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巅峰(33)

　　“谭导到了。”秦皓扫视一圈，很容易就找到了跟元峥一家站在一起的谭导和林生，“啧，林编剧也在。”
　　“林编剧也来了？”苏陌循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他前世跟谭导很熟，也有幸见过他这位御用编剧。不过此人的舌头大概是毒苹果做的，既能讲出跌宕起伏令人欲罢不能的电影剧情，也能讲出让人想灭了他祖宗的混蛋言论。
　　而且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前世的林生看苏陌一百个不爽，对着他从来没有好话。
　　——这个人，真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苏陌当下就有点打退堂鼓。
　　“走吧。”秦皓毫不畏惧，带头就往谭导他们的方向去了。
　　苏陌还来不及阻止，就被他一路带到了谭导和元峥一家的小圈子里。元氏夫妇是做工程起家的，而秦皓是房产开发商，当乙方遇到甲方，天然就矮了一节。
　　元氏夫妇喜出望外地把秦皓也带进了他们的谈话圈，他们给秦皓发贴子是每年的惯例，但是大部分时候秦皓都会非常坚决又不失礼貌的拒绝，没想到今年他居然来了！
　　而且今天秦皓真正成了鸿鑫的掌门人，还坐上了银河集团的董事长之位，这个年轻人现在不过三十多，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秦皓把苏陌带在身边，客气地先跟身为主人的元氏夫妇寒暄了几句，跟他们说了两句后，他自然就把焦点放到了谭导身上。
　　“谭老师，好久不见。”秦皓的语气分外熟念，让元家人都吃了一惊。
　　“好多年了，最近听说你发展地很好。”谭导看秦皓的眼睛里全是对后辈的欣赏。
　　秦皓谦虚了几句，又说，“谭老师，我们借一步说话。”
　　”不了。”谭导一摆手，他看了眼元峥又看苏陌，“你的《和爸爸的对话》我看过，许导的叙事技风格很特别，你演得也不错，小王跟我说你是个很敬业的演员。”
　　苏陌一时没反应过来谭导口中的小王是谁，开口慢了半拍，被元峥抢过话头，“说到叙事技巧，我特别喜欢谭导的《伊瓜苏瀑布》我看过很多遍，里面运用了大量的插叙和倒叙，我觉得……”
　　“那部片子是环形叙事。”林生冷冷地插嘴道。
　　元峥嘴角的笑容僵住，原本谈笑风生的脸瞬间冷却下来，”咳，林老师说得是，我还要多学习，哈哈。”元峥干笑。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谭导打破了沉默，“今天很感谢元董和元夫人的招待，不过我大概不便多留，试镜快开始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谭导说，“秦董跟我是忘年交，今天多亏了这场宴会否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啊，哈哈。”
　　秦皓跟他客气了两句，又想提出借一步说话，被谭导打断，他话锋一转说道，“虽然我跟秦董交情不浅，也非常感谢元董和元夫人的招待，但是关于电影中的角色，我希望在选角的过程中不要参杂任何私人的感情色彩。”谭弘说道，“后天的选角对所有有兴趣的年轻演员开放，我会认真看每一个人的试镜表演，然后再做决定。”
　　苏陌听到谭弘的这番话，不算出乎他的意料。前世他之所以欣赏谭导，就是喜欢他这种不卑不亢的气度。
　　“谭导，我……”元峥还想再说什么，谭导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我的态度就是这样，不用再说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秦皓看了眼表，既然谭弘的态度清楚了，他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鉴于现在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好的叙旧时间，他干脆礼貌地跟谭弘握手，说：“等试镜之后我再到老师家里拜访。”
　　谭导笑呵呵地应了，拉着秦皓到旁边说了两句悄悄话，才放他走。林生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
　　秦皓和元氏夫妇道别，对方一脸失望，本来以为这是个跟秦皓熟悉的好机会，没想到他是专程来见谭弘的。元峥想要这个角色他们夫妇都知道，不过看样子秦皓更加器重今天带来的苏陌。
　　元峥勉强送走了秦皓和苏陌，又送走谭导，随即找了间休息室，不怕丢人地跨下了脸。
　　“偷鸡不成蚀把米。”元岐心情颇好，虽然最终也没跟秦皓搭上话，不过他很欣赏堂弟脸上吃瘪的表情。
　　“滚。”元峥正处于爆发的边缘，看见元岐的脸就想揍人。
