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渣攻系统[快穿](上)(10)
虽然跟谢凤兰谈不上母子情深,可他们之间毕竟还是有血缘的羁绊,谢戈默了默,“到底出了什么事?”
“……村里的那些长舌妇说我勾.引他们老公,集体跟村长举报我,要把我赶出安平村。”说起这事儿,谢凤兰秾丽的眉间闪过显而易见的嘲讽跟不屑:“呵,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老公,关我什么事。”
“如果我是她们,要么找跟绳子把自己吊死,要么就用绳子把那些贱男人勒死,一辈子搭在那样的男人身上真是没意思透了,还不如死了干脆。”
“刚那几个老女人还想让人打我,哼,过来的那几个男人老娘我都睡过,敢打我也不怕我把那些龌.龊事都抖落出来……”
“好了。”谢戈不想听谢凤兰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废话,只问:“那我们非搬走不可吗?”
谢凤兰嗤笑了一声:“这种地方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那我们搬去哪儿?”
“先搬走了再说,反正老娘不会把你饿死。”挑眉扫了少年一眼,“怎么,舍不得离开这里?”
谢戈罕见地沉默了下来。
安平村确实没什么好的,地处偏远且交通不发达的山区,贫穷落后,很多出去打工的人基本都选择留在了外面,长此以往下去,留在这里的只有老人跟小孩。村长当然想要限制人流输出,可看到过外面花花世界的年轻一辈怎么可能会选择一辈子守在这里。
只是外面的世界再好,没有秦穆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谢戈本来是想等秦穆出去上学了,他就出去打工好见见世面,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的谢凤兰还在催他:“那些老女人威胁我,说是只给我三天时间,如果我不走,她们就要放火把这里烧了……”
被念得烦了,谢戈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
谢凤兰白了他一眼,正要继续劝说,门外突然传来了秦穆的声音:“谢戈,谢戈。”
“呦,你的好兄弟来找你了。”谢凤兰倚在门框,闲闲地磕着瓜子,“你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他道别了。”
谢戈没说话,推开她往外走。
开了门,门口站着秦穆跟苏嘉遇两人,谢戈踏出门外,顺带把门阖上,“你们怎么来了?”
秦穆:“刚才钓鱼的时候果果把他的长命锁落你这儿了,我们过来找你拿一下。”
“长命锁?”将视线移到了秦穆旁边的苏嘉遇身上,谢戈挑眉,“我不是还给你了吗?”
苏嘉遇听了,眼底划过一丝吃惊:“你什么时候还给我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谢戈此时正为搬家的事心烦着,口气就有些冲:“你什么意思,我还会拿你的东西?”
“别吵架,有话好好说。”
秦穆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果果从来是家长老师眼中的好孩子,聪明乖巧,诚实善良,安平村的人都很喜欢他,而谢戈以前虽然有过前科,可自从跟他混后,谢戈那些小偷小摸的习性就都改掉了。
他想了想,扭头冲苏嘉遇确认了一遍:“你再好好想想,谢戈他有没有把长命锁还给你?”
“没有。”苏嘉遇的眼睛黑白分明,说的斩钉截铁。
“你他妈放屁。”谢戈大声爆了句粗口,满脸阴鹜地瞪着他,漆黑的眸底压抑着深沉的怒火:“你自己丢了东西别冤枉我。”
“我没有。”苏嘉遇不像小时候那样怕谢戈了,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谢戈也有所了解,谢戈是凶狠好斗,可他一遇到秦穆,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操.你妈的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东西。”
谢戈撸了撸袖子,刚上前一步,秦穆就挡在了苏嘉遇的面前,“都是兄弟,别动手。”
“谁跟他是兄弟。”谢戈往地上吐了口痰,黑黝黝的瞳仁跟黑洞似的盯着秦穆,放慢了语速赌咒发誓般一字一顿地道:“如果我拿了他的长命锁,那我就不得好死!”
