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了一座城(20)

　　“啊？”我搞不清状况，陈和却是已经扯开包裹，竟是一件女生穿的衣服。
　　陈和和几个男生夸张叫道：“哇塞！日漫里女生穿得水手服啊！还有长袜，哇靠，谁想得，真厉害。”
　　班花和另外几个女生就捂嘴笑。
　　我想离开包厢，说：“我不穿这个，我不穿女孩子的衣服。”
　　可是没等我踏出门，赵磊就把我拉了回来，他说：“小傻子，你是不是不给王哥面子？要不是王哥他爸资助你上学，你妈早就带着你跳河了，怎么了，现在连件水手服都不愿意穿？连个节目都不愿意给王哥表演？”
　　我给他们看我手上的蛋糕：“我妈妈，我姐姐还有我都很感谢王哥一家的，我们真的一直很感谢的...我不想穿这件衣服，我可以表演其他节目....”
　　不等我将话说完，我手中蛋糕便被忍一脚踹飞，“一个小蛋糕，你以为什么好东西？你不穿，我们强行扒了啊。”
　　他们几个男生七手八脚地就来扯我的衣服，几个女生就站在那里嬉笑着。
　　我被他们包围中间，又想到当时我被中年男人撕扯衣服的场景，瞬间害怕得好像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吓得大叫起来，“我自己穿！我自己穿！你们不要扯我的衣服！”
　　江媚在一旁道：“好了好了，别欺负他了，让他自己穿吧。我们转过身子不看。”
　　王秉文几个狗腿笑道：“刚刚傻子叫得像是我们在强/奸他一样，不就是换件衣服嘛！”
　　然后他们又是半威胁半调侃朝我道：“你给我快点穿！除了内裤，你的一切衣服都给我换下来！”
　　说到这里，他们像是想到什么发出猥琐笑声。
　　江媚也一直轻笑着说：“你们太过分了。”
　　她又对我说：“倾一念，你快点换吧，时间不等人，六点就要到了，到时王秉文来了，就不觉得惊喜了。好了好了，你也别害羞了，我们都转过身子，你来换下吧。”
　　他们全都背对着我，不时发出笑声。
　　我拿着那身奇怪的衣服，只觉得耻辱，眼泪就一直啪啪的掉，没人帮我，因为我是个傻子，我是个穷人，我靠别人的钱学习和生活，所以我只能受人欺辱，处处忍让。
　　我妈说不求我多么争气，但是我绝不能惹事，只要不是关于性命的大事，我就得忍着，因为我们那摇摇欲坠的家承受不了任何倔强冲动带来的后果。
　　我将衬衫脱下，长裤脱下，将这件奇怪的衣服穿上，又将那两双长袜穿上。
　　我匆匆将脸上的泪水擦干，然后我小声说：“穿好了。”
　　他们回过头来，看着我，都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不知谁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啊，小傻子比班花还漂亮。”
　　江媚看着我，也笑着说：“倾一念，你看多适合你啊。”


第20章 真心话（捉虫）
　　“傻子的这双腿够我撸。”
　　“确实够撸，又白又细，我撸一百年。”
　　“卧槽，你们好重口，加我一个！我撸一万年”
　　“.....”
　　王秉文几个狗腿对着我污言秽语，几个女生笑骂道：“下流！”
　　我无措地站在那里，拿着装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的袋子，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我表演什么节目。
　　江媚来到我身边，笑着说：“你把袋子给我，你这拿着像什么样子。”
　　不等我回应，她就将我手上袋子拿走。
　　突然一个女孩子朝着王秉文那群狗腿道：“喂，你们别光说说，实际行动啊！”
　　林朗嗤道：“实际行动个毛，老子对男的没有兴趣。”
　　班花笑道：“知道你没兴趣，开个玩笑不会吗？”
　　陈和笑了一下，“那就开开玩笑。”
　　我察觉到危险，就准备往门旁边跑，可是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陈和拦腰抱住，紧接着他将我压在沙发上。
　　“哇！”
　　几个女生尖叫着笑着，“陈和，你有本事压他，就有本事摸呀。”
　　另外几个男生也吹着口哨，嬉笑着：“撸！快撸傻子大腿！”
　　陈和朝他们道：“小事！”
　　他说着真就在我的腿上的摸，我这下是真的慌了，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哭得语无伦次地求他们别开玩笑了。
　　陈和看我又叫又哭，就收回了手，回过头道：“喂，他哭叫的像个女人，没意思啊。”
　　说着就要从我身上起来，这时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可是，我觉得很有意思呀。”
　　我穿过陈和的肩膀，看向江媚，江媚对上我，对我轻轻一笑，漂亮又恬静。
　　正在这时，陈和的手机铃声响了。
　　陈和从我身上起来，他接起手机：“喂，王哥，你们来了？13楼405包厢是吗？我们马上过去。”
　　陈和挂断电话，对我们说：“王哥和其他同学也已经来了。走吧，去十三楼找他们去。”
　　我从沙发上坐起，抹了抹眼睛，一个女生道：“倾一念，你真开不起玩笑，你怎么比女孩子还要爱哭。”
　　赵磊嬉笑道：“没准他就是个小娘们。”
　　我走到班花面前，说：“我的衣服给我，我要换回来。”
　　江媚说：“那可不行，你还要穿着这身衣服给王秉文唱生气快乐歌呢，等你唱完再给你。”
　　这时，林朗也跑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我难道真的要穿着这身奇怪的衣服，走出包厢，让来来往往以及班上其他同学看到？
