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同桌(24)
“过来挨打。”
“我才不怕你。”
关潼哼了一声,心很大的抱着平板绕过他,坐到路敞那边,“路敞哥你看。”
路敞配合地望向她的平板,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还认真观察了一会儿。
他抬头看看关浔,又看看平板,赞叹道,“很可爱的创意啊。画的真好。”
“是吧。”关潼美滋滋,“是不是很像!我照着他照片画的。你要不要看?我有好多他以前的照片呢,特别精彩,什么样的都有。”一边说还一边瞥了她亲哥一眼,语气里透出些威胁的意味。
关浔心里浮出不祥的预感。
“你那平板上是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关潼把画备份了好几份,小心翼翼地隔着火锅递给他。
“这画的什么玩意儿。”关浔盯着平板,显出几分不满的神色,“我头上怎么还长角了?”
关潼:“......”
“这是猫耳谢谢。”一点都不懂欣赏。
平板上是她应粉丝要求画的,上次的比赛图里黑猫的拟人图。
画中的黑猫少年有跟关浔极相似的五官。他头上生了一双黑色的猫耳,懒懒的往下微垂着,支起上半身趴在地上。指尖下把玩着一只暗红色的小玩具椅子,圆翘的小屁股上还长了一条长长的黑色尾巴,微卷着翘在半空里。
关浔感觉自己有点变态,不知道为什么从中看出了一丝色气来。
他并没有把想法说出来,因此也并不知道,除了单人图以外,关潼被粉丝称之为“宝藏”的画册文件夹里,还存着不少有趣的涂鸦——连起来看,甚至能串起一套漫画版双人动作片。
关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个充满yy的文件夹告诉她哥的。
毕竟皮归皮,她还有活下去的打算。
**
接下来的几天,关浔上学时一直有些闷闷不乐。路敞看在眼里,感觉跟看自家多肉掉叶瓣子似的。心里头有点着急。
他前几天还觉得这人活得生机勃勃,怎么说蔫儿就蔫儿了。
面对同桌的关心,关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天吃完火锅路敞离开,他跟关潼正在家里收拾残局。关文隽又找上门来。这人大白天喝得醉醺醺的,连续两次来没见着于茵,认定了她是在躲着自己,在客厅里一阵撒酒疯。
关潼还问他要不要报警。
报警有用吗?
他还记得关文隽第一次上门耍无赖时的情景。关潼不在家,他跟妈妈气得发抖,警察赶到却只是不温不火的劝几句。
这一次关文隽是被劝走了,可下次他还是照样来。
关浔叫妹妹先回屋里去待着,自己连拉带踹的把人拖到家门外锁上了门。
他回到房间,戴上耳机把音乐声开到最大,等了两个钟头后透过门洞查看情况,才确认那个人已经离开。
人是走了,但一次次被找上门来膈应的感觉却留在心底且与日俱增。关浔前一天才刚见了徐磊一面,本来就不怎么晴朗的心情被闹得更加恶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的念头还残存在脑海里,他不太想把这些事说的太详细,被同桌问起时也答得有些敷衍,完了该丧还是继续丧。
晚上回到家,路敞忧心忡忡的样子被宋轻舟发现了。
他也察觉出关浔最近上课的情绪不怎么积极,但没能给出什么特别好的建议。
“但你或许可以问问其他的朋友。”
宋轻舟说,“你们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彼此之间应该比较容易互相沟通理解吧?”
其他的朋友?
路敞想,除了关浔,他认识的,好像也就只剩下一个人可以称之为朋友了。
回到房间,他用手机登上pp试探性地发了一句问候,没想到下一句还没编辑完,就已经收到了回复。
关浔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他跟Eva很久没有实时聊过天了。这时看到她发来的求助内容,突然提起了些兴趣。
Eva:“多谢你的建议。从那之后,我和我的朋友一直相处的很好。但他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情绪低落,我想要鼓励他。你知道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他?是上次的那个他?
关浔一颗少男心熊熊燃烧,回复时拿出了比自己谈恋爱时还要认真的态度。
Xun:办法有很多。要我说,可以送他一些小礼物(最好是你亲手做的那种),或者烤点小饼干之类的带给他。再或者,跟他一起出去散散心什么的也行。
手工礼物已经送过了,烤饼干他也不会做。路敞把视线聚焦在最后一句上,有些犹豫。
Eva:那如果......他想和我一起做一些,不太好的事呢?
两个人一起做的不太好的事是什么事啊我的妈?
关浔的少男心有点爆炸。
想着国外风气是挺开放的,他强行让自己的语气镇定下来,以免显得太过大惊小怪。
Xun:那就看你的意愿了呀,只要你愿意就行了。
Xun: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保护好自己很重要。
安全问题是很重要。
路敞看着聊天记录若有所思。半晌,他点开了浏览器,开始输入关键字,搜索“露营”“必需装备”和“注意事项”。
作者有话要说:
浔:………
敞:反思一下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第29章
晴朗无月的夜晚,明海市高山公园观景区内, 一顶顶帐篷里亮起了灯。
观景台地势开阔平坦, 很适合作为露营地。华灯初上的时刻,站在观景台吹着山风俯瞰夜景, 灯火阑珊, 流光溢彩, 整个城市都在脚下一览无余。
租了帐篷搭起来, 又铺好防潮垫和睡袋,关浔坐在里头一个劲儿的叹气。
“怎么了?”