听他说出这么严重的毒誓,秦穆心底的天平摇摇晃晃的,始终不知道该偏向哪一方。
果果从来没有说过谎话,再说他也没理由说谎,但看谢戈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果果说把长命锁给了谢戈,谢戈说还给了果果,他们两人中肯定有一个说的是错的,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秦穆抬头,看向谢戈:“你是什么时候把长命锁还给果果的?”
谢戈眉心皱成了小山丘,“我妈叫我回来,我走之前就把东西放他口袋了。”
“阿姨她看到了吗?”
“没有。”
可东西确确实实不见了,果果也说谢戈没把长命锁还给他,秦穆不想怀疑谢戈,可在果果跟谢戈之间一定要选择一个的话,他还是选择相信果果,毕竟长命锁是果果最重要的东西,果果不可能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于是秦穆犹豫了几秒,缓缓跟谢戈道:“要不你再找找,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的。”
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瞪着秦穆,谢戈极慢极慢地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眸里的色泽变深,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盯着秦穆,后者在这样的盯视下有些不敢对视,正要将眼睛移开,却听谢戈阴郁森冷地出声:“你不相信我?”
秦穆张了张嘴:“我……没有。”
“你就是不相信我!”谢戈扯了扯嘴角,笑容在他脸上咧开,在暮色下竟透着冷酷跟残狞的气息。
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秦穆知道,他不应该怀疑谢戈,可是果果的长命锁是他找到亲生父母的钥匙,而他只是想帮果果找到唯一的希望而已。
“谢戈,我……不是不相信你。”
“够了。”谢戈低呵了一声,转身背对着秦穆,挺的笔直的背脊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骄傲,只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失望跟寂寥,“我以为你跟别人是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小天使晚安
☆、爱我你怕了吗
说完这话,伴随着砰的一声,谢戈瘦削的背影很快隐没在了门口。
门内隐约传来谢凤兰尖细的嗓音:“关个门能不能轻点。”
“别烦我。”
谢戈大声吼了一句,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秦穆收回视线,转头看了果果一眼,暮色下,果果一直默默地盯着脚尖,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果果尖尖的下巴跟紧抿的嘴角。他能明白果果此刻的心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这些年来,为了不让苏父苏母知道果果还有儿时的记忆,果果一直把对亲生父母的思念压在心底,只有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果果才会跑来跟他悄悄倾诉心事。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果果已经很少跟他提起那些残存在记忆里的往事了,他越来越乖巧,也越来越懂事,秦穆有时候也会怀念那个会缩在他怀里哭鼻子的果果。
可人总要学着长大,他跟果果都在成长。
秦穆相信现在的果果一定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可能出现的结果,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帮他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现在天晚了,叔叔阿姨该等着急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男孩儿低着头,没说话。
秦穆挠了挠头,努力耐下心,小心翼翼地轻哄道:“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去找找好不好?到时候光线好说不定就能找到了。”说这话的时候秦穆心底其实没报什么希望,他只是不希望果果继续待在这里吹冷风。
“如果没有找到呢?”
果果抬起小脸,面色消沉低落,往日缀满星星的眸中流淌着一道暗河,这一刻的果果不再是那个水晶般易碎的孩子,老沉静默的让秦穆觉得有些陌生。他愣了愣,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定睛瞧去,果果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透着迷茫跟虚无。
秦穆用力抓紧了他的手,“一定能够找到的。”他语气坚定,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是在说服他自己。
把果果送回家后,秦穆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家,双腿有意识地在外面晃荡着,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又重新来到了谢戈的家门口。
此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眼前这家小小的发廊熄了灯,黑压压一片,只有门口的一只简陋的白炽灯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谢戈倔强阴厉的眼神从他脑海中闪过,像是在控诉他些什么,秦穆心忽然窒了窒,他没有不相信谢戈,他相信谢戈跟果果说的都是真话,只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会不会是谢戈把长命锁还给果果了,离开的时候不小心勾到了链子,然后长命锁阴差阳错又到了谢戈身上呢?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况且他跟果果把他们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只有谢戈家里没有找过。
秦穆心底清楚,没有去谢戈家里找一圈,他还是不能安心。
可他若是跟谢戈提出这个要求,以他对谢戈的了解,他们之间的友情势必会受到影响。
就在秦穆在原地纠结跟迟疑的时候,少年清亮的声音穿透窗户灌入了他的耳里,“你怎么又来了?”
