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渣攻系统[快穿](下)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黎苏心里是有他的,就是这喜欢的程度让他有些猜不透,或许他应该想办法让黎苏深爱上他,然后再找机会甩了黎苏。
他想,他这样做应该能让黎苏感到痛苦吧。
“秦穆,你回来了。”
听到徐谨言的声音,秦穆回过神来,看到徐谨言蹲坐在他的门前,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他。
“怎么坐在这儿?”
秦穆上前几步,伸手将徐谨言拉起,徐谨言顺势站起,将头靠在秦穆的肩膀,低低地道:“我听宫女说黎王约你去御花园赏花,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听出徐谨言的语气里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秦穆摸了摸他的头,推开门,道:“进屋说吧。”
跟在秦穆身旁的宫女也要进去,秦穆挡在了门口,冷着脸道:“我要跟琼之说一些话,你暂且在外面候着吧。”
“这……”宫女迟疑。
秦穆语气变冷:“你不放心的话,要我亲自去跟黎苏知会一声吗?”
宫女垂下头,“奴婢不敢。”
把门关上后,秦穆将徐谨言拉到床边,抚着他的手道:“这一次,我恐怕不能带你离开了。”
徐谨言心一沉,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他还是涩声道:“是黎苏不让你离开吗?”
秦穆低低“嗯”了一声,缓缓道:“他让我休了你。”
眼底的瞳仁微微一所,徐谨言颤声道:“你的答案呢?”
秦穆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琼之,对不起。”他虽然挺喜欢小徐子的,但为了完成任务,他只能辜负他了。
“我明白了。”
徐谨言扬起头,缓缓眨去了眼里的雾气,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跟秦穆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都像是他偷来的,现在,他要把秦穆还回去了。
青年隐忍而脆弱的表情落入秦穆的眼里,他伸手将徐谨言拥入怀中,温热的唇触碰上他的耳尖,声音温柔至极:“我不知道黎苏什么时候会放我走,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总一天,我会回来跟你团聚。”
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把脸埋入秦穆的胸膛,徐谨言藏起了眼里的阴霾,他想告诉秦穆,他不要什么以后,他只要现在。
可他同样知道,他改变不了秦穆的决定。
既然改变不了,徐谨言垂下眼,嘴角弯起的笑容如暗夜里盛开的花朵,声音却隐忍的让人心疼,“我会等你,只是在此之间,你能不能陪我在黎国境内游历一番,就当做是你送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秦穆没有发现徐谨言的异常,他微微思考了片刻,道:“好,我答应你。”只是跟小徐子出去旅游而已,他相信黎苏应该不会反对。
事实上,黎苏确实没有反对,不过他提出要与他们同行。
秦穆没有意见。
荀夜羽不想当落单的那个,也要跟他们同去,最后原本的二人行变成了四人行,外加黎苏身后一群暗中保护他的神秘影卫。
与煊国跟荀国相比,黎国的都城无疑繁华的多,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之气。
在黎苏这个东道主的带领下,他们领略了黎国的大好风光,踏遍了许多山川河流。到了要回宫的前夜,徐谨言提出要与秦穆同宿。
这个提议自然遭到了黎苏跟荀夜羽的反对。
徐谨言笑了笑,道:“我不会对秦穆做什么,我只想在走之前,单独跟他说说话。”
看出了他的强颜欢笑,再加上确实是他负了小徐子,秦穆拉过他的手,转头跟黎苏道:“子卿,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什么要求,现在我想跟琼之好好道个别,你能答应我吗?”
