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种江山[种田](144)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
任鹤隐直起腰,反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腰,“我们回去吧。”
云鸣将木桶放在田埂旁边,就着木桶里的水洗干净手,“你在这等会,我去打点猎物回来。”
任鹤隐忙道:“天都黑了,要么明天再打吧?”
“没事,附近有一群麂子,我很快就回来。”云鸣拍拍任鹤隐的背,道:“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任鹤隐只好点头,道:“那我在附近找找有没有菌子,你早点回来啊。”
“好。”
任鹤隐夜视能力不太好,不过也远超正常人类水平。
他拿个筐子,在茶树底下跟灌木丛里仔细寻找。
冬天天气冷,哪怕这里有地热,地面比较湿热,跟真正的春夏季节相比还是差许多。
任鹤隐找了挺久,只找到一筐底。
他特地去鸡枞菌那边看了看,那边光秃秃,什么也没有,可能要明年才会重新长。
云鸣一会就回来了,嘴里叼着两只用树藤捆起来的麂子。
秋天的麂子很肥,任鹤隐一眼就看到了它们皮下结实的肌肉,这两只麂子体重应该都上了一百五。
任鹤隐不禁多看了几眼,有点为云鸣牙口担心。
“想什么?”云鸣放下麂子,道:“上来。”
“哦,好!我先将东西放上去。”任鹤隐洗干净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水珠,又看了眼云鸣身上的白色长毛,“老大,你毛全花了。”
“不要紧,等会洗。”
任鹤隐手脚并用,在云鸣尾巴帮助下往他身上爬,爬到他背上小心坐好。
云鸣顶着月色,背起他飞速往部落里赶。
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就赶到了部落。
部落里大部分人已经回来了,大家各自忙碌着,空气里飘着一股肉汤的暖香味。
云鸣将麂子送到水池边,由老兽人们宰杀清洗,等会他们留一部分肉给部落,剩下的则属于他们自己的口粮。
云鸣放下麂子后,直接背着任鹤隐回山洞换衣服。
任鹤隐边给云鸣找衣服,边道:“我刚刚看我们木头上遮着的树枝全被风吹开了,等会我们还得再遮一下。”
“嗯,明天去砍树。”
“这么大的北风,光用树枝遮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任鹤隐道:“我有些担心这些树会被吹裂。”
“不至于。”云鸣道:“这些都是硬木。”
“话是这么说,不过也不敢保证。说不定顶住了北风,顶不过大雪跟来年的春雨。”任鹤隐道,“我们就那么一批木头,要是这批木头坏了,现砍肯定来不及,砍好的木头还要晾晒那么久,品质也不一定有硬木好。”
“那你想——”
“我们不是还有一批蜂蜡嘛,我想给这批木头打个腊,能打多少算多少。我们这批木头大部分都要用来做梁木,打蜡保养一下也好。”
他们做唇膏没用多少蜂蜡,剩下的融了也能为不少木头打蜡了。
云鸣上搜索框查了些资料,见给木料打蜡可行,便着手准备。
给木头打蜡用不着什么特别技巧,天然蜂蜡隔水融化后,给木料慢慢涂上就行。
现在正好是秋冬季节,到处都是枯草。
第二天早上干完活,任鹤隐跟云鸣一人扯一团枯草,端着个大碗,一人挑选一根木头,蘸取薄蜡,慢慢给木料涂上。
周围人都很好奇,纷纷凑过来围观,“隐,你们这次做什么?也是弄吃的吗?”
“不是,就保养一下木头。”任鹤隐抓着团枯草一寸一寸擦过去,“天气太干燥了,怕木头裂开,我往上面涂点蜡。”
“就跟我们涂嘴唇一样?”
任鹤隐抬头笑了笑,“差不多,唇膏好用吗?”
“很好用。”周围有亚兽人点头,“往年都要硬挨下去,今年好多了,天这么冷,嘴巴也不痛,还得多谢你的唇膏。”
“有用就好。”任鹤隐甩甩酸痛的手臂,继续给木头涂蜂蜡,“要是脸被吹疼了,唇膏也可以往脸上抹一点。”
北忙道:“脸上抹点兽油就行,抹这个太浪费了。”
任鹤隐笑笑:“也不用那么省。”
任鹤隐手里的蜂蜡凉了,又端回去继续蒸,手里换另一碗过来抹。
大家不敢去烦云鸣,都围着他看。
任鹤隐也不介意。
旁边朵等几个年轻兽人跃跃欲试,“隐,要帮忙吗?”