秦穆循声望去,隔着透明的玻璃,他模糊地看到谢戈站在了窗前,面容隐藏了阴影里,使得秦穆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见鬼,谢戈站在那里多久了?秦穆张了张嘴,往常十分爽快的他在这会儿居然变得磨蹭起来,“我来是想……”
“苏嘉遇呢?”
见谢戈提起果果,秦穆马上回:“哦,他回去了。”
谢戈没再说话。
早在秦穆在他家门口徘徊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他了,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开口,不过是想看看秦穆到底要在门口磨蹭多久。真是,不就是来道歉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嘴角漾开浅浅笑弧,幸而有夜色的遮挡没有表现得十分明显,谢戈故意冷冰冰地开口:“你等等。”
秦穆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谢戈已经把门拉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眼睛状似随意地四处乱瞟,谢戈就是没有直接跟秦穆对视。
秦穆误以为谢戈猜到了他的来意,安静了几秒,才道:“那啥,你现在方便吗?我……想去你家找找果果的长命锁……”
这话还没完整地说完,谢戈便睁大眼睛瞪向秦穆,“你他妈还是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秦穆不由加重了语气。
他不是好脾气的人,所有的耐心都用在奶奶跟果果身上了,至于谢戈,性格跟杂草一样顽强,也不需要自己小心翼翼地哄着。
如果说之前谢戈还在烦恼要不要跟谢凤兰离开这里的话,那这一刻他已经不需要烦恼了,因为这里压根就没有值得他留下并且也想要他留下的人!
眼里残存的最后一丝暖意也消失了,谢戈的心彻底冷却了下去。
“现在太晚了,你想找的话,那你明天再过来吧。”
也许是彻底心灰意冷了,他的声音竟重新归于平静。
这种平静让秦穆觉得有些不安,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谢戈背对秦穆。他觉得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他根本不应该为了那虚无的温暖而靠近秦穆,在秦穆心里,苏嘉遇比他重要的多。他看人一向很准,从头到尾就没有觉得苏嘉遇单纯,这次的事情更是佐证了他的判断。
“你真的没事吗?”
耳边传来秦穆略带担忧的声音。秦穆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破坏了跟谢戈的之间的友情。
“没事。”
摇了摇头,拉开门,谢戈目光落到了地面,被牙齿压的泛白的嘴唇微张:“秦穆。”
“嗯?”
“再见。”
忽略心底的那一丝古怪,秦穆以为谢戈已经不生气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冲着谢戈的背影挥了挥手:“那明天见。”
明天见,呵,他们不用再见了。
只是到底还是不放心秦穆,谢戈在踏进房门之前,留下了一句话:“你别傻的对苏嘉遇掏心掏肺,你可以觉得我是黑的,苏嘉遇未见得就比我白。”
秦穆听到这话,不赞同地摇头:“这是你对果果的偏见。”
哎,这都过了八年了,谢戈跟果果之间的矛盾怎么还没化解啊,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秦穆觉得改天应该找时间让他们两人好好谈一谈,把该有的不该有的误会好好解释清楚。
隔天,秦穆去找苏嘉遇的时候,十三岁的少年低着头不敢看他,面上一副犯了错的表情。秦穆本来是想让他跟自己一起去找谢戈,看他这幅模样,以为他还在为长命锁丢了的事情而自责,便开口安慰道:“我昨天跟谢戈说了,谢戈答应让我们今天去他家找找看。”
“……不用了。”
“怎么了?”秦穆微愣。
苏嘉遇把插在兜里的手掏出,掌心摊开,那块丢失的长命锁正安静的躺在他的掌心,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金光璀璨。
“你从哪里找到的?”秦穆十分惊喜地问道。
少年掀开长长的眼睫,长睫下,澄澈清透的瞳仁里染上了少许的愧疚跟不安,“我昨晚洗澡的时候,在厕所旁边的垃圾桶里找到的,我想应该是不小心从衣服口袋里掉进去的。”
秦穆点点头,终是松了一口气:“找到就好。”
苏嘉遇一脸自责:“小哥哥,我误会谢戈哥哥了。”
既然长命锁被果果自己找到了,那他们昨晚去找谢戈问话的事儿就做的不对了。他知道谢戈的自尊心一向很强,一想到谢戈昨晚背对着自己的孤单身影,秦穆就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个称职的老大。
“果果,我们现在就去找谢戈道歉吧?”
