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给亲吗？(38)

　　这一次姜寒渔最后也没受到处分，但学校还是在广播上对她还有赵乔等人进行了口头上的通报批评。因为就在教导主任对姜寒渔下发处分时犹豫不决时，时斐宛出现，然后将自己班上这四个不省心的小崽子给带走了。
　　大约是这一个多月来时斐宛处处表现地跟别的老师有大不一样，姜寒渔等四人在时斐宛跟前就变得要老实很多了。
　　时斐宛带着四人走出教务处，快要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之前，时斐宛忽然转头，对着赵乔和纪淳年凌一说：“你们先回去上课。”说着，她用眼神示意姜寒渔跟上去。
　　赵乔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可时斐宛这时候已经带着姜寒渔拐进办公室，她伸手想拉住姜寒渔已经不可能。
　　“走吧。”纪淳年说。
　　赵乔还显得很担心，“你说时老师会把寒渔怎么样啊！？为什么就只拉走了寒渔一个人呢！”
　　纪淳年拉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拖走，“反正不会把寒渔揍一顿，至于为什么只让寒渔一个人去办公室，你以为时老师是没长脑子吗？还不知道这是谁想要挑事？”
　　时斐宛是先去看了楼梯间的视频这才找到姜寒渔的，她平常不怎么像是别的班主任那样还会在上课或者自习课的时候偷偷走到窗口“偷瞄”班上学生的那种老师，也不是很关心班上的学生有没有早恋的问题，但恰好被她撞见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姜寒渔和司念的关系，她做班主任从家庭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也大致看出一二。姐姐想要为了妹妹“报仇”这种事儿，是挺幼稚的，好像乍一看是姐妹情深，但时斐宛讲姜寒渔叫来还是为了批评教育。
　　“知道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时斐宛坐在位置上，气定神闲地端着一杯洛神花茶，还很耐心地将手边的透明的茶壶提起来给姜寒渔也倒了一杯。
　　她这样子简直有点像像是想将批评教育会变成茶话会，递给姜寒渔时还不忘记感慨道：“昨天把最后的桂花糕分完了，你就先凑合着喝点水。”
　　姜寒渔：“……”所以，现在她要怎么回答时斐宛的问题？“喝茶？”姜寒渔试探问。
　　时斐宛：“……”她以为她跟自己学生之间是没有代沟的，“你觉得可能吗？等会儿离开的时候不要忘记付钱，一杯十二快，跟茶楼一个价，不多不少。”
　　姜寒渔笑出声，“那老师你叫我来做什么？”
　　说到正题，时斐宛放下杯子，认真严肃看着眼前坐着的学生，“姜寒渔，你觉得是不是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你的愤怒，你看到的不公，只要把人揍一顿就行了？在你脑子里，还有没有一点别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下一次遇见一个比你更厉害的人，那你要怎么办？”
　　关于姜寒渔平常处理问题的办法，时斐宛观察过很多次，即便有的时候姜寒渔的出发点是好的，却是无论怎么事都采取“以暴制暴”，她耸肩，对此她其实很能理解，毕竟自己曾经不懂事时候也有过这样一段类似经历，但现在，却不赞同。
　　姜寒渔手指摩挲着手里的玻璃杯，水红的茶水看起来很可爱，但她觉得这时候听见的时斐宛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爱。
　　“对有的人来说那是得到教训的最好办法。”姜寒渔开口说。
　　这态度，时斐宛叹气，姜寒渔还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的问题，坚持着用最有效的办法暴力报复回去才是最直接的，也是最正确的。想要扭转这一观点并不容易，在十几岁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做很多事情时都容易冲动。这不仅仅是指她这么一个学生，包括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是如此。只是那一部分的学生相比较于姜寒渔最大的不同是，姜寒渔想到就去做了，而那部分的学生，想做不敢做，而在看见姜寒渔这么做了，几乎是立刻化身她的小粉丝小迷妹小迷弟，坚定不移地拥护着姜寒渔。
　　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时斐宛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想要趁着今天这件事情好好跟姜寒渔谈一谈。
　　“如果你尝试过别的方式行不通，那你现在说的这话我勉强赞同。可是，姜寒渔，你想过别的方法吗？想过首先向老师反映这一系列的问题吗？我不随意揣测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那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心里第一想法是什么？”时斐宛问。
　　姜寒渔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看着时斐宛的眼睛，她不好意思撒谎，“弄他！”
　　时斐宛：“……”好多年没听见这么粗暴的想法，心里竟然还有一点小波澜？低咳一声，时斐宛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寒渔，“其实也很厉害，一个小姑娘把两个高年级的男生给揍了。但姜寒渔，如果你先将事情报告给老师，今天两个男生同样会受到处罚，但你，却不用被通报批评了。”
　　“我又不在乎。”姜寒渔梗着脖子说。
　　“哦。”时斐宛顿了顿，“司念可能不怎么喜欢听见你的名字出现在学校的广播里吧，又不是通报表扬。”
　　姜寒渔：“……”忽然被班主任梗住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跟，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看了看时间，时斐宛觉得今天的批评教育差不多了，她从一旁拿过作业本作势要批改的模样，伸手对着姜寒渔挥了挥，“谁知道呢，先回去上课吧，自己琢磨琢磨，为什么一遇见事情总是先想着要动手。如果只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很厉害的话，那周末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姜寒渔嗤笑一声，“就完了？”她还没觉得自己被批评了。
　　时斐宛已经开始改作业，“嗯，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批评教育没头没尾的，姜寒渔走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走了两步，又转身回头，朝着办公室最里面的角落看了眼，时斐宛的确在低头批改作业。姜寒渔更纳闷了，她回到教室后，脑子里还在想着时斐宛在办公室问她的那句话。