“要。”任鹤隐笑,“你们先看一下我怎么弄。”
原道:“我们看了好一会,已经会了。”
“那你们一人拿个碗来,再拿一团比较结实的枯草,用来沾蜂蜡擦木头。”
年轻人好奇心重,听他说这话,纷纷去拿了工具来。
任鹤隐给他们一人倒了碗蜂蜡,让他们慢慢干活。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十分热闹。
任鹤隐想起来,问:“对了,朵,我昨天听你阿爹咳嗽了好几声,他是呛到咳嗽还是生病了?”
昨天任鹤隐跟云鸣回来得比较晚,他也没来得及细问青的事情。
说起这个,朵低落,“是生病了。我阿爹已经咳了好几天,昨天给他炖热肉汤喝,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任鹤隐没想到真生病了,忙问:“怎么生的病?着凉了还是?”
“前两天吹到了点风。阿爹有孩子之后身体就没那么好了,他年年都穿那么多衣服,今年就嫌冷。”朵期盼地问:“隐,你有什么办法吗?”
“不知道,等会我先去看看。”任鹤隐道:“可能着凉了,也可能是别的问题。”
朵忙道:“我阿爹就在山洞里休息,我现在去叫他下来?”
“还是别,”任鹤隐干脆道:“我上去看看,你在这里帮我涂蜂蜡。”
任鹤隐将手里蜂蜡放回锅里,枯草团塞给云鸣,道:“云鸣,我上去看看。”
云鸣点头,“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商量。”
第117章 茅根
任鹤隐上去的时候青正在山洞里休息。
今天天气不好,山洞里有些昏暗,任鹤隐进去的时候,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因为太暖了,反而带着一股令人不太舒服的沉闷感。
任鹤隐走近石床,看着床上的青,问:“青,你没事吧?”
“没事。”青用手撑着石床爬起来,声音有些无奈,“寒跟朵都不放心我,硬生起火来让我休息,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说着他忍不住闷咳两声,披衣坐起来。
“还说没事。”任鹤隐过去扶他,“你这两天是怎么不舒服,咳嗽起来胸痛不痛,有没有痰?”
“胸倒不痛,有点痰。”
“痰是什么颜色?”
“黄色。”
“那应该是上火了。”任鹤隐在一片昏暗中端详他脸色,实在看不出什么,只好道:“我去挖点草药给你泡水喝吧。喝了应该就会好了。”
“麻烦你了。”
“不麻烦,本来秋天就该去挖,一时忙起来,就忘记了,正好现在去挖点备着。”任鹤隐拍拍他背,“你躺下吧,要是中午天气暖和了,你可以穿厚点出来走走,一整天都躺着也不是好事。”
“好。”
任鹤隐看青没什么精神,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先下去了。
朵一见任鹤隐在石阶上的身影,忙站起来问:“隐,我阿爹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大事,我下午去挖点草药给他。”
朵眼巴巴,“下午才去吗?”
任鹤隐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得给这些木头打完蜡,吃完午饭再出去。”
朵摸摸兽皮裙,看起来还是有些焦急,不过体贴地没多说什么,闷头转身继续干活。
任鹤隐见他这样子,心中暗叹一声,问:“要不然你们帮忙打个蜡?我跟云鸣现在出去。”
朵忙应声,“行,就交给我们吧,我一定仔细干活。”
旁边原几个也应,“隐,你就安心吧,给你看我们干的活。”
说着他们忙抬起手下的木头给任鹤隐检查。
任鹤隐倒不担心他们干活粗糙,打蜡而已,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要是实在没弄好,到时候他们返工一下也行。
见他们都这么说,任鹤隐抬头看云鸣,“云鸣,我们先出去一趟吧。”
“嗯。”云鸣给手底下木头的最后一段涂满蜡,道:“你上去拿工具,我在这等你。”
“好。”
任鹤隐跑上去拿了筐子跟锄头下来。
云鸣给手底下木料的最后一段打完蜡,走到一边变成兽人。
任鹤隐将筐子固定在他背上,手脚并用爬上去,“我们去河对岸我们菜地附近,我记得那里有许多茅草。”
任鹤隐小时候跟奶奶去挖过茅草根。
茅草在乡下很受欢迎,每年秋天都会有许多人去挖茅草根泡水喝,大家还喜欢在秋天的时候去割茅草,将茅草长长的尾巴并合在一起,弹去种子,做成一把把扫把。
他们那边都用茅草扫,要是哪年没有去割茅草做扫把,就要上集市上买。
两人来到河边,现在茅草都枯萎得差不多,就毛茸茸的茅草尾巴还在迎风飘荡。
茅草种子就附着在它的尾巴上,风一吹,能飘出去很远,所以基本到处都是茅草,很容易找。
茅草叶子很锋利,跟稻子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被拉一个口子。
很多食草动物都不敢打茅草的主意,也就野牛会吃茅草。
任鹤隐小心翼翼凑近茅草,避开叶子弯下腰挖茅草,说道:“老大,你小心一些,千万别被茅叶戳到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