黎苏神色淡漠地扫过徐谨言一眼,只见对方低垂着头,眉眼萦绕着忧伤低落的神色。当初在煊国,他跟徐谨言有过短暂的接触,他知道徐谨言这个人不简单,就是没想到徐谨言居然能一跃成为秦穆的皇后。
他信不过徐谨言,总觉得徐谨言还有后招,可细细想来,徐谨言现在无权无势,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也许是他杞人忧天了。
黎苏嘴角泛起一丝淡冷的笑,“好,你俩夫妻一场,我总要给你们道别的机会。”
一旁的荀夜羽面色复杂,可他又没有反对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大结局,今晚努力赶工,小天使明早再看~么么啾~
☆、暴君的宠臣
秦穆跟黎苏回了房。
房里的木桌上放置着笔墨纸砚, 秦穆徐徐坐下, 与身旁的徐谨言道:“今夜过后, 明日你就要启程回极北之地了,黎苏催了我几次,让我快些写下休书,我一拖再拖,终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明白的。”
徐谨言微微牵动了嘴角,幽幽的烛火下,他的笑容看起来惨淡而苍白, “等明日我走了,你且珍重。”
“我会的。”
秦穆点头, 伸手抚平了桌上的白纸,“琼之, 你替我研磨吧,”
“好。”徐谨言依言帮他研磨。
两人不再说话,屋里安静的只剩下徐谨言研磨的细微响动。
秦穆微侧过头, 静静看了青年半晌, 执起毛笔,沾了点墨, 然后在纸上开始题字。徐谨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等秦穆写完,他拎着桌上的茶壶,替秦穆倒了杯茶。
“你我当初成亲是喝过交杯酒的, 如今和离,自然也要好聚好散,不如我们以茶代酒,喝了这杯茶,就当做为我送行,你说可好?”
“好。”
秦穆接过徐谨言递来的茶,仰头喝下。
休书已经写完了,就摊开在桌上,秦穆喝了茶,将茶杯放下,然后拿起休书,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这休书你暂且先拿着,等我他日回来与你团聚,你再把它给我,届时我把它烧了,这休书就不作数了。”
秦穆想着等他完成任务了,就回来跟小徐子好好过完下半生,圆圆满满地结束这个世界。
他把休书递给徐谨言,徐谨言接了,看也不看,在秦穆微愣的眸色下,眉眼平和地将休书举到烛火上烧了。
看到火焰很快将那封休书吞噬,秦穆沉下脸,“琼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在火焰烧到他的手指前,徐谨言将纸扔了,转过头,对上男人暗潮汹涌的眸光,他嘴角噙了一丝笑,“既然这休书只是做做样子,早烧晚烧都是一样的。”
秦穆道:“可这是黎苏要的。”
“那又如何。”
轻描淡写的一句,徐谨言走到秦穆的背后,从秦穆背后搂住了他的肩膀,将唇抵上了秦穆的后颈,“等一个人是很寂寞的,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与其守着你口中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的承诺,还不如让你——”
他停顿了一下,把唇移到了秦穆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洞吹了一口热气,“还不如让你死在我的怀里。”
酥.麻的触感从耳边扩散到全身,秦穆定了定神,等到意识到徐谨言说了什么,他警觉地推开对方,起身指着徐谨言道:“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男人的气力很大,徐谨言倒退了几步才止住身体,他对着一脸惊疑不定的男人道:“我只是在茶里加了一点东西而已。”
秦穆听言,眼里瞬间射.出暴虐的怒气,他这么信任徐谨言,没想到到头来居然会着了他的道!他下意识地朝徐谨言欺近,伸手掐住了他纤细而脆弱的脖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属于我。”
“解药呢?把解药给我!”
他还没完成任务,不能就这么死了。
“没有……解药。”
被卡住了脖子,不能呼吸的痛苦,让徐谨言面色涨得通红。
秦穆面色复杂地看着陷入痛苦的青年,身体已经有了中毒的反应,他只觉得身体开始发麻,体内气血翻涌,他用力咬破了嘴唇,好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他放轻了语气,以一种温柔而缠.绵的声音道:“琼之,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跟黎苏在一起是迫不得已的,他用你的性命威胁我。”
冷汗布上了他的额头,秦穆忍耐体内一阵一阵的剧痛,虚弱无力地道:“把解药……给我好不好,我不跟……黎苏回宫了,我可以跟你一起……逃离这里。”
“太晚了。”
徐谨言摇了摇头,轻而易举地移开了男人禁锢他的手。
秦穆浑身发软,头脑昏沉之间,一口鲜血猛地从嘴里喷出,天旋地转间,他隐约意识到自己被徐谨言抱在了怀里。
秦穆张开染血的唇,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真是没有想到,他会死在徐谨言的手上。
“秦穆,别怪我,我只想留住你。”