　　——那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心里第一想法是什么？
　　为什么想打人？因为愤怒。姜寒渔的脸色变得有点差，是因为愤怒，还有，因为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
　　回到教室后，第三节 课早就开始。虽然姜寒渔打定主意要好好听课，可现在坐在位置上，却有点出神。
　　“喂，寒渔，你还好吧？时老师有说你什么吗？”赵乔偷偷转过身，问。
　　没有，时斐宛那教训根本就不像是教训，好似就普通的提问。可也就只是提问，让她现在心有不安。她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一个遇事只想着用拳头解决的人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小可爱的霸王票和营养液~


第55章
　　赵乔见姜寒渔不回答, 不由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儿, “喂, 寒渔, 你怎么了？”
　　姜寒渔摇头，“没事。”只是从声音里能听出她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因为现在脑子里很复杂，她埋头看着课本, 但没一个字真的被看进去。
　　姜寒渔心不在焉, 没注意到这节课坐在第二排的司念已经频繁回头看了她好几次了。姜寒渔动手挑衅高年级男同学的事情现在差不多整个南高都被闹得沸沸扬扬。在那种大庭广众之下, 姜寒渔动作迅速还将人给按在地上摩擦这事儿，实在是太刺激了！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高中部, 加上这次的主人翁又是大名鼎鼎的姜寒渔, 当然这传播速度就更快了。
　　姜寒渔从来不主动惹是生非在，好些从初中部升上来的学生都知道，但现在姜寒渔这样不管不顾出手, 这其中的原因也被传的五花八门。
　　“听说姜寒渔是看见两个男生在课间操的走廊上推翻了好多人，结果没一句道歉的话就跑了。姜寒渔看不过去, 就直接冲到对方班上, 把人给揍了一顿！”
　　“好像是姜寒渔在楼梯上被推倒了, 这才去找人算账……”
　　以上两个版本是流传地最广的，也是大众版本，反正无论是哪一个，最开始犯错的人都不是姜寒渔，相反的, 在楼梯上推人，这种事情，任何人来评判都是那两个男生的错，如今姜寒渔去把这两人给揍了一顿，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挺大快人心的。
　　这些话传进司念的耳朵时，司念心里很复杂。当第三节 课开始时，司念没有看见姜寒渔的声音，但赵乔她们都已经回来了，唯独只不见了姜寒渔。司念有心想问点什么，只是上课铃又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老师也进门了，她想问也只能将疑惑压回肚子里，默默地听课。可到中途，原本司念就没什么心思，结果又看见姜寒渔从后面走进来，她瞬间就更没心思上课，频频朝着后面望去。
　　但姜寒渔却始终没给她一个眼神，低着头，司念也看不清姜寒渔脸上的表情。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司念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要朝姜寒渔走去，可姜寒渔的身影就在后门的地方晃了一下，瞬间消失不见。司念追上前，姜寒渔已经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姜寒渔现在又出现在班主任的办公室，她找到时斐宛，她想知道时斐宛想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司念没追上姜寒渔，有点失望地转身。当看见赵乔时，她走上前问了两句。但赵乔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说没有背处分，但要通报批评。
　　司念心情有点沉重，姜寒渔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好像，是真的亏欠姜寒渔太多了。带着这个想法，司念最后一节课也过的有点浑浑噩噩的，就连她身边的谭浩都看出来了，还低声想询问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眼睛还是不舒服。
　　眼睛已经没什么了，司念冲着后者友好地笑了笑。赵乔给她的眼药水挺好用的，在课间操的时候她眼睛已经好多了。现在她精神难以集中，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难过。
　　又难过又失落，还很自责，却又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能做点什么，又能对姜寒渔说些什么。
　　这一天，都在这种情绪下度过。好不容易到放学有时间，司念跟姜寒渔走在一块儿，坐上自家车的后座上。司念看着身边的人好似闭着眼睛要睡觉，这一路上姜寒渔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但是碍于赵乔几个人都还在身边，司念也没问，现在，“姜寒渔，你这是不想跟我讲话了？”司念问。
　　“没有。”姜寒渔没有无视她的问题，倒是很快回答。
　　“那你今天怎么一整天都像是把我当空气？”司念不否认自己心里有落差感，她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想的还有点那么过分，明知道姜寒渔是因为昨天晚上她们两人之间显得不那么愉快的一次谈话而想要疏远她，明知道这种时候姜寒渔是不会讲出来，但她还是问了。好似想要听见一个姜寒渔的虚假的回答，来宽慰自己，假装其实她们之间还没有变。
　　姜寒渔在听见她的话之后微微掀了掀眼皮，显得有点意外，还有点迷茫。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司念静默，她还想听点别的，而不是这么一句话。
　　姜寒渔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可这没用，司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很执着的目光，让她完全无法忽视。她只能再次睁开眼，看着对方，“还有事？”
　　其实已经没事了。“时老师找你做什么？”
　　姜寒渔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模样，“批评教育，你以为还会怎样？”
　　司念低头，“是我的问题，其实你当时大可不必……”
　　“跟你无关，你想多了。”姜寒渔微不可查地将眉头皱了一下，打断司念的话开口。
　　这句话之后，姜寒渔就没再说话了。同样，司念也被她的这话给噎住，像是嗓子眼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张了张嘴，抬头看着后者背对着自己的样子，也知道姜寒渔现在不太想跟自己讲话，默默地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