路敞从背包里掏出驱虫剂, 往四周撒了一圈后也钻进来坐下, 听见叹气声不解道, “你不是一直想来吗, 怎么还不开心?”
“没有。”关浔解释道,“我这是幸福的叹气。”
路敞抿着嘴唇笑起来,从包里拿出巧克力饼干递过去, “给。”
他来之前做足了功课。带了一堆折叠椅驱虫剂, 手电筒指南针什么的, 背包填的满满当当。反观另一位,除了搭帐篷的时候搭了把手,其余时间就跟着坐享其成混吃混喝。
关浔叼着饼干, 接过他拧开的保温杯,里面水还正温热,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有所图谋?”
“没什么图谋。”
路敞说着,也跟着他叹了口气, “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丧’了。”
他刚刚学会“丧”这个字的意思,已经开始运用起来了。
这次出来的计划,两人商量了好几天——为了让夜不归宿的行为显得合理,他们分别跟家里人说要去对方家里留宿,又选了老刘下午没课,又不带晚自习的这一天出来。
虽然是没课,也没法保证他一定不会到班里去。但既然出都出来了,回去是狂风暴雨还是风平浪静都只能看运气。
哄朋友开心的代价太大了。路敞长到现在还从没跟长辈撒过谎,这会儿想想觉得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
“嗨呀我尽量吧。”
关浔吃吃喝喝的,话也没少说,“可你上个月不是还说不来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显然是因为你。
路敞想了想说,“我看到新闻说这次的观测条件挺好的。你又一直想看,不来的话有点可惜。”
每年12月的双子座流星雨是北半球三大流星雨之一,极大时,每小时天顶流量可以达到一百多颗。星体亮度大,速度中等,色彩丰富,是一年中最绚烂,最稳定的流星雨。
夜空是一望无边的深蓝。两人搬出小马扎,坐等星星飞来。
“我小时候就一直想看,不知道怎么拖了这么久都没来。”关浔说。
大概是因为周围一圈朋友都是糙老爷们儿,对这些没兴趣。说起来时附和两声,也没有人会真的陪他一起来,自己一个人来看又提不起劲儿。
“听说看流星的时候可以许愿。”他说,“你有没有准备什么愿望?”
路敞摇了摇头,不解风情并不自知,“我不相信这个。”
“你呢?打算许愿吗?”
“小时候想。”关浔说,“那会儿有好多愿望想实现,我还列过那种清单,特别长,想看到流星的时候照着念一遍。结果后来有一大半写完自己都不记得了。”
“现在呢,马上就要看到流星了。但我还真没什么想许愿的念头了。”
大概是因为人长大了就会变得无趣,知道把期待寄托在这些星际来客上不切实际,想要得到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或许人们并不是真的希望流星帮忙实现愿望,才想要许愿的。”
路敞想了一会儿,举了个古怪的例子,“就像我们吃火锅的时候,吃的其实并不是锅一样。”或许只是种载体,是一种情感的寄托。
“我倒觉得有点惨。”关浔耸耸肩,“多可怜啊。实现不了又无人可倾诉的愿望,孤独到要说给流星听。”
“更惨的是流星它说不定都不乐意听呢,啧啧。”
“......”说好的不丧了呢。
路敞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他惊讶的声音,“我眼花了还是......有道光落下来?”
不远处同样守着等流星雨的人群也议论起来,这时传来激动的高喊,“来了来了!”
路敞闻言立刻抬头望去,天空中平静如初。
他有些失望地想要收回目光。下一刻,一道白色的光迹降落在他眼底。
一道,两道,那些来自遥远星际的流星体汇聚成流星群,在进入大气层后以极高的速度和大气剧烈摩擦,发出格外耀眼的光芒。
它们色彩各异,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夜空,渐渐密集,最终向大地坠落一片绚丽壮观的流星雨。
地面上的人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发出一阵阵感叹。关浔也仰着脖子,眼都不舍得眨,小声地说了句“哇”。
路敞看了看他,问,“你真的不许愿吗?”
“万一实现了呢?”
“啧。都什么时候了,和谐社会能不能不搞封建迷信。”
关浔说完,啪地双手合十,神情虔诚道,“希望老刘没有发现我们翘课。”
“……”
路敞扑哧笑出声来,也学他认真地许了个愿,“嗯,希望没有被发现。”
两人许完愿,流星还在不停地坠落下来。流量越来越大,颜色也越来越丰富。
“你知道吗。”安静了好一阵子,关浔突然说,“流星上面的物质跟地球大气摩擦,动能转化为热能,物质电离才会发光。”
“黄色的光是因为铁,蓝绿色的光是镁,红色的光是硅。”
那些旅途遥远的宇宙碎片,就是由这些元素组成的。“跟组成我们身体的元素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说着,笑着转过身去看路敞,各种颜色的星星都降落在他眼底。
他眨了眨眼睛,万千星光也随之闪烁。
关浔说,“We are all stars。”
路敞一怔,点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打车回学校,两人堪堪赶上第一节上课。
平安度过第一节课,关浔拿笔帽戳了戳前座的背,问,“昨天老刘来班里没?”
“没,昨儿上午上完课就没再见他。”
周博转过身来说,“你俩运气也忒好了,我都替你们胆战心惊的。”害得他一晚上小说都没看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