　　“我滚了你躲谁怀里哭呀，元大少爷，我早说过了你不适合娱乐圈，你还拼命往里钻，就你这种心比天高的怎么可能受得了被一堆导演投资人挑挑拣拣？”元岐说。
　　“你还不也追在秦董后面求垂青？鸿鑫的新项目招标你家也参与了吧，不过我想秦董不会放心给那种刚起步的小公司的，尤其老板还是个喜欢挖人墙角小人。”元家本来是家族企业，主要做的就是工程项目，本来元峥元岐两家都是一起的，但是元岐家去年自立门户了，还从集团里挖走不少高管，自此这俩堂兄弟的关系就没好过。
　　“可笑，同行之间挖来挖去有什么可吃惊的？你看你一脸妒妇的样子，不就是一个角色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元岐嗤之以鼻。
　　“你懂什么！”元峥被戳到痛点，立刻跳了起来，“你看着，就算公开试镜我也绝对能把苏陌pk掉！”
　　“呵呵，我拭目以待。”
　　……
　　秦皓上车开始兴致就不高，他知道谭导今天肯来全是看着他的面子，但是事情没成秦皓总有点不爽，而且谭导最后拉着他单独说的话，也令他非常在意。
　　“现在回去吗？”苏陌从另一边上车，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问秦皓。
　　秦皓“嗯”了一声，眉头还皱着，活像输了几个亿。
　　苏陌跟司机说了，又转头看秦皓，“你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你是不是不太高兴？”秦皓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诶？”苏陌惊讶，现在拉着脸不高兴的不是秦皓么？“我哪里不高兴了？”
　　“谭导最后跟我说，叫我在你的事情上别太用力，你未必高兴。”秦皓闷闷地说道，他只是想用自己的资源来帮苏陌，怎么就用力过猛了呢？
　　苏陌更加惊讶，如果是前世那个跟他很熟的谭导也就算了，这一世他才刚认识谭导，对方居然也看出来了？会跟秦皓这么说，看来秦皓跟谭导的交情果然很深。
　　“我没有不高兴。”苏陌握住他的手，大拇指在他手背上来回摩挲，“虽然我不太喜欢，呃，这种形式，但是你肯为我做这些，我很高兴。”
　　“真的？”秦皓反拉住苏陌的手，把它包裹进自己掌中，他有点紧张有点期待地看着苏陌。
　　“当然是真的。”苏陌笑。
　　车窗外的霓虹灯随着车辆的运动流转光华，投射在苏陌的眼睛里仿佛最灿烂的星辰。秦皓喜欢看苏陌的眼睛，因为苏陌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温暖的笑意。
　　”苏陌。”秦皓的声音突然变低，他把苏陌拉近自己，视线从苏陌的双唇一直滑到他松开了领结后露出的锁骨。
　　苏陌仿佛受了蛊惑，鬼使神差得把嘴唇贴了上去，细致地亲吻着秦皓。
　　“苏陌，苏陌，我们做好不好？”秦皓把司机和后座间的挡板升了上去，胸膛剧烈起伏着，“我想要你。”
　　苏陌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因为秦皓的这句话而活了过来，他专注地望进秦皓的眼睛，“好，我们快点回家。”
　　”好，回家。”秦皓敲了敲挡板，催促司机快一点。
　　两人的手一直握着，但是视线却不敢交融，仿佛有一把无形的火在中间燃烧，只要他们对视了，这火就会立刻把两人吞噬。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稳，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秦皓按下楼层，他站在苏陌身后，贪婪地看着苏陌后颈的曲线。
　　一股难言的暧昧在狭小的电梯里流动，两人都站着不说话，任由这暧昧越来越浓稠，越来越躁动。
　　“叮”地一声，电梯在他们的楼层停稳，这一声仿佛点燃烈火的火星，两人只是刚刚看向了彼此，就立刻吻做一团。
　　”钥匙……”苏陌被紧紧按在秦皓怀里，他一边承受着秦皓的亲吻，一边从他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去后，秦皓鞋也不脱，直接拉着苏陌跑进卧室。“你的脸红了。”他湿热地唇一寸寸膜拜着苏陌的脸颊，接着一点点往下，“还有脖子，好美。”
　　“唔啊……”苏陌到了家里，身体彻底在秦皓的舔吻和抚摸中敞开，他也急切地伸进秦皓的衣服里，用手掌感受他身上起伏的肌肉。
　　“帮我脱了，好不好？”秦皓的手还停留在苏陌的胸前，眼神灼热地看进苏陌的眼里，“我想你帮我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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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进行了彻底而深入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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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秦皓也嘶吼着释放出来，这一场战役才算完结。余韵过后，他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又温柔地把苏陌也搂进怀里。
