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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咒(12)

作者:一梦中 时间:2019-04-22 10:56 标签: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最终日落西山,敛去光华照耀后,田午和村长都摆摆手,告了别各自回去了。
  掌柜收拾了两间干净敞亮的上房分别给连无欢和阮清岚,两人道完谢后就自住了进去。
  是夜,寂静的廊上叩叩回响起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连无欢起身拉开房门,阮清岚就跟着走了进来,唤了声:“无欢。”
  “坐吧。”
  面具已经摘下,可声音还是冷冷淡淡,说完就径自先坐在了红木圆凳上,也不去管进屋的阮清岚。
  阮清岚知晓她是心中还有怨气,不能原谅当年之事,想必此时多做解释也是枉然。归咎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她这般置气,也是该的。
  阮清岚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无欢这块心结,迟早是需要解开的。
  但愿这一天来得快些吧。
  阮清岚挪了镂空桌下的同样一张红木圆凳出来,在凳面拂拭了几下,挨近连无欢坐了下来。
  无欢现在定是不会主动和她聊什么的,阮清岚心中知晓,便先开了口:“无欢,白日里你可听见田午说那一家三口的情况?”
  “嗯。”连无欢依旧惜字如金。
  “田午道是这一家三口身上的伤都弯成了月牙形,方才我在房内也思索了一番,并未想到江湖中有何人是使的这类武器。料想是有意遮拦,又或是身份隐秘,暗地为门派教类做事之人。”阮清岚静静陈述,仿佛在讲一件意料之中的事。
  连无欢也未起波澜,无关痛痒道:“无妨,早晚会见到的。”
  她一无钱财,二无权势,更未曾与人结下过深仇大恨,顶多算个江湖闲散游人。谁会大费周折,专程奔波于各处作恶留名,陷害于她?
  若真有,那定是在图谋她别的什么。如今还未得到,未达成心愿,绝不会就差罢手,日后总会再露出马脚来。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那人所图的。
  想及此处,连无欢嘲谑般嗤笑了一声。活了二十五载,莫非还没别人了解自己?那可真是糊涂,难怪差点被那些人害死在崖谷底下。
  阮清岚静静看着她,透过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大抵知晓她又想到了些什么,心里悲然。
  “无妨,你接着说。”
  连无欢的话像是在回应她,滋生在心里那些未出口的情感。
  可能因为相爱时早已将对方融入了骨肉,如今两相对坐,不言不语,亦能心照不宣。
  无欢的心思果然永远是玲珑的。阮清岚看着眼前那个眉目娟丽,佳颜如往的人,继续将有关于她的重要之事道出口:“最奇怪的,还是莫平。听几人描述,他的症状,绝非不像偶然发狂或是受刺激所得的病。”
  连无欢点点头,伸手握住盘板上朱红茶壶的圆柄,将它拿了过来。
  “倒像是,受了某种药物控制。一旦药性上脑,便失去理智,狂躁发起疯来。”阮清岚微微蹙眉,谁这么歹毒?要对一个少年下此泯灭天性之药。
  那目的......恐怕也是用来对付无欢的,只是不像杀人嫁祸那般明显罢了。
  连无欢又跟着点了点头,头往下低的那一刻,看到那杯潋起波光,清醇碧绿的液体,动作停住,愣了愣。
  “杀害莫猎户一家,和对莫平下手的,该是同一人。”
  “嗯。”连无欢答了一声,随后一只紫砂茶杯就被推在了阮清岚桌前那块地方。里面碧醇的液体还在微微荡漾,映出明亮的烛光来。
  阮清岚低头看着一只手推过紫砂茶碗来,又别扭地收了回去。
  抬眸看手的主人,依旧冷冷绷着个脸,眼神飘向别处,不发一言。
  阮清岚不由得心里喜悦,抿唇轻笑,那人看见了,眼神反而飘得更远,就差没把头转过去了。
  “无欢,我们既然留在这村中,那便找机会见见莫平,想必他身上该是能找到当年线索的。”阮清岚淡淡抿了一口茶,只觉嘴中飘浮的全是清醇甜美的茶香。
  躲闪的眼神终于收了回来,连无欢仿佛前一刻无事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最初的神情,正色道:“嗯。这疯病蹊跷得很,明日再去村里看看。”
  两人达成了一致想法,都准备去寻寻莫平身上的线索。
  正事言完,阮清岚将杯中最后一口茶饮尽:“那我先回房去了。”
  连无欢一启唇,话又变成了一个字:“嗯。”
  阮清岚早已习惯,心里也理解了然,起身便走了出去。
  踏出房门一半,身后又突然有了声音。
  “天凉了。”
  阮清岚闻声转过头,见连无欢正收捡着茶具,将茶壶杯碗都各自整齐放好后,目光才看向她。
  两相对顾,目光缠绕在一起的那一刻,连无欢还是将那句“留下吧。”吞进了肚里。
  “早些休息。”说完便别过头去,不再看门槛边那人。
  阮清岚站在门外,眉眼间泛开笑意,轻柔道:“好。”
  接着那扇门才慢慢阖起,屋内只剩连无欢听见自己低低的沉吟。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今天留言的小天使一定是会收到爱心红包的~