　　不行，我扒拉着门，死活不愿意出去，我只想换回原来的衣服。
　　江媚看着我，微微蹙着眉，“倾一念，你这人怎么这么扫兴？”
　　其他人也不耐烦地推搡着我，我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一会就被他们几个高个男生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带着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我一直死死低下头，不让其他人看到我的样子。
　　他们几人就在那里瞅着我笑。
　　就算是一个普通女孩子穿着这身衣服也会吸引一些人的目光，更何况这裙子这么短，我又是个男的。
　　跟我同乘电梯的几个人就一直往我这里看。
　　其中一个男生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他也许是想看出我到底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
　　电梯门刚开，我赶紧冲了出去，我听见王秉文几个狗腿对那个男生说：“别怀疑人生了，刚刚出去的那个是男的。”
　　尽管我有千般不愿意，但是我还是在他们的推推搡搡之下进了包厢。
　　门一开。
　　我便看到包厢里站着、坐着好多人。
　　“你们怎么才来？”
　　王秉文坐在沙发上，他的腿上坐着一个女孩子，不是我们学校的，也不是上次来我们学校找他的那个女孩，不过同样白白瘦瘦的，很漂亮。
　　包厢里大部分都是我们班同学，当然也有王秉文外校的哥们。
　　平日里熟悉的同学此刻换了各种装束，莫名的成熟很多，给我带来了陌生感。
　　而王秉文今日更是穿着一身黑色夹克，头发似乎也刻意弄得凌乱不少。若是平日里是一只痞里痞气的花孔雀，此刻看上去像是一只肉食性的猎豹。
　　我的目光扫视其他人，想要找到师城，可是师城却不在，他果然没来。
　　这里的一切让我不适应，尽管很多都是认识的人，却让我有种误入陌生场地的感觉。
　　我特意躲着王秉文的目光，就往人身后躲。
　　“王哥，给你介绍个‘小女孩’”，不知是谁突然将我推出人群。
　　“哇，水手服啊，这是哪个妹子？”
　　“搞cosplay吗？哎，这是....好眼熟啊。”
　　“这是倾一念。”
　　班上其他人通通将我围住，他们笑了起来，“倾一念，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奇怪爱好啊？”
　　有女生小声嘀咕道：“好恶心，居然是异装癖。”
　　王秉文看向我，我以为他会夸张大笑或者讽刺恶心，只是此刻，他只是这样看着我，似乎在想什么，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像是泼洒了黑墨，深沉又难以琢磨，我被他看得发怵，就微微偏过脸，对那些同学解释我穿这件衣服是陈和他们说我要给王秉文表演什么节目。
　　陈和笑道：“小傻子，你别冤枉人，明明是你自己要穿得，对不对呀？”
　　他问着班花他们，班花却是半开玩笑半真道：“是呀，明明是你自己要穿的，你别推给我们啊。”
　　另外几个人也应和着。
　　我着急道：“明明是你们说让我给王秉文表演节目，我才穿得，你们....”
　　“好啊，倾一念，给我表演一个节目。”
　　王秉文突然说话了。
　　他对着坐在他腿上的女孩子说了什么，女孩子就从他腿上下来，坐在他旁边，挽着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嘻嘻笑着说什么。
　　一时之间，屋里人竟是所有目光都落到我身上。
　　我朝着王秉文摆手道：“不行，不行，王哥，我不会....”
　　王秉文笑着说：“怎么不会，让我女朋友教你跳舞，你跟着学就好了，你不给我表演完，我今天就不让你走了。”
　　我实在没办法，转身问班花：“我的衣服呢，我换回来再跳。”
　　江媚“啊”了一声，“刚刚当垃圾顺手扔了，对不起，我给你赔一套吧。”
　　扔了？
　　扔了我怎么回家？
　　“小傻子快去跳舞，衣服什么的，你要多少王哥可以给你买多少。”
　　我被人推到王秉文面前。
　　王秉文女朋友站起了身，她个子高挑，身材纤长，往我旁边一站，竟是还要比我高一点。
　　她看着我，笑得很甜：“来，跟着我的动作。我做什么你做什么。”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她扭动着身子，摆动着手臂，柔软的像是丝带，引得很多人惊叹。
　　王秉文却是叫道：“傻子，你特么快跟着做呀！”
　　我没办法只好也学着她扭动动作，头脑晕乎，双手不知所措，其他人全都哈哈笑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王秉文女朋友一边有节奏的转动着手臂和腰部，一边轻轻唱着生日歌。
　　我浑水摸鱼的随便划动着手。
　　可这王秉文却是不看他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却是盯着我，他道：“你怎么不跟着唱了？”
　　今晚的他有些奇怪，虽然看上去也和平常一样吊儿郎当，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只想快点结束，便跟着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脑中却是浑浑噩噩只想着师城还会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