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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鱼肉(下)(66)

作者:宁远 时间:2018-06-22 19:23 标签:强强 豪门世家 乔装改扮

  有好几日没见到阿歆,四目相对之时李延意忍不住嘴角往上扬,若不是身后还有两名追随的追月军士兵,她真想马上抱住她的阿歆。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寡人。”李延意回头道。
  “是!”两人齐声回应。
  李延意和阿歆进了屋,就在关门的一瞬间李延意的笑容迅速消失,看遍了屋内的每个角落,最后转向阿歆:“谁来过。”
  阿歆将阿稳的事情如实说了。
  阿稳,又是这个人。阿歆还在北疆的时候李延意就知道这个人成天跟着阿歆,如今阿歆回了汝宁,她居然还跟了回来,居然敢跟回来?
  “你这表情有够可怕的。”阿歆将竹卷拿起来。
  “当我将她凌迟之时表情更可怕。幸好她逃得快。”
  阿歆笑了笑没再在意这件事,捧着竹卷展开,和李延意细说卫纶在暗中偷取中枢军队之事。李延意侧耳倾听,目光落在脚下的叠席上,想象着方才那个没穿衣服的阿稳是如何抱住了阿歆,想得她翻江倒海的恶心。
  “陛下?”阿歆见她双眼发直,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卫纶和卫子卓这对父女配合当真默契。”李延意道,“当初卫子卓处于暗中,卫纶是掩护。现在卫子卓到了幕前,卫纶便退居幕后,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储备军力。可查的兵力减少了六万,想必不可查的数量更加庞大。”
  阿歆道:“保守而言起码有八万以上。”
  “可是八万人不是个小数目,卫纶要藏在什么地方?汝宁是不可能藏了,莫非藏于他的老家平苍?”李延意不解,“无论藏在什么地方都很明显。一旦被发现便是实打实的造反,阖族掉脑袋的罪,卫纶竟如此大胆?”
  “陛下,若我是卫纶,别说八万,即便有八十万交于我手中也能完全不露痕迹,陛下想查也查不到。”
  “哦?”
  “手握重兵并非要将他们聚集在一块儿。卫氏在平苍乃是最大的士族,光是嫡系可以追查的土地就有上万顷,更不用说数量庞大的旁支。平日里将士兵打散到各家当家奴,甚至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成为一般的农户,不仅能够自行耕种屯粮,还能有效防止中枢追查。”
  阿歆说得不无道理,李延意心事重重,顿时没了私服出访的轻松惬意。
  “不过陛下不必担心。”阿歆宽慰她,“如今禁中的追月士兵已逾两万,我还会继续将这支军队扩建。不出两年定能交给陛下一支战力卓越,能以一敌十的精英军队。其他可供中枢调用的军队加起来有三十万以上,卫氏和长孙氏想要反,并没有那么容易。”
  听罢阿歆的话李延意并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
  “追月军是你离开前送我最后的礼物吗?”李延意推开通向花园的门,负着手走出去。
  阿歆跟随在后,来到池塘边。
  “我不喜欢你称呼我为‘陛下’,即便以前咬牙切齿直呼我的名字都好,都让我知道你还是在乎我,你我还有前路可谈。如今你一口一句的陛下,是在讽刺我还是在恨我?当初诛杀谢家的确是我所为,可这是政斗的结果,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这件事我以为你很早以前就明白了。不知当时若是你阿父赢了,如今你会怎样思念我。每每想到此事,我竟有些……”
  阿歆打断她:“如今豺狼当前,并不是适合谈这些事。所有的事情发生便不可逆转,哪有什么‘假如’‘若是’。我早已接受一切,没接受的是陛下。”
  李延意猛然回头,阿歆想要再说什么,却见李延意红了眼眶,千言万语便卡在喉咙,没再说。
  李延意知道,无论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何僵化,只要她一落泪阿歆便只有认输这一条路。
  什么都不再说,李延意环住阿歆的腰,亲吻她。
  “只有你才会是我的皇后,是大聿的皇后。”李延意唇齿间的香味和她蓬勃的野心一样明显,“马上就要实现了。只有你登上这个位置我们才可以联手握住江山。有多少快乐的日子在后面等着咱们,阿歆,你不要再固执了。”
  阿歆只是闭着眼,沉浸在她柔软双唇的甜蜜之中。
  本该开心的私会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开场,在更加诡异的气氛下结束,李延意知道自己甚至没能将阿歆送上极乐之巅。
  结束时二人都很疲惫,一身的汗。
  阿歆将脸埋在李延意的怀里,双臂将她扣得很紧。
  ……
  李延意离开积学府的时候阿歆弯腰矗立于门口,向她行天子之礼。
  李延意意犹未尽地离开,坐上了马车后怎么想都觉得不安,汝宁城这么大,那阿稳人生地不熟,如何能够光凭打听就准确找到阿歆的住处?