青年的声音忽远忽近,秦穆垂下手,无力地靠在徐谨言的肩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鲜血一股股地从嘴边溢出。眼皮子越来越重,周围的景物都化为虚无,秦穆勉强睁开眼,月光轻盈地流泻而下,仿佛将整个世界笼上了一层面纱。
今夜的月色可真美啊,只可惜,他将永远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月亮了。
*******
荀夜羽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喝闷酒。
明天他将跟徐谨言一同回极北之地,把秦穆一个人留在黎国的皇宫了。他不知道黎苏会不会放过徐谨言,如果徐谨言侥幸逃过,那他就回去把他弄死。
秦穆不是喜欢这个小太监么,徐谨言死了,他也算是成功报复了秦穆吧。
嘴角扯开一个自嘲的笑容,荀夜羽拿起酒坛,仰头灌下,还未来得及饮下的烈酒从他的嘴角滑落,顺着下巴而下,染湿了他的胸前的衣服,一阵风吹来,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气。
秦穆说的没错,他就是贱,明明是秦穆把荀国灭国的,他却对秦穆下不了手,甚至为了秦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痛苦万分。他嫉妒徐谨言,更嫉妒黎苏,从一开始,秦穆就是喜欢黎苏的,现在黎苏也算是得偿所愿,可以永远拥有那个男人了。
如果他的情敌是徐谨言还好,至少他还有盼头,然而他面对的天底下最有城府最有权势的黎苏,如果他还对秦穆心有幻想,只怕黎苏会想办法杀了他吧。
毕竟黎苏可是对自己也狠得下心的人啊。
荀夜羽眨了眨眼,正要继续灌酒,耳边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他放下酒坛,凝神细听,声音好像是从秦穆的房间传来的。
难道是徐谨言那小子违背承诺动了秦穆?
操!荀夜羽低咒了一声,碰的一声将酒坛摔碎,然后踩着虚浮的步伐冲秦穆的厢房走去,到了门口,他一脚踢开了那闭合的房门,醉眼惺忪地踏了进去,正要捉.奸,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荀夜羽浑身一震,酒劲儿彻底跑没影儿了。
他直觉秦穆出事了。
该死的,徐谨言那个疯子,不会因为秦穆要休了他就对秦穆动手吧?
荀夜羽下意识地冲了出去,没跑几步,余光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停下脚步,面色沉重地跟黎苏道:“秦穆出事了。”
这个晚上黎苏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就想出来看看,没想到就撞见了这一幕。他面色微变,推开荀夜羽冲了进去,待看到地上斑斑的血迹,他神色一空,目光落到了桌上那只空了的茶杯上。
茶杯底部还有残余的茶渍,他将茶杯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等到意识到茶里下了什么药,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跟见了鬼一样的惨白。
“秦穆不见了,快派人去救人啊。”
荀夜羽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黎苏缓缓放下了茶杯,面无表情地越过荀夜羽往外面走去。察觉到黎苏面色不对,荀夜羽的一颗心直往下沉,他紧跟在黎苏身边,看着他召集影卫,然后骑着马连夜追赶而去。
黎苏跟荀夜羽是在山顶追上的徐谨言。
彼时徐谨言弃马车而逃,背着秦穆穿越茂密的丛林,看到追上来的人影,他脸上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扯了扯嘴角,道:“你们来了。”
黎苏身后的影卫严阵以待,手里举着弓箭对准了徐谨言。
“把秦穆放下。”
荀夜羽神色惶急,厉声吼道,声音嘶哑地像是被什么灼伤过一样。
对于荀夜羽的警告,徐谨言不过掀了掀唇,“没用了,我在秦穆喝的茶里下了断肠草,他必死无疑。”
“你疯了。”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荀夜羽下意识看向徐谨言背上的男人,只见他唇角都是血污,双眸紧闭,脑袋无力地垂下,看上去跟个死人无异。
荀夜羽何时看到秦穆这副模样,整个人顿住了。
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过来,他只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连嘴角都是抖得。
他不相信秦穆就这么死了。
黎苏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看上去纤尘不染,高雅出尘,浅色琉璃的眸底倒影着那个男人的身影,淡色的唇瓣微微轻启,声音轻的被风吹散在了空气中。
“把秦穆给我。”
“不,秦穆是我的,即使是死也要把他带走。”
唇畔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青年侧过脸,轻轻吻上了秦穆的唇,鲜血染上了他的唇瓣,他微微笑开,唇上的那一点朱红给他带来了一丝妖异的气息。