错了就是错了,秦穆不会给自己找借口。
虽然他自认为相信谢戈,但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潜意识里有没有对谢戈有过怀疑。
“嗯。”
苏嘉遇轻轻点头,澄澈分明的双眸默默地注视着秦穆,只见秦穆眉心微皱,脸上没有流露出怪他的意思,黝黑清亮的眸里只有满满的自责跟懊恼。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啊。
他敛下眸,轻轻扯了扯秦穆的手,对上秦穆看过来的目光,他轻声道:“这次是我冤枉谢戈哥哥了,我一会儿会跟谢戈哥哥好好道歉的。”
“好。”秦穆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果果是个好孩子。”
然而等到来到谢戈的家门口,面对着却是人去楼空的景象,风呼啦啦地吹,把门上的那把大锁吹的咚咚作响。谢凤兰的这家发廊白天常年开着门,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用这样厚重的铁锁把门锁上。
秦穆站在门外,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他想起了谢戈昨晚跟他的那句道别,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子吧?
怀着侥幸的心理,他叫住了路过的村名,“李叔叔,你知道谢戈在家吗?”
“你不知道吗,谢凤兰带着他儿子离开安平村了。”
秦穆神色一僵,好半天才找回声音:“那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别等了,他们不会回来喽。”李老大爷挑着扁担走远了,只有苍老的声音遥遥飘散在了空气中,“走了也好,走了,安平村就清静了。”
……
秦穆缓缓睁开眼,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谢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的剧情结束,猜到谁是渣攻了嘛?
☆、爱我你怕了吗
此时距离谢戈离开安平村已经过了整整十年。
在这十年里,果果跟自己的亲生父母相认了,当年拐卖他的人贩子被送进了监狱,那个贫困腐朽的村庄也得到了整顿。
果果很聪明,安平村的师资力量那么落后,他硬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大学,成了安平村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大学生,而秦穆则以两分之差落了榜。秦奶奶虽然失望,但她知道秦穆已经尽力了,在秦穆提出外出打工的时候,她没有反对,她觉得秦穆还年轻,是应该出去闯闯,总比一辈子待在村里强。
就这样,秦穆跟果果终于走出了安平村,在果果被拐来的第十年。
安平村出来一个大学生不容易,果果大学四年的学费是村长带头跟村民们一起攒出来的,这笔钱勉强只够学费。他的养父母挣钱少,当初把果果从人贩子那里买来已经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扣扣索索挤出来的钱只够果果在学校每顿吃个咸菜跟包子。
秦穆把果果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承担了果果的学费。
大城市消费水平高,样样要花钱,为了不让果果被同学看不起,秦穆什么工作都干过,他做过机修工,当过服务生,也去工地上做过一段时间。
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一段时间。
果果天生就有商业头脑,平素聪明好学,性格谦和,很受老师的器重,他用村民赞助的那笔钱从校领导那里租下了一个地段很好店面,开了一家小小的奶茶小吃店。
由于果果的好人缘,光顾他店里的学生络绎不绝,再加上小店的小吃确实价格便宜又好吃,还能免费送到宿舍,小店的生意十分红火。
秦穆平时就负责送送外卖,因为经常在大学城里跑,很多学生都认识他。以前在安平村的时候,秦穆对自己的长相没有多大的概念,有长辈夸他长的好看,他也只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每次送外卖都被无数男女学生围观,他才知道原来他的长相在这里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