　　“还疼吗？”秦皓问，眼前的男孩半眯着眼，顺从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自从在一起后，他们的交流一直只限于用手互帮互助，而只要一想到刚才他彻底占有了这个人，秦皓心底就软成了一片。
　　“还好。”苏陌说，他的身体疲劳到了极点，同时又感到满足。
　　“陪我回趟家吧。”苏陌突然说。
　　“什么？”秦皓的脑子还留在刚才的余韵中，一时没明白苏陌的意思。
　　“快过年了，我想回趟家，你陪我一起吧。”苏陌又说了一遍，大概是刚刚做过的关系，他的声音里带着股慵懒的性感。
　　秦皓的脑袋和小兄弟同时听懂了这话，他身体一动又把苏陌困在身下，探头去亲他的脖子，”好，我陪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福利在wb@手帕望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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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平安夜后的两天, 谭弘新片的试镜大会终于拉开帷幕。
　　苏陌踏进等候大厅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姜疆跟在他身后，小声地一一介绍。
　　不愧是谭导，苏陌一边听着, 心里不由地赞叹道。这里几乎聚集了所有年轻一辈的演员，几家大公司力捧的新人, 童星出身的年轻戏骨, 甚至好几家剧团的后辈都聚集在了这里。
　　夸张点来说，如果今天有颗□□落在这里, 能毁掉华语影坛大半个未来。
　　“苏陌。”王望川从人群里走出来，苏陌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少年人。那个少年气质凝练，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亦步亦趋地跟在王望川身后。
　　“王老师。”苏陌也向他问好。
　　今天试镜的角色只有一个，就是少年林清。王望川要敢演绝对是装嫩了, 那么他来的目的只有可能是为了他身后这个男孩。
　　剧团的后辈吗？苏陌猜测道。
　　事实果然如苏陌猜想得一样。王望川立刻介绍了他身后的这名少年，“我徒弟，赵一。”
　　“苏老师您好。”赵一一丝不苟地伸出手，以敬称称呼苏陌。
　　“你好, 叫我苏陌就可以了。”苏陌说，“王老师这是给我带了一个强劲地对手啊！”苏陌又带笑看着王望川。
　　“看来你对这次的试镜很有信心。”王望川道。
　　“我非常期待跟谭导的合作。”苏陌说。
　　姜疆站在苏陌身后，他明显感受到了苏陌身上涌现的战意, 而王望川也毫不示弱。
　　两人还没说完，试镜大厅的大门开了，元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经纪人乔杉连忙迎上：“怎么样？”
　　元峥摇摇头, 脸色灰白。
　　“怎么会这样？”乔杉的眉头纠结成一团，他压低了声音飞快道，“我不是给你请了老师了？怎么可能？”
　　“请老师有用还要试镜会干嘛？”元峥刚被淘汰，这会儿心情正遭，这次为了备战试镜会，乔杉给他私下找了表演系的教授亲自指导，还补看了一堆谭弘执导的影片，看得元峥想吐。
　　这样高强度特训几乎榨干了他的所有精力，但也令他的演技突飞猛进。然而即使进行了超高强度的针对训练，真正在台上展现的时候，还是差了点火候。
　　元峥回想起刚才的情景。
　　试镜室里的人不多，评委只有导演和编剧两人，还有几个助理各司其职，和一个摄影师负责拍下所有的试镜片段。
　　谭导明明见过他，但是那表情就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和善而疏远，他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元峥的表演，然后平淡地告诉他：抱歉，你不合适。
　　不合适，谭导是那么说的，但是他旁边的编剧林生可就是另一幅表情了。
　　那张禁欲系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那是表演吗？明明是车祸现场！
　　元峥不能更受打击了，他压抑着怒火跟两人道谢，却还要面对经纪人的碎碎念。出来的时候他看见苏陌已经到了，元峥瞥了他一眼——苏陌那种气定神闲的架势，此刻看起来怎么都像是对他的挑衅。
