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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管彤扬了扬眉梢。
“你被选中,送入宫中,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与那人长得实在,实在太像了。”宫正看着管彤,语重心长,“那人是否存在,谁也不知晓。我执掌内宫,也是暗中查遍了宫中的人,却没见过与之一样的人。但圣人曾留下画像,又似乎表明真有此人存在。或许是圣人受苦那些年结识的小宫女也说不准。那人多半是死了,否则以圣人那疯魔的状态,又怎么会不掘地三尺,将那人给找出来呢?”
管彤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从旁人的耳中听到她和卫南风的八卦。
原来,在旁人的眼中看来,卫南风对她,是疯魔了啊……
宫正见管彤垂眸不语,这才又道:“你要随时保持本心,记住,圣人喜欢的是旁人,不是你。”
管彤沉默,许久之后,才对宫正勉强笑笑:“我知晓的。”
虽然知道这番话语重心长,管彤听着也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你们……要收敛一些,如今你既然已经在圣人身边了。”宫正低着头,酒很好,浓香醇厚,一点也不辣口。管彤如今,吃穿用度,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卫南风这么厚待管彤,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
是真的动了心?
宫正暗暗摇头。
她是宫中的老人,也是看着卫南风是如何一步一步,踏着尸山血海走上来的。在最为艰难的时候,卫南风几乎要将宫中屠尽了。那些死去的宗室们,一大半是摄政王所杀,而另一半趁着局势蠢蠢欲动,则被卫南风按进了棺材里。
这样一个人,怎会动真心。
她仅有的真心,恐怕都给了那个死去的女人。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承载一个帝王的万般深情。
想到此处,宫正似乎想起了什么,浮起了一抹苦笑来。
管彤放下酒杯,她看着宫正,还是想要尽可能劝说这个也许是这世间与卫南风仅存血脉的亲人。
“圣人,自然是希望大周海清河晏,欣欣向荣的。”管彤说道,“宫中是圣人的安居之所,怎容外人呢,宫正你……”
宫正抬起头,她看着管彤:“你是为圣人说话,还是为那鼠辈说话?”
管彤一愣,她随即想起自己的身份,一时间有些踌躇,她虽知宫正与那人不是一波人。但宫正一直为那人掩饰,管彤也生怕说了实话,宫正会与那人互通消息。她不说话,宫正的心却慢慢的提了起来。
宫正的手慢慢捏紧:“你们如今,是在行走在铁丝之上,下面就是万劫不复。”
“此话休提。”宫正站起身来,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管彤,“管娘子,你好自为之。你还年轻,总以为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更改,但莫要害了圣人。若是我发现了,定然不会饶过你。”
“难道那人就不会放过圣人吗?”管彤问道。
宫正沉默许久,才道:“我会去劝说他的。”说罢,她匆匆告辞。
而管彤久久的坐在那里,没有言语。
直到卫南风回来,抱住自己姐姐,蹭蹭贴贴一番,亲昵的在管彤耳边小声道:“姐姐,今晚……”
“不行。”管彤拒绝。
“怎么了?”卫南风顿时惊讶起来。
“原身还在,我可不想我们的私事被旁人看遍。”管彤说道,又将今日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卫南风。
卫南风安静听完,恨声道:“朕定要让皆空将这怨魂超度了!!”
