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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铃(35)

作者:米闹闹 时间:2019-06-21 18:10 标签:gl百合

  亏江年刮了一下亏江月的鼻子:“我需要你照顾?”
  她们许久没有这样其乐融融地聊天了,这气氛拿捏得恰好,不知亏江月又提到了什么,三人听着皆是大笑。
  午后日光暖暖地洒着,于山山脚被暖日照拂,静谧又惬意。
  约好的第二日夜晚很快到来。
  两年前亏江年在亏江月面前跳了一次挑灯舞,她觉着跳得不好,可即便不好,她还能看到亏江月眼中的羡慕,亏江年那时起,便不再在亏江月面前跳挑灯舞。
  挑灯舞顾名思义是在舞中挑灯,此舞,需夜,需月,需灯,需花,需伞少一样,便不那么妙曼了。
  亏江年这夜,换好她的淡黄色彼岸花白裙出来时,亏江月已然帮她备好了一切。
  于山种不出真的彼岸花,亏江月便做了假的花瓣,此刻,淡黄色花丛两旁立着两座鹅黄色的灯笼,披着地上花丛熠熠发光,弯弯月正挂在后头,亏江年徐徐而来,像是走进画中。
  亏江月找了个最佳观赏的地儿坐下,见亏江年缓缓走入花丛中,她拿来琴,见亏江年摆起手,便开始弹奏。
  可这曲才两声,远处忽的有人急促地叫唤,二人被打断,朝那头看去,见那边急匆匆跑来一人,忙道:“夫人,江月,快走罢,鸟帝,她,聊缺缺来赶人了,她还杀人,快,快走吧!快走吧!”
  二人听后也有些慌了,不再多想,亏江月拿起一旁早已备好的兜帽斗篷给亏江年穿上,自己也穿了一件,连忙跟着方才的小妖跑去。
  山下此刻已乱成一团,两人手紧紧拉着跑,身后有惨烈的叫喊和求饶声,细听依稀能分出还有狂人的笑声。
  狂风大作,吹得二人瑟瑟发抖,却不敢停下脚步。
  忽的,那声笑声突然近了许多,一道碧光闪过,二人身旁的众人皆停了下来,或许是过于害怕,竟都蹲了下来,挤成了一团。
  漆黑的夜里,只见聊缺缺得意地在半空站着,轻蔑地一扫脚下的人。
  亏江月将帽子捂紧,抬眼见亏江年也紧紧包着,才稍稍放心地握紧她的手。
  “我本无杀心,也不想杀你们,方才那些人,只是不服我而已,不服我的人,我留着也无用。”聊缺缺语气高傲地说:“只是狼帝过份了些,你们说,这于山如今已然是我的,她占居山下,是想如何?”
  聊缺缺轻笑一声:“我可不傻,不过很不巧,今日她不在。”聊缺缺低头看下面一团人:“当然,我不会对她如何,我只是想同她讲道理,让她离开于山。”
  “她不在也无妨。”聊缺缺语气轻缓:“你们今日听话,都离开于山,把我的话带给枳於,我是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但是。”她突然发狠:“若是你们不服从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亏江月静静地听着,不敢喘气,只等着聊缺缺将话说完,她们能安然离开。
  可就在此时,身边的姐姐却突然站了起来,亏江月一惊,立马拉住姐姐的袖子。
  亏江年没被拉住,她望着前方继续起身,可她还未站稳,那边聊缺缺立刻看见她这边的异样,她仰头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地朝亏江年飞去。
  亏江月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聊缺缺在半中化成一道缃色的烟,直直钻进了亏江年的额头里。
  亏江年一声闷哼,缓缓地倒了下去。
  这前后,不过眨眼间。
  亏江月睁大双眼,张开双手抱住亏江年,她看着亏江年额头上不断冒出的血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亏江月双唇发抖,许久才晓得用袖子捂住亏江年的额头。
  “姐,姐。”亏江月的泪水顷刻间流下,她双手颤抖,用力地压着伤口。
  “你怎么了。”
  “不要啊姐,姐!”
  她眼睛被泪水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
  “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38章
  天之下, 地之上, 于山山脚静得要命, 无人敢嘘声,聊缺缺夺了亏江年的妖骨后,冷哼一声, 又回站回了原来的地方, 嘴角轻蔑,却一眼也不屑看亏江年,眼神仿佛在告诉大家,这便是不听话的后果。
  她缓缓地举起手中血红色的妖骨, 当着众人, 不留一丝情面地一个用力, 手中妖骨咔啦一声, 碎成粉末。
  亏江月脑子已乱成一团,她眼睁睁地看着亏江年额头上的血染红她的衣袖,接着渐渐干涸。
  她用力抱着亏江年, 许久,浑然不知身边的狼妖已然散去,只直直盯着亏江年, 失声喊她。
  “江月。”亏江年许久才终于醒来,撑起一口气唤了她一声。
  亏江月立马精神,随意地用衣裳擦去眼泪,握住亏江年举起的手。
  “我在,姐, 我在。”亏江月忙道。
  亏江年淡然一笑:“姐姐不行了。”
  亏江月听这话,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想回她不会的,不是的,姐姐不会不行,但却又不敢打断亏江年的话,只能拼命摇头。
  “江月。”她想握紧亏江月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我知道你昨日那些话是骗我的,姐姐不在了,你要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江月摇头,泪水大颗涌下:“不要,你不要说这些,不会有事的姐。”
  亏江年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声道:“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她。”
  这话说完,亏江年攒着的力气终于用完,她抬眼,轻声道了句:“不要哭,江……”
  未说完,亏江月便见自己手下抱着人,忽的一点点地消失不见,像是被吹散的花,随风飘走,一片花瓣也不留,只剩一件空衣裳在她怀里。
  “啊!姐!”