  莫不是有人刻意指引?
  一直在暗中保护阿歆的阿烈此时正在李延意的马车之中,并向李延意汇报了方才发生的事,果然和阿歆亲口所说一字不差。
  除了对阿歆坦诚的安心之外,阿烈的汇报让李延意眼中也有了几分凌冽的寒意,唇角稍稍扬起:
  “她在乎这个阿稳。”
  尽管李延意十分清楚这个阿稳不会成为她的威胁,可她太了解阿歆了。别人都当她铁石心肠,其实她才是最心软之人。当初在孟梁和阿歆并肩作战上是这个阿稳,之后北疆相伴的也是她。当卫家被彻底铲除之时,阿歆极有可能离自己而去。到那个时候这个阿稳却能一直伴随她身边,无论用什么身份,都是身为天子的李延意所得不到的。
  李延意握着竹简的手青筋暴起,久久地看着阿烈。“杀”字在她口中转了无数次,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那个阿稳没地方可去,肯定还会回积学府。你且继续留在府中给寡人看着那个阿稳,莫让她伤了阿歆,也留意她的去向,和什么人联系。”
  “喏!”
  “还有,将阿歆屋里的叠席都拆了重新铺。今天她穿的衣服也都烧了。”
  “喏……”
  阿烈下了马车,一个滚身消失在黑夜里。
  阿稳果然回来了,死皮烂脸地求一个睡觉的地方。阿歆将自己的卧房让了出来,自己睡在书房。
  好几日阿稳都没发现阿烈的存在,阿歆怕阿烈独自一人在树上待这么多天寂寞,便和她聊聊天。
  “天子让你来杀阿稳?”
  阿烈没有回答她,身影一晃,她藏匿的那棵树轻轻摇摆,此人消失不见。
  阿稳一瘸一拐地从屋里出来问她:“你在跟谁说话。”
  “现在就离开汝宁。”阿歆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那个女帝要杀我?”
  阿歆没再搭理她。
  “她要杀我的话,姐姐你会救我吗?”
  阿歆将她的剑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擦拭。
  “所以我这个人的死活,你根本不关心。姐姐,你心肠真狠。”
  “我已经警告过你,是你不愿意走。”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不喜欢汝宁,你总是要离开的。你也不属于禁苑,你属于更广阔更自由的地方。你的身份注定不可能进入禁苑,不可能被现在朝堂上的那些人接受,更重要的是你过不去自己心中这一道坎。你肯定要走的,李延意不会跟你一起走。到最后能陪着你的是我。”
  阿歆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眼泪流了满面的阿稳道:
  “我想忘了她但是忘不了。多少次我想要离开可是离不开。就算我真的走了,这辈子也不可能忘了她。”
  “怎么不可能!人这颗心最擅长的就是遗忘!五年!十年!你总会忘记她的!”
  “不会。”阿歆说,“她就是我的心。”
  阿稳闷了三日后,背着一个布包来找阿歆:“我要走了。”
  阿歆正在写着什么,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阿稳哭个不停:“如果我真的死在女帝手里,姐姐你会有一丝怨恨她吗?”
