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春日初斜[种田](68)
卢雪欢想赚钱可是在覃如意的提醒之下,她不由得冷喝:“这些菌菇只是菌菇,并非什么神药,你们若以为这菌菇是我家北顾所种,就将性命都倾注在这上面那就大错特错了!”
覃如意微微一笑:“是呀,大家不妨想想,若这菌菇真的可以治百病、延年益寿那我们为何不藏起来自己吃,要拿出来卖?”
众人的抢购热情稍稍冷却梁婶看这对前婆媳的眼神有些怪:“人家都巴不得趁此机会多卖些菌菇你们是咋想的?”
卢雪欢声情并茂地说道:“做人得有良心。我们是乡亲百年前还是一家人我们为何要骗自家人?我们不是不想赚钱但也得赚良心钱呀!万一你们误会了这菌菇有奇效待到病重之时不去找郎中抓药吃,反而吃菌菇,反而延误了救治的机会。这可是一条人命呀,可耽搁不得!”
这些话是覃如意曾经对她说的,这也是她当初一口咬定自家的蘑菇并没有壮|阳功效,只留下模棱两可的话,让人瞎猜的原因。
众人被她一番话说得心里暖洋洋的,喟叹道:“卢大娘子真是有良心啊!”
他们就没见过卢雪欢跟苏北顾这么真心有诚意的人,说她们敦厚老实也不为过啊!
靠着三言两语,众人对苏北顾的滤镜那叫一层比一层厚,虽然苏北顾什么都没说,可他们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苏北顾淡泊名利,种蘑菇也是为了他们,不曾被金钱腐蚀的清高澹泊的高人形象。
虽然苏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可乡民抢购蘑菇的热情依旧高涨,就算这蘑菇不能治病救人,但它可是得道高人苏北顾种的哎,必然有其奥妙!
卢雪欢也没有坐地起价,反而是按照原来的价钱把所有的蘑菇都卖了,就连那晒干的蘑菇干也都被抢购一空。
至于种大郎之前跟苏北顾提及要收购菌菇的事,因种大郎忙着轧棉机之事,还未来得及与卢雪欢商议,故而卢雪欢并没有给他留一些蘑菇。
等把众人都送走了,卢雪欢美滋滋地数着钱,过了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拉着覃如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覃如意在心底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卢雪欢,这情节跌宕起伏,听得她一颗心一上一下,犹如荡秋千,紧张极了。
“没想到这苏三贤的钱竟然都藏在了墓里,这下贼人怕是要惦记上咯!”卢雪欢一脸八卦。
那苏三贤真是蠢,这事揭穿后,哪怕他不将钱藏回墓室里了,只怕那些盗墓的贼子也会存了侥幸之心跑去挖他家的祖坟,他家祖先泉下只怕不能瞑目。
不过考虑到苏三贤这个奇葩,自己将钱藏进他爹的棺材里,如此缺德阴损,会有此报应也不足为奇。
覃如意嘴角微翘,眼神却十分冰冷:“他们自食恶果,本打算一箭三雕,没想到栽了跟头。”
卢雪欢迷茫地问:“三雕?哪三雕?”
“那苏正锴偷藏了钱,将钱据为己有是一;当时若是如他们所愿,让他们从我们家搜出了我家的钱,说这些钱就是他的,会被他抢了去,这是二;三是他们还想窥探轧棉机的制作秘密,一旦打开我家的作坊,那轧棉机的制作办法就毫无秘密可言。”
“那他们真是好算计,我怀疑苏正锴藏钱也是那苏三贤指使的。”
“不管如何,出了这事,我们家与苏三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干娘,能否请您帮个忙?”
卢雪欢这会儿心情正好,道:“什么忙,你说!”
“虽说这事证实了是苏三贤冤枉了我们家,可那苏三贤在乡里依旧有权有势,还有苏家人维护,很快便到交秋税的时候,我怕……”
苏三贤毕竟是里正,管赋税的,很多人家被形势户压榨得已经麻木了,所以之前一直没闹出什么事来。这次,覃如意担心他会借此机会向覃家发难。
“苏三贤那个小心眼的人确实会做出报复这种事来。”卢雪欢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覃如意眸光微闪:“我们家想请苏家人吃饭,感谢大家这次帮忙查清楚苏三贤的钱失窃一案。”
卢雪欢一头雾水,苏家人什么时候帮覃家洗清嫌疑了?帮忙的明明是苏北顾啊!
