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解千愁(92)
小铁盒里装着各式各样的糖果。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心想反正小雪人没了可以再堆,便高高兴兴地接过了糖果。
“吃一颗尝尝。”男人引诱道。
“行动!”
随着无线电里的一声令下,江燃和同事李默勾肩搭背地往巷子里走。
另外一组队员将一辆银色面包车团团围住了。
“一会上哪儿麻将啊?”李默嘴里叼着香烟,迈着吊儿郎当的八字步。
脚下的积雪发出沙沙声。
“不麻了,昨晚上输了1000,媳妇儿都让我跪搓衣板了,到今天腿还疼着呢。”江燃不动声色地盯着嫌疑人,此时他们距离男人还有三十米不到的距离。
“输了就是要赢回来啊!今晚上我组局,给你个坐南朝北的位置,风水绝对旺,你信我!”李默摸出了衣兜里的打火机。
两人的声音不算大,但在这狭窄静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男人回头瞥了一眼。
一个年轻的寸头男人,五官俊俏,可惜身上穿得破烂,裤腿上还有洗不掉的油漆印,像个刚出社会没多久的打工仔,另外一个年纪大些,皮肤黝黑,叼着香烟。
看起来像是住在这片烂楼房的里租客。
女孩儿已经揭盖盖子准备要吃糖了。
而江燃他们和这个男人之间的距离还剩十米左右。
“啊!——”江燃的这一声成功地吸引了女孩儿的注意。
他勾着李默的肩膀,加快步伐,“我想起来了!我媳妇儿让我上你家拿瓶蜂蜜,一会可得记得提醒我啊,不然我会被他拍成平面的。”
“蜂蜜啊,成啊,没问题。”李默接收暗示,稍稍和江燃拉开了一点距离,方便一会从不同方位实施抓捕。
与此同时,早已部署在巷子另一端的便衣也往巷子中央方向走去。
准备将人堵死。
男人有些防备地将女孩儿往边上拉了拉。
江燃心道不妙,实施抓捕的速度若是不够快,罪犯很有可能拿小孩儿当人质。
“哎哟,这不是孙家妹妹么。”他比李默先一步上前,“吃糖呢啊。”
因为有男人的身子挡着,女孩儿不得不歪了歪身子试图辨清声音的来源。
男人已经意识到不对劲,猛地扔掉手中的雨伞,试图扼住女孩儿的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江燃就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飞扑上去,用电光火石的速度劈在嫌犯的右臂上,向后用力一拧,利用肘部力量顺势将人掀翻压制在雪地里,胳膊肘死死地抵着男人的后颈窝。
“警察!不许动!”
一声洪亮的警告回荡在窄小的巷子里。
这次抓捕的嫌犯涉嫌猥亵未成年儿童以及拐卖。
鉴定科洪科长说,糖果外面裹着的白色粉末是迷.药。
“现在还真有这种东西卖?”做着会议记录的小实习生瞪圆了眼睛。
“当然有,一直有,只是我们市区没发生这样的案子,这种东西服下去,不出20秒钟,人就会昏迷,持续时间大概在五六个小时左右,被迷晕者在苏醒后几乎没有记忆残留。在这期间,施暴者对她怎样,都没感觉。”
“禽兽。”江燃咬着后槽牙。
“李志锋的口供里说,他是在韩家弄的一家成人用品店买到的这种药物,你们明天就顺着这条线再查下去。”
“不明天了。”多一天,就有可能多一个受害者,江燃眉心紧锁,“我现在就去韩家弄一趟。”
*
“电话还是没人接啊?”江晴把桌上的饭菜端进厨房。
“嗯,可能在执勤吧。”窦天骁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昨晚上跟我说在查个什么人口拐卖案,南城区那边连续丢了两个小孩儿。”
“真可怜啊。”江晴叹了口气,“估计孩子们的爸妈得哭死了。”
“妈,你把碗搁着我来洗吧。”窦天骁走进厨房又添了碗米饭。
他大学毕业之后就搬进了江燃家里,两家人的关系比之前更为紧密。
今天的饭菜还剩下很多,都是舅妈买来和江晴一起烧的,打算给江燃过二十五岁生日。
可惜大寿星只发了一条“今天加班晚点回,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就没了音信。
真是忙得可以。
窦天骁在卧室看了两部电影,眼看着都十一点多了,他忍不住给江燃发了条微信。
窦天骁:今晚还回来吗?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江燃回了消息:在回,你先睡吧,乖,晚安。
李默在车上扫了一眼江燃的手机屏幕,备注就一个字“崽”。
江燃来队里第三年了,众所周知,他家有个小媳妇儿,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江燃刚进警队实习的时候,媳妇儿还在念书,天天发短信腻歪。
李默亲眼看见过眼前这个能徒手劈砖块,追凶八公里的一米九硬汉,在值班室里偷偷给媳妇儿打电话报平安,一口一声“爱你么么哒”。
肉麻得不行。
但江燃这媳妇儿具体长什么样,大家都没见过。
好几个同事结婚邀请了他们小夫妻一起,想开开眼,江燃都找理由推脱了。
于是关于这位“崽”的资料,队里众说纷纭,有说是残疾人的,有说是什么国家领导人的女儿,甚至还有人说是现在正当红的女艺人。
总之就是不能带出来。
神神秘秘的。
“媳妇儿又给你发消息了啊?”李默凑过去想多看一眼,前面的绿灯跳了起来。
江燃“嗯”了一声,松了松脚下的刹车
“哎,你俩打算什么时候扯证结婚啊?这都谈多少年了。”李默八卦道。
江燃笑笑说:“我们准备谈一辈子呢。”
李默搞不懂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思维,“孩子不要一个?”