  阿歆叹了口气:“我谢氏一门都死在了她的手里。我劝你离开,只是觉得生命可贵希望你能珍惜。我已经为你备好了马车,托了陈叔送你回家。”
  “我早就没家了。”
  阿歆写字的手顿了顿说:“车里有足够的银两,想要去任何地方都足够了。”
  阿稳走了。阿歆总算是松了口气,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阿歆将写好的新一轮追月兵征募书卷好,四周一片死寂。
  她在原地跪坐片刻,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依旧很安静,没有任何风和人声。树上也没有人。
  一直都在暗中跟随着她的阿烈不在。
  烈阳之下阿歆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将马从马厩里拽了出来,向着城外狂奔。
  出了城,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轮印很多,混乱她的判断。
  她沿着官道向前追,发现一片被倾轧得乱七八糟的草丛。顺着草丛往深处奔,忽然而至的悬崖让她心中轰然一声,紧忙勒住了缰绳。
  悬崖之下是阿稳乘坐的马车。
  阿歆一身的伤绕远路抵达山崖之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找到了阿稳和马夫的尸体。
  阿稳扭曲的脸上依稀可见惊恐的表情,阿歆将她的眼睛合上,静静地陪了她一会儿后。
  尘归尘土归土,在外的魂儿总要回故土。
  阿歆送阿稳的尸体回了老家孟梁,一去便是三个月。


第184章 诏武四年
  阿歆走得无比匆忙且莫名其妙, 一开始李延意根本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就连阿烈也都跟丢了。
  “跟丢了?”
  紫宸宮内的人全部被遣走了,高高的石阶顶端放置着一个炉鼎, 炉鼎后十二根巨大的雕龙石柱以扇形排列。以前紫宸宫是露天的, 多数为大臣庆功的宴会和筵席都在此举办。
  如今已经变成了炼丹房。
  李延意叫人将紫宸宫之顶盖上一层厚厚的布盖, 从外看不清里面的动向。
  李延意站在石柱和炉鼎之间, 目光落在炉鼎转开圆盖的一个小孔内, 热气不时从小孔里冒出来, 她保持着距离没有靠太近,否则热气极有可能伤了她的眼珠。
  透过这个小孔可以看见她的“黄龙丹”在慢慢成形, 再过月余就可以和阿歆一块儿服用, 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节骨眼阿歆不见了。李延意心里有气,对阿烈的语气也不太好——即便阿烈浑身被蛰得都是红肿的包。
  “是……”阿烈跪在地上, 不敢看李延意, “本来那日一早阿歆娘子叫了马车让那个阿稳离开, 奴便跟上去看看阿稳是否真的离开汝宁,想要确定她的真实去向后再来回报给陛下。谁知阿稳的马车刚出了汝宁城奴就被一群从天而降的野蜂缠上了。”
  “野蜂?”李延意这时才将目光转向了阿烈。
  “那群野蜂不知从何而来,奴这一路上虽行得快,确没有碰到任何的蜂窝,如何那群野蜂会逮着奴一顿狠蛰,奴实在不明白。奴是投到泥沼里才躲过一劫。待奴从泥沼里爬出来再去找阿稳时, 发现阿稳的马车已经坠下了山崖, 阿歆女郎也赶到看到了这一幕。”
  “当时阿歆有看见你吗?”
  “没有, 阿歆娘子急着下山崖确定阿稳的下落, 没有发现奴。”
  “阿稳的确死了?”
  “是的,阿歆娘子找到了她的尸体,随后带着她的尸体买了口棺材往北边去了。奴跟了一天之后体力不支,浑身毒素发作实在走不动,这便返回汝宁了。还没进城便昏在了路边,幸好路过的胡族商队将奴救了,今日刚刚醒来便来向陛下禀报。”
  “你的毒清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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