身上披着松垮的浴袍,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
蒋宽窘迫得抬不起头来,急切地拍着胸脯跟段正楠保证:“段先生,您给我个机会,我保证下季度营业额翻一番!”
段正楠从柜中取出一瓶红酒,熟练地开瓶,他瞥了蒋宽一眼,嗤笑道:“就凭你?!”
蒋宽被堵得不敢说话,缩手缩脚地站在一旁。
段正楠皱眉道:“你就是在这儿站到天黑,投资的事儿也没戏!赶紧走吧,别碍眼!”
“段先生,求您再考虑考虑!”关键时刻,蒋宽的求生欲极强。
“蒋宽,你求我没用,谁叫你做事太绝,得罪人了呢!”段正楠一手握着酒杯,玩儿似的敲了敲蒋宽的脸,“罢了,你既不肯走,我便让你做个明白鬼,等着吧……”
蒋宽忐忑不安地坐下,如同惊弓之鸟般,屁点儿动静都能让他跳起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把他吓了一跳,他匆忙抬眼望去,顷刻间手脚冰凉。
“怎……怎么是你?!你来这儿做什么?!“蒋宽惊得声儿都变了。
顾阙的长相实在太耀眼,让人见之难忘,蒋宽自然也记得当日在草场之上吃的闷亏。
午夜梦回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忽然站在自己面前,蒋宽恶狠狠道:“是你,是你抢了我的投资!是你在段先生面前说我坏话!”
“噗——”段正楠没忍住,喷出一口酒来,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蒋宽:“你知道他是谁不?”
“是夏谨亭的奸夫!”蒋宽大声嚷嚷道。
段正楠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顾阙,你也有今天……”
“顾阙”二字,无比精准地将蒋宽打入地狱。
全海城只有一个顾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蒋宽的脸霎时间白了。
怎么可能,这男人居然是顾阙?!
他虽心神俱震,反应倒还算快,嘴唇哆嗦着求饶:“顾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回!”
顾阙不欲搭理他,却听蒋宽又说道:“顾先生,您别听夏谨亭胡说,他惯会使诈……”
完犊子咯!
段正楠在一旁看戏,当蒋宽提到夏谨亭时,段正楠就知道他要完蛋。
夏谨亭是顾阙的逆鳞,谁也说不得。
果不其然,顾阙发话了:“你想我注资蒋记?”
蒋宽以为有戏,急切地点头。
“那正好,你替我办件事。”说着,顾阙解下了腰间的配枪,“替我试试,这枪的准头。”
蒋宽很快便明白了顾阙的意思。
顾阙让他脑袋上顶个苹果,站在远处当人肉靶子。
装了实弹的枪,就握在顾阙手中。
蒋宽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尿意爆棚,止不住求饶道:“顾先生,求您,放过我吧……”
顾阙用手帕仔细地擦着枪,根本不理会蒋宽的求饶。
“顾先生……”蒋宽的脸皱成一团,两股战战,“我再也不敢了!”
说话间,顾阙已将枪械上膛,枪口正对着蒋宽。
蒋宽浑身抖如筛糠,脑袋上的苹果摇摇欲坠。
“你若是敢让苹果掉下来,我就拿你的眼珠子当靶子!”顾阙沉声道,“不许动!”
蒋宽根本不敢动,无奈生理上的恐惧无法克服,两条腿战栗不止。
“我说了,别动!”顾阙低喝一声,彻底击溃了蒋宽的心理防线。
“砰”是子弹射出的声音。
蒋宽绝望地闭上双眼,下一刻,被四溅的苹果泥淋了满脸。
他双膝一软,形象全无地跪倒在地,后知后觉地嚎啕起来。
顾阙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滚?!”
蒋宽怕极了顾阙,当真是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
一旁的段正楠亲眼目睹了一出好戏,劈里啪啦地鼓起掌来:“冲冠一怒为蓝颜,精彩,精彩!”
