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肩(gl)(66)
有琴博山丝毫不为她小狗般眼神所动,又取一根针,甩手扎下……
“……啊!小师叔!疼疼疼……”
痛在苏釉身,疼在笨蛋心。蔡小纹光从指缝里就感同身受地龇了牙,苏釉有多痛可想而知。蔡小纹从有琴博山进门来就跪到现在,之前的捉虫原委已经听苏釉说明。她懊悔自己贸然对有琴博山出手,害得苏釉遭这份大罪。想到这里,她伏地长趴,对有琴博山赔罪道:“小师叔,今天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放过师姐吧。”
有琴博山听到蔡小纹还敢说话,怒不可遏:“放屁!你这个笨蛋懂什么!你一定以为我在报复?我在给你师姐治伤!哼,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么!”
你太是了……苏釉腹诽,不敢说出来,强笑道:“小蚊子你这个笨蛋!小师叔心胸宽广,才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哼。”有琴博山懒得看蔡小纹,走了个鼻音。
苏釉痛得五官都扭到一块了,还要挤出笑容道:“小师叔虽然被我们气得狠了,还屈尊来给我换药治伤……我,我真是感动感谢感人肺腑……”
“哼……”有琴博山想起踢开门时两人衣冠不整的摸样,再想起自己那无辜的一棍一脚还落得孤苦伶仃只听得人家软言温香,愤恨又涌上心头,恨不得一排银针全扎进蔡小纹的屁股:这两个狗女女!
话说这么说,有琴博山还是没给苏釉乱扎一气。把银针都拔下后,她重新给苏釉上了药,包扎好,硬邦邦地说道:“你弯指头试试看。”
苏釉满脸冷汗,听有琴博山如此说,汗都顾不得擦,赶紧把右臂平铺在桌,小心地弯动五指。蔡小纹不由得站起,曲腿趴在桌边,盯住苏釉的右手。只见五指曲起,虽然缓慢但的确是在向手心聚拢。
“小师叔!”苏釉惊喜万分地看向有琴博山,手掌已经争气地虚握成拳头。和最先动都动不了比,实在是大好了。
“哼。”有琴博山抱住胳膊仰起脸,冷言冷语地:“感觉怎样?”
“痛还是痛,但是能动了。也没有那种麻痛焦躁感!”
有琴博山开始收拾药瓶银针,面无表情道:“慢慢养着吧,过些日子就好。哼,痊愈之后和你之前的爪子一样。”
听到有琴博山的定论,一旁围观的蔡小纹比苏釉还高兴,大喜又感激地喊道:“小师叔,你好厉害!”
“谁让你起来的!滚到那边跪到!”
蔡小纹不敢废话,麻溜地滚到桌旁跪下。
苏釉也是惊喜不已,但还有点不放心:“您不是说,还要好久吗?三年五年什么的……”
“三年五年!?”有琴博山假装自己没有说过,一脸嫌恶:“我连三天五天都不想再见你们!谁要给你治那么久啊!”
有琴博山脸上的别扭骄傲,倒是让苏釉始料未及。不过思忖片刻后,苏釉已然明白,明白了便成竹在胸。
“小师叔请留步!”苏釉拦下正要忿忿出门的有琴博山。她走到有琴博山身前,跪下,伸手去握有琴博山的手。触到柔软的手心,有琴博山的手猛然一颤,然后就僵硬不动,任由苏釉握住。
“小师叔,”苏釉满目真诚,笑得很恳切:“您虽然一直说您没有医者之心。但在我心里,小师叔医术高明,医德高洁,是个让人尊敬的好大夫。苏釉能获此新生,全靠您尽心医治。我感谢您。”她转头召唤蔡小纹:“小纹,你过来。”蔡小纹依言起身,跪到苏釉身旁。苏釉继续说道:“我和小纹的事,您虽然表面很愤怒。但您其实成全了我们……您真是文武双全,家务全能,心胸宽广……”
“停停停,”有琴博山实在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溢美之词:“你说违心的话,舌头不会打磕巴的吗?”
“都是真心话!”
“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有琴博山想想还是伤心,但事已至此,何必纠缠。“你们,别乱来。小心师父发现了,我才不会帮你们求情。”说完,她抽出被苏釉握住的手,拎起医包又踢门而去。可怜的房门,被她踢了两回,伤筋动骨得吭哧作响。
听闻有琴博山的话里有话,苏釉脸颊猛然烫起:的确,不能乱来……她扶桌站起,低头对还跪着不动的蔡小纹道:“起来吧。”
蔡小纹仰头,眉头皱成一撮,很苦恼的摸样:“小师叔让我一直跪着。我要是起来了,她又会生气了吧?”
苏釉挪到房门处,伸长脖子探头出去,左看,右看,舒了口气:“呼……她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起来吧。小师叔是好人,不会真和你置气。”
她勉强关紧咿呀作响的房门,转身坐回桌边,拿过茶壶倒杯茶给自己,鬼哭狼嚎了这么久,口渴如火了。
蔡小纹听苏釉的话站起,旋身卧倒在床榻上。房间重回她两人相处,她看着苏釉满心欢喜。拍拍肚子,她对苏釉招手:“媳妇儿,快到我怀里来。”
“噗!”半杯清水悉数喷出,苏釉慌忙抬袖拭唇,娇羞成怒:“你你,你怎么又乱叫了……我们还没成亲呢!谁是你媳妇啊……要是被师公听见了,怎么得了!”