  亏江月失声大哭起来,她紧紧搂住亏江年的衣服,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姐,不要离开,我,姐……啊……”
  万物间,只微弱的月光陪伴她,荒芜的山脚,只她一人,无措茫然地跪着。
  “身骨分离,骨消形灭。”在一旁看着的千茶悠悠地念了这么一句,她话里难掩难过,难掩哽咽:“旋离,这便是夺骨术么?”
  旋离心情也十分沉重,她心里哀声,回了句:“是。”
  亏江月哭了一夜,眼睛红肿无神,可她却毫无知觉,只抱着亏江年的衣裳,待天破晓,枳於才听闻这消息,匆匆归来。
  茫然望去,寸草不生的一片平地中,只一蓝衣女子呆呆瘫坐在地上,枳於心里一紧,赶忙飞了过去,她到亏江月跟着,扑腾跪下,看到亏江月手中的衣裳,颤抖着双手摸上去,轻声问:“江年呢?”
  亏江月被这一声唤得才又回过神来,她抬头对上枳於的目光,一个眨眼,豆大的泪珠从眼中落下。
  枳於心惊,看着手上的衣裳,不愿相信:“江年呢!”
  亏江月咬着牙,泪水不断地往下落。
  “姐姐,”她痛苦道:“她不在了。”
  “什么……”枳於泪满眼眶,她用力一捏亏江年的衣袖,大喊:“不可能!你骗我!”
  亏江月没有回话,而是用力抱着亏江年的衣裳低声痛哭。
  眼中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亏江月哭了一阵,突然一个黑影过来,她被枳於揪住了衣裳,枳於蹙眉凶狠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让她留在于山!她昨夜若是跟我走,就不会这样!”
  亏江月心里一阵疼:“对不起。”
  枳於咬牙,一把推开亏江月,在亏江年的衣裳面前跪下,像是认了命,趴在上头。
  许久,亏江月才听枳於问:“她走前,可有说什么?”
  亏江月轻声道:“她让我们好好的。”
  枳於将脸埋在亏江年的袖子里:“有没有同我说的话?”
  亏江月哽咽:“来不及,”她缓了缓:“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枳於听着突然冷笑一声,接着又仰头大笑一声,一颗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下,她蓦地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抵在了亏江月的喉间。
  “亏江月。”枳於蹙眉冷冷道:“现在你满意了,你一直见不惯我们好,现在你满意了!”
  亏江月茫然,她看着剑尖,片刻后闭上眼,突然朝前一倾,那锋利的剑毫不客气地刺进她的肌肤里。
  枳於一惊,立马后退一步将剑丢在地上。
  二人对视片刻,皆不说话,枳於又恨又难过地看着亏江月,轻轻眨眼,偏开头,不看她。
  “是聊缺缺么?”枳於问。
  亏江月:“是。”
  枳於:“是,夺骨术?”
  亏江月低头,艰难:“是。”
  枳於恍惚地走了几步,转身离开,亏江月见状,朝着她的背影喊了声:“你去哪?”
  枳於没有回答,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枳於的出现,似是将亏江月打醒,她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捧起怀里的衣裳,在领口处轻轻一吻,将衣服端端叠好,站了起来。
  她回了即翼山,回了和姐姐从前的家里,在山后找了姐姐种的那片彼岸花中,将她的衣裳埋了下去,做了衣冠冢。
  在亏江年坟前跪了一夜,第二日又去了于山,在姐姐死去的地方等着。
  如今的于山山脚不似从前,没有任何狼族的小妖,被聊缺缺侵占后花木也落败了许多,亏江月等两日,终于等来了人。
  枳於一瘸一拐地从山下走来,她似乎撑着最后一口气,浑身是伤,浑身是血,她撑到了见到亏江月,才不支倒下。
  亏江月见状立马跑了过去,抱住枳於的身体,可不论她如何叫喊,枳於没有任何动静。
  她吓得心慌了起来,大哭过几日已然挤不出任何泪水,只晃着枳於的身子求她醒来。
  她想枳於大抵是去找聊缺缺了,亏江月知道的,枳於一定会为姐姐报仇,但聊缺缺如今这样,枳於怎么是她的对手。
  亏江月握着枳於的手,看着她嘴角的血迹,片刻才晓得拭去,她咬牙,背起枳於,朝山下走去。
  亏江月用着自身那么点修行,坚持了几日,穿过重重大山,不休不停就将枳於背到了曾给她治脚的狼族大夫那。
  大夫见是枳於,毫不耽误地立马枳於治伤。
  亏江月不知枳於在聊缺缺那经历了什么,但大夫说她妖骨尚在,亏江月便放心许多。
  枳於昏了几日,亏江月便在床边守几日,她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可却迟迟不见她醒来。
  又几日后,亏江月终于忍不住问大夫,大夫查看一番,只摇头道:“心郁,狼帝失了夫人,是心病,她不愿醒来。”
  亏江月急问:“有何办法?”
  大夫欲言又止。
  亏江月抓住大夫的袖子,忙道:“大夫是不是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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