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合神离(28)
万万没想到。
温长则竟然主动说了温长荣的好话?
真是奇怪了。
乔幸想。
温长荣在背后说他哥圣母,他哥却说这孩子脾气虽然坏,但其实是个好人。
这么一对比真是……
温长荣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
哼!
乔幸看着自己的‘猪蹄’,更发觉得生气了。
要不是他当初眼瞎认错人,今天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温长荣,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家伙。
神经病。
小肚鸡肠。
死变态。
不讲道理。
痛痛快快地在心里扎了八百遍小人,乔幸终于觉得心里舒服了点。
他在床上磨磨蹭蹭,视线忽而看到空荡荡的床头柜,瞬间想起了——
他的支票!
乔幸顿时脸都吓白了,赶忙伸手掏自己的小兜兜。
他记得之前他是把支票攥在手心里,然后拿手机的时候顺势放到了口袋里。
口袋就那么大,乔幸迅速摸了一下就摸到了小纸团。
他把皱巴巴的小纸团打开,不出意外,支票最关键的印签章已经全是折痕。
这张支票——作废了。
乔幸当场就大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钱啊!!!!
那么多钱啊!!!
啊啊啊啊啊!!!
得写多少歌才能赚回来啊!!!
死了算了!!!
乔幸生无可恋地躺倒在床上,顿时觉得‘小猪蹄’更发疼了。
……
大概是照顾病号,从手被包成小猪蹄那天后,乔幸的伙食水平上升了一大截。
什么燕窝鱼翅鲍鱼人参千年灵芝……总之,只要是补身体的,都跟不要钱似的往乔幸这里送。
因为他伤到的是右手,每次吴伯送饭来,身后还要跟着一个负责给他喂饭的婆婆。
这婆婆大概是照顾孩子起家的,喂乔幸喂的很是细致,速度不快不慢,热了还给吹吹。
如此细致的照顾搞得乔幸都不好意思,他时常怀疑自己不是伤了个右手,而是一夜之间返老还婴,成了半个残疾。
……
温长荣这边把他当残疾对待,乔幸却一反之前死宅的懒惰模样,天天往外跑。
手受伤的第二天,乔幸吃完燕窝粥睡了个回笼觉,便换上一身极为朴素的便服,拿上他的小扫帚,下楼扫大道去了。
他这举动把吴伯吓了一跳,从大宅千里迢迢地赶来问他这是做什么。
“我闲不住,出来透透气。”乔幸说出了之前准备好的台词,整个人仿佛已经从过去的死宅脱胎换骨,变成勤劳的小蜜蜂。
吴伯犹豫:“那您的手……”
“我会注意的。”乔幸晃了晃小猪蹄,“我受伤的手都揣兜里,不晒太阳也不着灰的。”
“可是……”吴伯还是有些担心。
“我在西边扫,这边人少,沈二少和先生也都不来,”乔幸笑了笑说:“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
乔幸都那么说了,吴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叮嘱他记得去换药,再说说小心别受伤之类的话后便走了。
如此又过去了两三天,乔幸大都起的很早,吃完早餐便下来扫地。
他嘴上说着闲不住,实际上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天他虽然要了温长则的号码,可其实他找不到任何理由给温长则发短信。
一来没人欺负他,二来他和温长则不过‘初次相识’,他还是平平凡凡的一个‘小佣人’。
他不知道温长则有什么爱好,故而也没什么可以作为开场白的共同话题,而他这个被欺负的‘小佣人’给主人家发‘吃了吗’‘睡了吗’之类的闲扯短信,未免也太过油腻了些。
思前想后,乔幸便又干回了老本行。
扫地啊,扫地可是个好活。
一来能巩固他小佣人这个‘人设’,二来……他可以偷偷观察温长则,再从中找机会接近。
乔幸在这些天大概摸清了温长则的住处,和温长则原本在温家的房子。
温长则原本在温家的房子,不出意外,就是当初他见到种满白玫瑰、疑似温长则住的那一栋。
因为兄弟两感情不和,先前温长荣没找人去打扫,故而那栋楼在温长则回来后才由外面来的园丁和清洁工在进行清理。
温长则本人住在主宅,但很多时候会出门来那栋楼前进行监督。
乔幸观察温长则,用的就是温长则来监工的这段时间。
当然,他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怼到人家眼前去,连续扫了两天,也只能在远处悄悄地看着。
有些卑微,但也很幸福。
乔幸这么还算幸福地过了两天,在一个他照例展示左手瞎扫绝技的早晨,黑色宾利却停在他前方不远处。
只需要一眼,乔幸便认出这车的主人是谁。
——然后,他就想到了那张作废的支票。
那天他发现支票作废后试着找过温长荣,可得到的消息是温长荣又出差去了,暂时不在家。
于是他只能作罢。
这两天过去了,难道温长荣回来了?