他笑起来的模样,带着稚童似的天真,眼里的笑意纯粹又温柔,他用手擦去了男人嘴角的血迹,轻声呢喃:“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黎苏又重复一遍:“把秦穆给我。”他目光一直落到了那个永远沉睡的男人身上,声音轻柔又坚定,“只要你把他给我,我可以放过你。”
“不,他该死。”
荀夜羽红着眼,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徐谨言。
徐谨言置若罔闻,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背着秦穆一步步后退。
他的身后是万丈悬崖。
见此情状,饶是黎苏一向冷静,也不由变了脸,“不要后退。”
仿佛没听见一样,徐谨言依旧在往后退。
黎苏目光一寒,沉声命令:“放箭。”
只听嗖的一声,离了弦的箭如闪电般迅速飞出,徐谨言身体一侧,那只箭从他的脸颊边擦过,鲜血从他脸颊的伤口溢出,他微笑着后退,足尖一点,整个人悬空起来。
荀夜羽冲上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抓住秦穆的衣角,嘶啦一声,那块布料抓在了他的掌心,荀夜羽扑在地上,目光放空,怔怔地看着底下的万丈悬崖。
眼里渐渐扶起痛苦跟茫然的神色,荀夜羽缓缓道:“他死了。”
“是的。”黎苏闭上眼,声音极为平静:“他死了。”
秦穆中了断肠草,又从这么高的山峰坠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秦穆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荀夜羽猛地转过头,冲着一脸木然的黎苏吼道:“他真是瞎了眼,会喜欢你这样冷血无情的怪物。”
黎苏没回应,转过身,跟部下道:“派人下去,我要找到秦穆的尸体。”
“是。”
“回宫吧。”
真冷啊,黎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心想,他回去后要多穿点衣服。
他完全忘了,冬季早已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点点收尾,放到下个世界吧~
☆、暴君的宠臣
秦穆死后, 荀夜羽离开了黎国, 也没有回极北之地, 而是选择了浪迹天涯。
而黎苏呢,开始怕冷,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他召人侍寝,无论那些妃子的容貌多么倾城身姿多么妖娆,他对她们始终没有任何的冲动,女的不行,他就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纤细美貌的少年, 然而当那些或清纯或妖艳的男孩真的爬上他的龙床,他心底就只剩下了满满的厌恶跟恶心。
他想起了过去跟秦穆同睡一张床的情景, 秦穆的身体是那么温暖,只要待在他的身边, 哪怕什么都不做,他就能感到安心。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跟秦穆在床上翻云覆雨, 他激烈地占有着身下的那具让他迷恋的身体, 他听到秦穆跟他说:“子卿,你我三年为期, 若你三年后还喜欢我, 我就封你为后。”
醒来的时候,黎苏发现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块。
他缩在被子里,怔怔地盯着虚空,直到眼睛发酸, 他才缓缓阖上了眼。
他忘了,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在秦穆坠崖后,侍卫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到达崖底,然后四处搜寻,终于在山下的某一处找到了一座墓碑,墓碑上刻着——爱妻秦穆之墓。黎苏命人挖墓,挖到了两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尸体相互抱在一起,黎苏的手下花了一些工夫才将两具白骨分开。
黎苏猜测徐谨言掉下山崖后没死,殉情后,让人将他跟秦穆葬在了一处。黎苏后来让道士找了个风水宝地,单独将那具稍高一些的白骨厚葬了,至于那徐谨言的尸体,他直接命人将其抛向了海里。
此时距离秦穆死去已经过了一年。
照理说他应该把秦穆忘了,可秦穆的身影时时出现在了他的梦里,让他想忘也忘不掉。
因为他觉得没有什么人是不可替代的,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跟秦穆相像的男子身上,只要五官上有一处像秦穆的,他都会收到身边。
那些男子从黎苏的神色中可以窥见,他在透过他们看另外一个人。后来有个跟秦穆有七分像的男子来到了黎苏的身边,黎苏很宠他,几乎对他百依百顺,有了黎苏的宠信,男子胆子渐渐大了,有一天,他好奇地问黎苏他的腿是怎么受伤的,黎苏沉下了脸,把那名男子打入了冷宫。
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问他腿的事了。
黎苏也厌倦了从那些男子身上寻找秦穆的影子,因为不管他们长得多像秦穆,都不是他。他开始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政务上,在他的励精图治之下,黎国愈加繁华,终是迎来了大黎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