大抵是看出了卢雪欢没有往深处想,覃如意不得不进一步解释:“这次北顾出力最大,我们最该感谢的是她,不过当初被苏三贤带着来我们家的苏氏族人是受到苏三贤蒙蔽,他们最后反而能证明钱是苏正锴偷的,彻底洗脱了我爹的嫌疑。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就想,还不如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虽然她讨厌这群为虎作伥的苏氏族人,但覃家在乡里势弱,她不得不先笼络苏家人的人心,到时候苏家人吃人嘴软,苏三贤再来覃家找茬时,他们还能出面制止一下。不能制止也没关系,别帮着苏三贤就行了。
她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卢雪欢若是还不懂,那就白长这么多岁了。她笑道:“好,我出面替你去请他们。”
毕竟都是苏家人,苏氏族人总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覃如意为此又回了覃家一趟,安抚了担惊受怕一天的覃见生和钟氏,等覃倌一行人终于从县衙回来,覃如意又跟覃倌说了自己的安排。
“你做得非常好。”覃倌没想到覃如意这善后工作处理得这般好,他再次惋惜她并非男儿身,否则……
覃如意全然不知她爹的心情之复杂,道:“爹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时候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嗯。”覃倌点点头,他们家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还得静下来捋一捋呢!
等覃如意走后,他才反应过来,覃如意都跟苏南城和离了,要回也是回他们覃家才对,为什么说回苏家说得那么自然?
也不知道苏家有什么那么吸引她的。
覃倌忽然想到了苏北顾,正要往深处想,覃见生却是知道了神通之事,缠着他盘问,他无奈只能分了心去,过后却再也想不起这茬了。
——
孟媪煮了粥食,配了白糖与一些辣菜,还有几个蒸饼给苏北顾,覃如意回来得正是时候,便亲自给苏北顾送了晚食过去。
苏北顾这次使用了阵法,并没有生病的后遗症,不过她睡得有些沉,白天只起来喝了一口水后,便一直在睡觉。
将晚食放在桌上,覃如意来到床边,注视着苏北顾,微笑道:“看来身子真的好了不少。”
这一番注视,她发现了苏北顾的眉毛疏密有致,眉边并没有多少杂乱的杂毛,好似修过眉似的。苏北顾的睫毛有点长,平日不显,可是闭上眼后就看得一清二楚。
这美若娇娘的模样,也只有这时候才能见到了,也不会将她跟平素里那个闲散淡泊的道士联系在一起。
真真是秀色可餐呀!
覃如意心中暗想,一个没忍住,趁着苏北顾仍在熟睡中,悄悄地轻薄了一下那薄唇。
这刚亲完,她忽然发现苏北顾睁了眼,顿时吓得心跳漏了一拍。
覃如意心想:“白天才亲完她一回,现在又亲她,她会不会认为我欲求不满啊?”
这么一想,她顿感无地自容,赶紧借着给苏北顾端饭菜的名义逃遁。岂料这次苏北顾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不仅没能逃走,反而受力的作用跌了回来,被做起来的苏北顾一把接住,顺势搂进了怀里。
“阿覃姐姐把我当什么人了,轻薄了我就想跑?”苏北顾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地问。
覃如意心头微跳,面不改色地道:“北顾说的是什么话?我是见你睡得沉,想把你叫醒,你醒了,我才好给你把饭菜端过来嘛!”
把偷亲说成叫醒她,还真是巧舌如簧。苏北顾轻笑了一声,放过了覃如意,起床漱了口,又吃了粥。
“你现在没有不舒服吧?”覃如意一直都在关注她。
“你说的是哪方面不舒服?”苏北顾反问。
“还能有哪方面?”
苏北顾语焉不详:“这可说不好。”
覃如意哪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这么一琢磨,就知道她这是在逗自己。既然还有这个闲心,那想必是身体没有问题,覃如意也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