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能辜负了秦宴的心意。
　　早睡早起，做个好宝宝吧。
　　一接触柔软的枕头，凌安忽然就觉得困了，裹了裹被子，不过几分钟，就沉沉睡过去。
　　相比凌安毫无负担的沉睡，城市的另一头，林程喻根本睡不着，焦躁得厉害。
　　他走来走去，眉头锁得很紧，弄得季晨也根本没办法睡。
　　“程程，能不能不要走了？”季晨很困了，“晃得我眼晕。”
　　林程喻情绪本来就在临界边缘，季晨一开口，就触到火线，爆炸了，“你以为我想吗——”
　　林程喻突然的一吼，季晨愣住了，呆呆看着林程喻。
　　“……程程？”
　　发泄吼完，林程喻瞬间反应过来，脸色一白，“对不起，晨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烦了，我……”
　　他颓丧地坐下，抱住自己头，“我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歌本来就是安安的，现在弄成这样，他肯定会说出来，谁愿意背个抄袭的罪名。”
　　“不会的，”季晨揽住他肩膀，拉他往自己怀里靠，“安安很心软的，再说了，网上舆论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你引导的。
　　你好好跟他解释，他会明白的。”
　　林程喻身体僵硬一瞬，又软下来，季晨并没有发现，他靠在季晨肩膀，“可是安安拉黑了我们，我都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他生气了。”
　　季晨轻拍林程喻，心里也在想怎么回事。
　　他记得凌安从小到大都爱缠着他，看他时，总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笑容满满，很开心也很漂亮，就是喜欢他的。
　　但之前，他在S市遇见，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难道是，他知道自己喜欢林程喻，所以吃醋了吗？除了这个，再没有其他解释了。
　　季晨抿了抿唇，想明白后，有些生气，凌安太任性了！
　　“别担心了，明天我们去找他，直接解释清楚就好，安安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从小就善良心软，不会跟你计较的。”
　　林程喻垂着眼，遮住自己神色，面无表情用左手掐着自己右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声音却很轻，“如果安安不听我解释，以为是我故意引导舆论，要曝光我，我也只能接受。”
　　他咬了咬唇，无奈苦笑一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向安安道歉，请求他原谅。”
　　林程喻的懂事，让季晨越发心疼，心里开始盘算，如果凌安真的打算采用曝光的方式证明，自己应该怎么降低这件事对林程喻产生的伤害。
　　凌安现在不红，又是演员，影响不会很大，如果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做实他模仿了。大不了，再去道歉。
　　—
　　凌安一觉睡得神清气爽，早上醒来，还好心情地下楼跑了几圈。
　　洗完澡，穿上印着海绵宝宝的家居服，明黄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会土气，反而衬得肤白貌美，相貌越发出众。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裹个蛇皮袋，都是好看的。
　　凌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特别自恋地想。
　　八点，顾林晗也醒了，昨天零点，他看到凌安单曲销量突破1000万张，激动到三点多才睡着。
　　“快来一起吃。”凌安嘴里塞得满满，声音含糊不清。
　　顾林晗颔首，去刷牙洗脸完，到凌安对面坐下，“我刚刷了下销量，1200万张了。”
　　凌安拿包子沾醋，“慢很多。”
　　他喝一口牛奶，嘴角一圈白，“林程喻呢？”
　　“300万不到。”顾林晗说，“他是全平台发售，这个成绩算差的。”
　　凌安颔首。
　　顾林晗又说：“你的销售速度慢下来，跟昨晚发酵的舆论有很大关系，林粉跳出来，说你利用朋友身份，抄袭林程喻的新歌，现在讨伐你的声音不少。”
　　“热搜上去了吗？”凌安小小打了个嗝，摸摸肚子，有点撑了。
　　凌安的平静淡定影响了顾林晗，也变得冷静，“嗯，热搜榜第六。”
　　“唔。”
　　凌安站起来消食，在不大的客厅来回走动。
　　“现在我要做什么？你的计划我不清楚，不好随便动手。”
　　凌安停在他身边，“你先控评吧，我是说，我新歌热搜的那个话题，至于抄袭的话题，让它继续。”
　　“两首歌都是我写的，我只是习惯用一些旋律，整体完全不同，都不需要太专业，只要了解音律的人，就知道这个。
　　所以这边如果控评，撤热搜，反而显得我们底气不足，怕了。”
　　顾林晗听过两首歌，确实不像，理在他们这边，没什么可怕，“行。”
　　时间差不多了，顾林晗又催促，“你该换衣服，准备出发了，十点要到季时骞那里。”
　　凌安回房换衣服。
　　换好出来，他戴上帽子、口罩，带着顾林晗出门。
　　电梯正好上来，门一开，看见里面站着的人，凌安神色瞬间冷下来。


第16章 chapter16
　　凌安想到了林程喻和季晨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太猝不及防，早餐都要膈应出来。
　　随着“叮”一声，旁边的那部电梯也到了，凌安想也没想，拉着顾林晗就进去，然后，迅速的、连续按了好几下关门键。
　　然而，还是晚一步，季晨反应很迅速，脚伸进来，半合上的门又重新打开。
　　凌安：“……”
　　就超级烦，气！
　　“安安。”季晨喊了声，又看着凌安。
　　凌安抱着手臂，后退一步，拒绝的态度明显，但也明白，既然被堵到了，就暂时走不了。
　　“五分钟。”他声音冷冰冰，“我很忙。”
　　季晨不满，“你要去哪里？我和程程专程过来找你，不能推掉吗？”
　　凌安觉得挺好笑的，季晨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是怎么做到的？是他的厌恶表现得不够明显？还是脸皮实在太厚？
　　“要说什么赶紧的，”凌安扬了扬下巴，高傲无比，“顺便，别挡路。”
　　季晨被气到了，“安安，你——”
　　凌安打断他，似笑非笑，“我说错了？”
　　从电梯出来，随意地倚靠在墙壁，两手插在口袋里，细碎的发遮住眼，“四分钟。”
　　季晨眉头锁紧，看着凌安，刚要再说话，被旁边的林程喻拉了一下，林程喻上前，“安安。”
　　凌安没看他，没回应。
　　林程喻停在距离凌安几步的距离，姿态放得很低，“要在这里说吗？可以去你家吗？”
　　“不可以，不欢迎。”凌安左脚无聊地踢了两下，“这一层就住我一个人，没别人，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林程喻安静了几秒。
　　“对不起。”忽然朝凌安鞠了一个躬。
　　凌安抬了抬眼皮，眼神一点温度也没有，“哦。”
　　季晨脸色彻底沉下来，语气染上怒意，“安安，你太过分了，任性也要有个度，程程做了什么，你要这么践踏他？”
　　凌安歪了下头，“我任性？”
　　耸耸肩膀，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说。”
　　林程喻抿着唇，拉着季晨，给他递一个眼神，季晨安静下来。
　　“安安，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解释，网上的舆论，不是我授意的，”他说，“你发单曲，12小时销量破千万，我是真的为你感到高兴，你那么有才华，能力出众，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自豪。”
　　说的挺好听，凌安在心里评价。
　　“我很笨，你知道的。当初在学校，我要花比别人多一倍的精力，才能勉强及格。后来，参加选秀，我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背后有公司、有金主，我只能自己努力，练舞练到两三点，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累晕在舞蹈室。
　　为此，你还特地从外地飞回来，在病床前把我大骂了一顿。”
　　他不说，凌安都忘记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才答应林程喻，给他歌，还同意他署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