  ☆、巧遇

  翌日,本就无嗜睡习惯的阮清岚早早就起了床,打开房门后,见隔厢的连无欢也戴好面具走了出来。
  阮清岚换了件崭新的素衣,但依旧是玉领白袍,清新出尘。而连无欢,穿了身暗纹深色蓝黑墨袍,倒是与那张面具配得很。
  “早,无欢。”淡淡微风夹着清晨的问候,从阮清岚吹向连无欢。
  “早。”阿阮。
  就这样的一白一黑两人,一个仙气脱逸,另一个鬼面肃杀。分明天上地下的差别,看起来却是亲近无间。
  从二楼的客房楼梯向下往大堂走去,转拐过弯角之处,忽然听见堂内飘来一阵清风似的声音:“掌柜,这是昨日房钱,你且算算。”
  静水深流,温润如玉。
  是他?
  阮清岚心中思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沿着楼梯走下,沓沓的脚步声引来柜台前两人也仰首往木梯上看了过去。
  掌柜一向喜客,见着两人下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哟,姑娘和公子都这么早就起了。昨日睡得可还舒服?”
  “嗯,休息得甚好。”阮清岚下了楼梯,“不想在此处还有缘见得孟公子。”
  孟环玦摇摇折扇,笑道:“环玦也未曾想到,看来与阮小姐该是有缘之人。”目光一移,看见阮清岚身旁另一人,恭谨问道:“这位可是鬼面公子?”
  连无欢不答,眯缝着面具下的眼睛,打量起眼前的人。
  倒是阮清岚开口道:“正是。”
  孟环玦显然脸上不无惊异之色,该是与其余众人想法相似,不知其中详情,亦是不解为何如此温婉的姑娘要跟这狠厉凶残的鬼面公子一路。
  面上吃惊半晌,又觉得有失礼仪,转而笑笑收起折扇,拱起手道:“有闻公子大名,在下孟环玦。”
  而连无欢明显并不想搭理,哪怕一字一句,都没说过。
  好在孟环玦本就不是计较之人,心里也自有计量,不再去管连无欢是否理睬他,自己便拉开了话题:“阮小姐,先坐吧。”
  应了孟环玦邀请,三人围桌坐下,听得掌柜说了句:“我先去给各位拿些早点来。”便往后院厨房走了去。
  阮清岚心中疑惑,亦是开门见山:“孟公子为何会在此处?”
  巧合?也太巧了吧。
  “本是准备去兴城赴友人之约,昨夜途径五里外那条獐口路时,车马疲顿,心想先休息一晚。又早听得传言说景竹村是万物灵秀之地,便择了此处过来。”孟环玦答得坦然,眼神也是直视阮清岚,丝毫不像弄虚作假。
  “原来如此。”阮清岚点点头,“公子倒是有闲情雅致。”
  “阮小姐说笑了,不过能在此处再遇见小姐,才是环玦之幸。”
  言语间掌柜已端上了早点来。莲叶羹,栗粉糕,梅花香饼,食物取材与山林自然,用汲取过天地间灵气的植物做成,乃是景竹村历来的特点。
  阮清岚先为连无欢盛了一碗莲叶羹放在面前,才夹起一块白糯糯的栗粉糕送入嘴中,慢慢咀嚼。
  显然三人是对这早点十分受用,安安静静吃了起来。
  孟环玦和阮清岚,都是受教于诗书礼籍,自小礼节仪态端正之人,当然是要奉行“食不言,寝不语”这一套。而连无欢,本就不愿多加言语。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让他并不喜欢。于是桌上三人,默契地都未再讲话。
  客栈里渐渐又多出了三五个人来,坐了两桌。都是即将要进山狩猎打渔的农人,先来这吃过早饭,再开始一天的劳作。
  而掌柜看见他们,都是先招呼几句,随后径自入了厨房拿菜上来。显然都是生活成了习惯,每日来这间客栈的常客了。
  这本该和谐融洽的客栈里,却突然闯进一道众人避而远之的气息。
  阮清岚和连无欢也没想到,她们竟提前见到了想见的人。
  那个右手握了一柄长刀的少年,看起来不过束发之年,眼角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痕,长长的从眼梢蜿蜒而下,直到下颌,几乎拉过了半张脸。而更为可怖的是,那伤口上还有几处残缺的肉,就连上面结的血痂,也是崎岖不平,像是丛生出的乱草。
  伤口长成这样,只有一种原因。
  那便是在受伤时根本没有治疗,而是任由它自生自灭,最后自身无法完全恢复,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莫平揣着刀径自走了进来,那两桌农人见着,面上俱是惊恐之色,甚至有人夹在筷子中还未来得及送入口的糕点都被惊慌抖落下来,叭啦一下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啪”的一声,莫平已经坐在了一张空桌前,搁下刀:“掌柜,打壶酒来。”声音沙哑暗沉,像是许久未曾说话,突然开口,嗓子还没反应过来。
  “好,好,你稍等......”掌柜慌慌张张扭头就向厨房跑去。
  莫平坐在长凳上,右手摸了摸边上的刀鞘,明明像是在怕宝贝沾染上灰尘,眼神却是阴寒沉沉,没有一丝温度,怵得人心里直发冷。
  那两桌的猎户渔夫,都是在本村土生土长的人,从未离开过村子。这六年来,哪一桩哪一件莫平伤人的事他们不知晓?有些曾经被伤的甚至还是他们亲近的邻人好友。
  越是清楚,心里愈发惧怕胆寒。
  两桌人偷偷瞥着莫平,不敢说话。沉肃的气氛下,终于相互对望了同样害怕的彼此几眼,鼓起勇气一同蹑着脚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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