第120章 演戏
神都的冬天一向寒冷, 为了缓解这种肉眼可见的冷,道路两边种有松柏,即使是在冬日, 也能看见绿意。林蕴沉默寡言,她撩开了布帘, 看见车马一直向前, 而绿意逐渐增加,行人却已渐渐消失。
“这可真是好地方, 对吧。”
逍遥王微微靠过来, 他身上的熏香气味,混合着男人的气息也一并袭来。
林蕴微微皱眉。
逍遥王哈哈一笑, 就客套的远离了些, 他眉目温和, 并没有一点点的被冒犯的恼怒。
马车里空间不小, 足够两个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了。林蕴松了口气,又扭头看着外面。她的脸色还有些白, 座位特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软垫。逍遥王看到林蕴的模样, 又忍不住有些感慨,说道:“国师的伤还未好, 当心身体啊。”
“无碍。”林蕴回道, 她回头看向逍遥王,面容上是一片带着寒霜的冷艳,“我熟悉圣上的行事作风, 她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此事, 事关国运,圣上更不会掉以轻心。”
逍遥王摇头晃脑的哦了一声,拖长了点声音:“本王也是听说, 如今陆大娘实在不怎么好。”
林蕴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担忧来。
此事事关重大,就连林蕴自己,都是真真切切挨了顿打。陆琼恐怕也是真切的受了刑。就算下面的人有留手,但刑就是刑,落在身上也一样的痛。陆琼那样娇养长大的身子骨,能受得了吗?
逍遥王见林蕴双目担忧,隐带愁绪,又感慨了声:“国师情深义重,着实令本王钦佩。”
“情深义重……只是有人却不领情。”林蕴笑一声,回想过往种种,她话音里倒是带着真情实意的自嘲来。
逍遥王见状,于是笑笑,不再言语。
马车一路往前,终于停住。那里早就立了一个带刀侍从来,他看着下来的逍遥王和林蕴两人,垂目拱手,奉上衣物:“守卫森严,烦劳两位换装行事。”
逍遥王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的挑起,又扬了下眉梢:“是內侍的衣物?”
侍从垂首答道:“是,内廷的领头者都是內侍。”
逍遥王摇了摇头:“滥用宦官……”说着,他扭头看了眼林蕴,说话的声音意味深长,“罪在千秋啊……”
林蕴绷着脸,她低声道:“先换衣裳吧。”
逍遥王笑了声:“也好。”
这衣物不过是外面套上一层,又配有斗笠遮掩面容,腰上系了令牌。带刀侍从安静等候,见两人已经换装,又细看没有纰漏后,这才带人往里走。逍遥王对此地似乎极为感兴趣,时不时左右张望,林蕴则目不斜视。她心中清楚,这里根本就不是内廷拱卫司的大本营,广芝仙那家伙向来的狡兔三窟,此地不过是一个演戏的场所罢了。
两人一路往前,关卡重重,甚至有好几次都要被发现的惊险来。
林蕴心中暗呼,做得当真是真实,而逍遥王也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声道:“本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森严的地方。”
林蕴忍不住侧头小心的看了眼逍遥王。
若是森严,应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而逍遥王这样说,看来没少去一些机要场所。这些地方的人,都被金银蒙了心么?虽然这般想着,林蕴也不禁暗自感慨。此地是管彤与广芝仙一起打造的,管彤当时挽着袖子,干劲满满,对趴着的林蕴说道:“在我曾生活那处,有种玩法叫做密室游戏,有角色扮演呀这些,讲究的就是一个逼真且烧脑。这个我以前经常玩,你安心好了。”
果不其然,除了逼真,机关也格外讲究,只把逍遥王看得一愣一愣的。
林蕴抿住的唇忍不住勾了勾,有些想笑。
不过所幸,他们也没有经历太多磨难,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环绕在鼻尖的,已经有了血腥的气息。
林蕴心头陡然颤动了一下,只是过后,她又有些自嘲。
你在担心什么,你又在心疼什么。这样的苦肉计,你自己也是经受过的,那个时候,有人担心过你吗?有人为你哭泣,为你难受,为你心疼过吗?
林蕴停住脚步,逍遥王回头看了她一眼,试探问道:“国师?”
“啊……”林蕴仿佛回过神来那般,低声道,“我们走吧。”
逍遥王笑笑:“不必太过担忧,陆大娘还活着……”他说话,缓缓前行,声音低沉,满是蛊惑,“可是人有的时候,死了也比活着好吧。陆大娘命运多舛,本王也时常为她而感怀。遥想当年,她是何等风姿,如今却飘零至此。可真是,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