乔幸摸了摸口袋里作废的小纸团,看着距离他不过百米开外的黑色宾利车,顿时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万一沈二少也在车里怎么办?
沈钦澜若是看到他主动接近温长荣,又要误会了吧?
乔幸那包裹严实的小猪蹄偶尔传来的刺痛似乎在提醒着他,最好别再接近温长荣了。
可……难道他不要钱了吗?
……………
脑袋里的两种思绪在拉扯,最终还是嚷嚷着保命要紧的小人获胜。
毕竟,乔幸是真的很怕痛。
他想,温长荣最不缺的就是钱,大不了他离婚之后再找温长荣嘤嘤嘤地要咯。
想及此,乔幸拿起扫帚,准备挪去个隐秘的地方躲一躲,以免碍了大老爷的眼。
谁知,他才刚提拎起扫把,温长荣便下了车,目不斜视地朝他走了过来。
第34章 原创网没用
第35章 走不动了
嗯?
温长荣怎么朝着他就走过来了呢?
乔幸站在原地顿时感到有些不着头脑。
他手里握着扫帚,脚步还维持着要走的样子,是动也不对,不动也不对。
于是他就维持这个别扭的姿势直到温长荣走到了他面前。
“怎么?”温长荣看了眼他这腿抬到一半的模样,“想走?”
“……那当然是没有的事啦!”几乎是惯性地,乔幸立马扬起个恰到好处的笑。
他握着扫帚,站正了身子,眼睛亮亮地看着温长荣。
“先生刚回家吗?”
“嗯。”
“那您准备去……”
温长荣却打断他:“你怎么在这里?”
“……”这语气,这面无表情的模样。
乔幸隐隐感受到金主大人今天不太爽。
可他也没做什么啊,这些天他都没见到温长荣,更别提哪里惹温长荣生气了。
乔幸思索了一会儿,试探性回答:“我在这……扫地啊?”
“说的什么废话。”温长荣不耐烦地问:“我问你为什么在这扫地。”
我在这扫地招你惹你啦!这么凶!
乔幸被温长荣那莫名其妙的语气弄得不太高兴,却还是乖乖巧巧地答:“我闲不住,所以出来透透气。”
“……”
温长荣没说话,一双灰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乔幸先是默然地被男人注视着,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身体一下僵住。
总不可能是……温长荣知道他之所以来扫地是了为什么吧?
乔幸瞬间被自己的这个猜测惊起了一身冷汗。
不。
不可能的。
他从未透露过自己对温长则的任何感情。
这么多年来,他什么都对温长荣说过,却唯独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活得像个蚌壳。
乔幸在心里一再否认这个可能,却又不由自主慌了神。
他握着扫帚的手指紧了紧,几乎要因为心虚而低下头去之时,温长荣终于开了口。
“不是钦澜让你来的?”
“……”
啊?
啥玩意儿?
金主这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让乔幸当场懵逼。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于是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问:“您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温长荣面色更发不耐烦了:“是不是钦澜让你来这干活的?”
“……”
这次乔幸是千真万确听清楚了。
可他依旧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乔幸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实回答了:“不是的,先生。”
“……”
温长荣没说话。
“真没有。”
这事本来就和沈钦澜没关系,一码归一码,乔幸也不想惹麻烦。
于是他看着温长荣的双眼,认真地解释道:“真的只是我太闲了,所以想多在庄园里逛逛,可闲逛万一遇到了沈……您也知道的,我怕他会不高兴,所以只能借了扫地为由,出来走走。”
“……”
温长荣还是没说话。
男人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他,似乎在考量他是否在说谎。
“……”乔幸坦然对视。
这么对视了几秒,温长荣才挪开视线,似乎是信了。
男人的视线从头到尾扫了他一遍,目光停留在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上,眉心忽而动了动,斥责道:“平时该动的时候懒得跟瘫痪一样,现在受伤了成天就知道出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