“唔……”蔡小纹鼓起腮帮子,努力地思考。她已经承诺了要养苏釉一辈子,那便是做了师姐夫才能做得事。那自己便是师姐夫,师姐自然就是媳妇了,没想到还不能叫。“好吧,师姐你坐过来嘛。”
这回苏釉没再执拗。她吹熄烛灯,坐到蔡小纹身旁。蔡小纹立即歪身倒进她怀里,抱着她一齐卧倒床榻。
“师姐……手好了真好。”蔡小纹埋头蹭苏釉的前胸,心思倒不似之前迷离深邃,单纯亲近又占了上风。
而苏釉被有琴博山一吓一疼,也没了“乱来”的欲望。被蔡小纹抱在怀里,她只觉十分踏实,浑身松弛下来地疲倦。
“哼哼,你高兴什么?我要是手废了,你岂不是能争个玉峰第一?”
听苏釉这话,蔡小纹惊奇地瞪大眼睛:“你是笨蛋吗?!我要玉峰第一做啥?我只要你好好的。”
“……”苏釉无端被扣了笨蛋的大帽子在头,对蔡小纹的直心眼无语至极。
蔡小纹倒不以为意,又向苏釉怀里蹭近一点,含糊道:“困吗?我们睡吧……”
“小蚊子……”苏釉顺过蔡小纹的长发,歪头贴紧她的额头,轻声道:“真的还要参加陶鉴吗?”
“嗯……我要比到最后……”
苏釉点头,单手抱紧她,挪挪身在枕头上找到个舒服位置阖上眼睛:“那我陪你一起去……小蚊子,相濡以沫。”
“嗯……沫以相濡……”
第二日上午,时至陶鉴开赛。蔡小纹和苏釉分行,先进了赛场。苏釉跟在有琴博山身旁,刚想找个两人座,对面的观座就有人站起挥手。
“苏釉!这里!”
有琴博山见那两人很是面生,问苏釉道:“她们是谁?”
苏釉眯眼看清召唤她之人,恍然道:“她们两是小纹在无锡的朋友。我也认识的。”
“那你坐她们那去吧。”有琴博山向赛场里的蔡小纹抬抬下巴:“我要护着那个笨蛋。”至昨天开始,她对蔡小纹的称呼就换成了笨蛋。
苏釉道是而去。挤过满是人的观席,来到颜耳令和梁静安身旁。颜耳令这个位置特意找了相对空旷处,不会贴到前后左右的人。现在她左边坐着苏釉,右边是梁静安。她刚要把云云顶在头上,后面的人就抗议道:“这位姑娘,不要顶猪好吗?挡住我了。”
“啊,抱歉抱歉……”颜耳令只得把云云抱在怀里,对苏釉寒暄道:“你的手好些了吗?”
苏釉点头道:“好多了,多谢挂念。小纹告诉你们了?”
“嗯。没想到名响江南的江南陶鉴竟会发生这么歹毒的事。听说官府态度挺冷漠?”
知道的还真多……苏釉笑笑,没有多话。这时有一位年轻女子走上了陶会会长前辈所在的高台,被众人簇拥着坐在了正中央的软椅上。
颜耳令歪头,示意梁静安:“你看,那位县令女儿又来了。”
苏釉不知详情,好奇问道:“她是谁?不像是陶师啊?”
“她好像是宜兴窦县令的女儿。”
旁边有人听见颜耳令所说,插话进来:“你们不是宜兴人吧。窦大小姐都不认识?她爹就是我们宜兴的县令。窦家几兄弟都在附近县郡做父母官,很有势力的。”
另外一个也插话道:“不止呢。听说窦大小姐的奶奶,就是窦家兄弟的娘。她是当今国舅的奶娘。所以窦家在江南才这么风光。”
当今国舅?颜耳令梁静安皆愣。梁静安多问一句:“当今国舅是指哪位?”
“当今国舅还能是谁?贵妃娘娘的弟弟,大公主殿下的舅舅啊。”
“舅舅!”颜耳令脱口叫道。众人皆吃惊看她。被梁静安按剑的动作提醒,颜耳令才意思到自己处在大家目光的焦点。她挤出笑容道:“看着我是弄啥呢,我舅舅是卖大米的。”
“……说国舅呢,你胡叫什么舅舅!”
“是是……快看陶鉴,看陶鉴。哎呀,就要开始了。大家快看……哎呀……”
噹!铜锣声响,今日陶鉴开始。这一场,比调色上色。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比赛晚会什么的,请不要顶猪,会挡住后面的人的。
ps.谢谢speed姑娘的手榴弹,羞涩得要命~
再ps.这两天很不科学啊……没榜单没更新,为什么收藏涨得这么不科学?不是jj抽了就是有大神给我推荐了。哈哈哈(做梦脸
第82章 前夜了吧
铜锣已响。司仪又站在高台边,抖擞精神高声道:诸位,连日赛三场,辛苦了。那么不啰嗦,直入正题。今日比调色上色,题目是……”他大力抽下身旁木牌上的红布,露出个鲜艳的“红”字:“今天调红色!需调三红:绛红,绯红,朱红。调好后分别着色于陶罐上。诸位留意,朱砂粉有限,请慎重调砚。”
蔡小纹低头看工案上,一大碗研磨好的朱砂粉,一小木桶清水,长柄木勺,调色箸,三只大小毛笔,一方大砚,一块墨锭,一盏笔洗还有一个烧制好的原胚褐土陶罐。工具都是熟识的,朱砂粉也是上等。她不急着做,四处张望一番。见有的陶师立马勺水调色,而有的陶师拿出了各色方盒小瓶。蔡小纹见此,猜得大概和第一场塑形一样,能够自带辅助颜料。不过她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可带。调色本不是她强项,中规中矩调出三红就行。她不再耽搁,添了朱砂粉进砚台,勺水调合。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宜兴为陶业名城,观赛的百姓中都有不少熟知陶器的人,还真能看个门道。不过也有外行,连三红的区别都一头雾水。比如来看热闹的颜耳令,梁静安,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