“你也想挨枪子儿?”顾阙看他一眼。
“啧,吓唬谁呢,也就蒋宽那傻逼才不晓得咱们三爷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莫说是一颗苹果,就是在脑袋上顶颗枣子,也能毫发无伤地打下来!”
蒋宽是实实在在被吓破了胆儿,回家后大病了一场,终日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蒋老太爷前去探望,一谈到当日之事,蒋宽就止不住发抖。
大夫说这是受惊过度的后遗症,需要慢慢调养,方能复原。
期间宋凯霖前来探望过一次,见蒋宽蔫蔫的,渐失了耐心,轻声埋怨:“好好地去一趟段公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段公馆三个字是蒋宽的噩梦,他一听见,就拼命去捂宋凯霖的嘴:“嘘,你小声些,说不得!”
“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宋凯霖不以为然。
“你懂什么,夏谨亭身后有人,招惹不得。”蒋宽说这话时,还机警地四处张望,担心隔墙有耳。
“什么人那么厉害?”宋凯霖照蒋宽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他最看不得蒋宽窝囊的样儿。
“是顾阙!”蒋宽的声音细如蚊蚋。
“不可能!”宋凯霖眉头一皱,“绝对不可能!”
正经说起来,顾阙还是宋凯霖名义上的表哥。
顾阙生母早逝,父亲和继母生下了弟弟顾恩,而宋凯霖则是顾恩的亲表弟。
对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宋凯霖所知不多,只知道亲表哥顾恩非常忌惮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顾阙能力出众,性子却很冷,从没听说过他对谁另眼相待,夏谨亭怎么可能搭上顾阙这条大船。
“我指天发誓,那是我亲眼瞧见的,若有半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蒋宽见宋凯霖不信,急得对天赌咒。
宋凯霖心下疑惑更甚,蒋宽虽然不成器,却也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可若给夏谨亭撑腰的人真是顾阙,宋凯霖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要知道,像他这样名义上沾亲带故的“表弟”,与顾阙都说不上两句话,夏谨亭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外人,凭什么能得顾阙的赏识。
宋凯霖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蒋宽,心下却打定主意,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第二十九章
退婚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维新派与保守派争执不下之际,一直以受害者姿态出现在大众视野的蒋家却突然公开道歉了。
比起那份不痛不痒的退婚声明,这一次的登报道歉显得极其诚恳,蒋宽本人承认,八卦周刊的采访内容均为捏造,现正式向夏谨亭先生道歉。
消息一经公开,舆论大哗,蒋记门前天天有路人扔臭鸡蛋烂番茄,蒋宽本人只能龟缩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夏谨亭的冤名得以洗刷,只可惜这份公开道歉来得有些晚,耽误了应聘时机,夏谨亭属意的制衣坊都已招到人了。
这一日,夏谨亭看着招工广告上那个硕大的红叉,怔怔出神。
亦铭坊,这是仅剩的一家西服制衣坊了,也是夏谨亭首先排除的一家。
原因只有一个,亦铭坊的老板顾阙,是夏谨亭看原著时十分厌憎的角色。
顾阙手头产业众多,是海城巨富,可书中说,他对待下属极其苛刻,曾有员工因家中白事请假,顾阙不但不准假,还将人狠狠数落了一通。亦铭坊的员工对其不满,无奈签下死契,兼有竞业限制,无法跳槽,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除此之外,顾阙其人私生活极其不检点,男女不忌,潜规则下属,在床上还有特殊癖好,常将那朝气蓬勃的青年男子折腾地奄奄一息。
总之此人劣迹斑斑,以上种种都踩在夏谨亭的雷点上。
夏谨亭最讨厌的就是□□决定脑袋的花花公子,他长叹一声,眉头皱成了“川”字。
“怎么打了叉,亦铭坊不好吗?”顾阙不知何时站在了夏谨亭身后,一脸专注地看着那涂画多次的招工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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