　　“走了。”乔杉拉了他一下，阻止元峥去挑衅苏陌，“已经被刷了还不够丢人的吗？”乔杉压低声音道，他眼神晦暗地看了眼姜疆的方向，带着元峥逃离等候大厅。
　　随着元峥的离开，周围又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今天早上已经试了不下二十个年轻演员了，其中有不少在旁观者眼里形象和演技都很过关，但是他们无一不得到了拒绝的回答。
　　——连考虑一下都不用，全都现场拒绝了！
　　谭导到底要找什么样的人？本来信心十足的小生们都在隐隐担心。更有人已经开始猜测，谭导早就内定了演员，今天的试镜不过是过场，不然怎么可能拒绝得那么干脆？
　　气氛变得有些焦躁，又有人被助理叫了进去，大家忘了元峥，又关心起了这一位的后果。
　　都被拒绝了也是好事，至少证明了他们还有机会！也有人如此想道。
　　不久之后，试镜厅的大门又被打开，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集中了过去，却看见了一张喜笑颜开的脸。
　　“怎么样？”经济人凑上去问自家艺人。
　　“谭导说他会考虑一下。”那个男孩兴奋地道，他是今天第一个拿到这个结果的人！虽然只是会考虑，但也足以证明他比前二十多个直接被拒的要好上许多！
　　“太好了，我们还有机会。”经纪人也如释重负，他们至少还有机会。
　　“这是A娱乐的新秀，童星出身，演戏上很有灵气。”姜疆在苏陌耳边说道，“不要紧张，谭导只是说了会考虑他，你还有机会。”
　　苏陌坐在离试镜室大门不远的地方，男孩脸上的表情被他一览无遗：“姜哥，今天面试的人有多少？”
　　“唔……大概四十个左右。”姜疆回忆了一下说。
　　“已经超过一半被拒绝了。”苏陌说，他的声音很稳，一点没有流露出姜疆所担心的紧张来，“谭导如果不想空手而归的话，他必须留下一些备用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姜疆不可思议地看着苏陌。他的手上都已经急得冒汗了，苏陌却还有心思分析现场状况，这份沉稳果然不是一般的新人演员可以有的。
　　就算是中生代中，也很少有这样的心智。
　　“林清这个角色很复杂。他年轻，有深刻的童年阴影，同时又很聪明，行事作风古怪又刁钻。他会好心地收养流浪的小猫，也会残忍的刺瞎女主的双眼，如果在表演中只顾着演出他恶的一面，那这样的人设就没有意义了，角色的复杂性也难以为继。”苏陌低声分析道。
　　“谭导要求演员年龄在二十三岁以下，但是实际角色的复杂性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年龄的阅历！”姜疆立刻领会了苏陌的意思。
　　“对，现在的年轻演员以科班出身的居多，大概难以理解平民窟长大的孩子的现状。”苏陌说。
　　“那你……”姜疆大概知道苏陌的过去，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他的经历也没有像林清那样坎坷过。甚至苏陌在这些人里年龄偏下，阅历上也占了弱势。
　　苏陌闭上眼睛，没有再回答姜疆的话，他需要一点休息。
　　“王望川的徒弟进去了。”一刻钟后，姜疆又跟苏陌说。
　　姜疆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里的气氛中，刚才第一个考虑的人之后，又有几个得到了会被考虑的答案。光从履历上看，这些人并不比被直接拒绝的某些人更好，那正验证了苏陌的猜想：不是因为更好，而是选择越来越少了。
　　试镜大厅里，谭导又看了一眼名单，被划掉的名字越来越多。
　　这些名字里的确有几个演技很好，但都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境界。这些年轻人都是科班出生的佼佼者，有些是童星出道，演戏的经验比之很多中生代也只多不少。但是以他苛刻的眼光看过去，还是有太多技巧的痕迹。
　　“两位老师好，我是赵一。”王望川的徒弟赵一走上表演台，向谭弘和林生鞠躬问好。
　　林生脸上没什么表情，抬了抬手就算回答了。谭弘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善，笑着回应了他，然后让他开始。
　　试镜的片段是林清抓到了女主角，要把她的眼睛刺瞎。
　　赵一将将眼镜拿下来放在一边，和一名女助理一起，将这场戏演完。
　　“你觉得怎么样？”谭弘小声问一旁的林生。
　　林生很认真地看着赵一的表演，“演技纯熟，几个层次的感情表达也很到位。比前面待定的几位都要出色。”
　　“嗯，我也这么认为。”谭弘说，“虽然还缺点悟性，但是正式表演之前再讲一讲戏，应该能表现得更好。”
　　“还有人吗？”林生问，他在这里坐了大半天，浑身都僵硬了，这比写一整天剧本还要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