“他就是我孩子啊,照顾他都来不及呢。”
窦天骁抱着熊仔刷着微博,忽然听见门锁的声音,立刻从床上竖起来飞奔出去。
“哥!”怕打扰到爸妈休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江燃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张开双臂抱住他,在原地晃了两晃,“怎么还没睡啊。”
“你都说在回来了,我当然要等你了。”窦天骁抬眸,替他掸掉了头顶的小雪花。
“乖。”江燃笑着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窦天骁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浑身上下暖烘烘的,江燃怕他着凉,握着他的手,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窦天骁顺着他的后脊一路摸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房里听见动静的王迎松也起身准备跟儿子打个招呼,问问案子的进展,没想到刚一开门,就看到儿子把人压在鞋柜上热吻。
两人听见声音,同时扭头,“爸,还没睡啊。”
真是避无可避的尴尬。
这样的尴尬在家频频发生,前两天王迎松出门值班,一下楼发现手机忘记拿又折回去取,结果好么,两孩子就这么叠在一起躺在沙发上。
裤腰带都已经解开扔地上了。
当时那名场面,可比现在刺激多了。
有了之前的种种窒息经历,王迎松都淡然了。
小年轻,气血旺,是这样子的。
他叹了口气把房门给关上。
只当没看见。
“什么时候跟你去看看房吧,”王迎松躺到床上,“我觉得孩子长大了,该更独立一些。”
“我也这么觉得。”同样频频在垃圾桶里看到安全套的江晴点了点头,“是该把他们赶出去了。”
“我去洗漱一下。”江燃说话时,微凉的嘴唇就贴在窦天骁的唇边,声音又轻又低柔,“你去床上等我。”
“你夜宵吃了吗?肚子饿不饿?”窦天骁的手掌在他腰侧来回抚摸,感受着紧实的肌理线条,“给你留了饭菜的,我去帮你热一下吧。”
“好麻烦,不吃了吧。”江燃脱掉了身上的羽绒外套。
“那吃块蛋糕?好歹今天是你生日。”窦天骁说。
“我生日吗?”江燃愣了愣,“我都忘了。”
“你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除了工作以外的其他东西了。”窦天骁抬眸看他。
“唉哟,哪儿那么夸张。”江燃走过去抱住他,摇来晃去地往房间方向走,“你在我心目中肯定是第一位的。”
“是么?”窦天骁笑着戳了戳他的小酒窝,“虽然很假,但是我相信了。”
江燃偏过头,在他唇上亲了亲,“我生日礼物呢?”
窦天骁指着手表,板起脸,“过时不候,等明年吧。”
江燃的后背往门上一靠,房门“咔哒”一声,自动上锁了,“我现在就要。”
“没有。”窦天骁的双手从他腰侧抽了出来,“大晚上的不睡觉,明天还要不要早起……”
话音未落,就被江燃拦腰抱起,扔在床上。
腰胯部被完完全全地钳制。
江燃的双掌撑在他的肩侧,微微眯缝起眼睛,下.身不断蹭动的同时,声音都变得有些低哑,“我不要别的。”
“哥……”窦天骁还准备抬手推开他,但下一秒就被握住手腕,扣在头顶。
江燃弯曲左手,横着压住他的两条小臂,大腿一抬一勾,将人狠狠地钳在身下。
以窦天骁的肌肉力量,要是真想反抗他肯定没办法这么轻而易举地压制住。
江燃俯身同他接吻,一只手向下摸索,探进了睡裤里。
紧密地纠缠片刻,窦天骁的睡衣睡裤都被扒得差不多了。
好在房间空调温度挺高,再加上身上压着个人,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江燃的嘴唇已经在耳鬓厮磨间变得湿热,就像是进入了发情期的野兽,凶猛又强势地咬了咬他充血的耳廓。
气喘吁吁又急不可待地顺着侧颈一路吻了下去……
江燃从浴室吹完头发出来已经两点了。
窦天骁放下手机,严肃地看他,“哥。”
“嗯?”江燃单膝跪在床沿,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钻进被窝。
“我怀孕了。”窦天骁说。
江燃扑哧一笑,“几个月了?”
“你摸。”窦天骁握着他的手掌,压在自己的小腹位置。
江燃隔着睡衣,摸到一个鼓鼓的东西,“什么鬼?”
窦天骁往他胸口贴过去,神秘兮兮地从睡衣里抽出“小宝宝”。
“将将将将!——”
熊仔的脑袋从被窝里冒了出来。
窦天骁眉飞色舞,“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恭喜你要做爸爸了!是个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