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男主[娱乐圈](69)
脑中瞬时一片空白。褚浔全凭本能,手掌猛然抓紧傅惊辰肩膀。心跳“砰砰砰”,擂鼓一样响亮。头晕目眩,眼前金星起伏明灭。
多么神奇,他居然又吻到了他的小辰哥。在他几乎已经忘记如何与人亲近的时候。
似乎有些透不过气,胸口也闷得难受。依稀听到傅惊辰在大声讲:“张口呼吸!”
褚浔依言张开嘴唇,大口大口换气。待到气息稍缓,褚浔也已自昏眩中清醒。他立即扭转局面,饿狼一般扑上去,凶猛叼住傅惊辰双唇。口中的唇肉柔滑细嫩。褚浔吸吮舔舐,吻得缠绵痴迷。
耳边却传来一阵轻笑。褚浔终是被推开。傅惊辰碰一下自己被咬破的嘴唇,打趣般道:“容容,你肚子饿了吗?”
褚浔愣愣点一点头,“是有一点。怎么了?”
傅惊辰心中笑得停不下,表面却只云淡风轻。站起身揉揉褚浔发顶,“我去找一下医生。复建方案要尽快确定。”
褚浔微微嘟一下嘴唇,可怜巴巴仰头看傅惊辰,“我还没有亲够呢。”
内心渐渐安定。褚浔以往的性情,似乎亦开始悄然复苏。
傅惊辰心头波澜涌动,弯腰捏一捏褚浔面庞,着意逗他道:“不急。我要找点学习资料来给你看。等把基本技巧学会,再……”傅惊辰请轻咳一声,“也不迟。”
褚浔仍旧懵懵懂懂。傅惊辰走到门边,他才如梦初醒。旋即大吼一声:“小辰哥,你竟然敢小看我的技巧!我有多厉害,难得你还不清楚?!”
傅惊辰面如冷玉,此时也禁不住红晕微染。他虚张声势,抬手点一下褚浔,佯作凶狠:“等着瞧。这次我可不会再惯着你!”
褚浔做个鬼脸,冲已溜出门缝儿的人道:“想的美!一日为妻终生为妻!”
门板哐当一声被大力关紧。
褚浔面庞也如被烧着一般,一面大笑,一面滚倒在床上。
双腿恢复知觉,仅仅是康复的第一步。褚浔瘫痪三月有余,因护理得当,肌肉未曾出现萎缩迹象。但到底脊髓休克期过长,影响到神经对肢体的控制力。重新尝试站立、行走,他的下肢根本不听使唤。有时甚至会有类似幻觉的情形出现。感觉已经迈出步子,实际还停在原地。或者终于成功跨出一步,脚尖却是对着错误的方向。他便仿佛一只有运动障碍的蠢笨企鹅。傻呆呆撑在防护栏上,半日挪不出一步。用尽力气迈出去,还不及感到喜悦,身体便已歪歪捏捏跌倒。
时间犹如被拖拽,飞一般流逝。再有一个月,央影的入学考试便要开始。《侵蚀》也确定会在国庆档期上映。而褚浔,莫说如常人一样行走,便是独自保持站立,都还困难重重。
烦躁,以及对自己的失望,无法克制地自角落里冒出头,幽灵般在心底来回飘荡。褚浔不想傅惊辰为自己担心,更怕自己固态萌发,会再次情绪失控伤到他。一段时间过后,褚浔便找了借口,催促傅惊辰回云天上班,不再让他陪自己复建。
这些日子,习惯与傅惊辰形影不离。乍然分开,心口便似缺了一块。但就算寂寞一点,也总好过会被傅惊辰看到自己肢体扭曲、笨拙僵硬的丑态。
这日过午,褚浔在教练看护下做完一组力量训练。护士敲门进来,告诉褚浔有访客。问她谁说,年轻的小护士笑道:“他让我保密。说要给褚先生一个惊喜。”
自褚浔出事以来,傅惊辰严密封锁消息,更拒绝任何人前来探视。左思右想,褚浔亦想不出会是谁得了傅惊辰的特赦令。
回病房冲了澡,换过衣服,褚浔让护士将客人请进来。护士依言出去。片刻响起敲门声。褚浔应允后,门板缓缓打开。一大捧郁金香色彩明艳,生机勃勃自门缝中窜出,将背后的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褚浔一怔,随即惊喜大喊:“小风!”
沈蔚风拿开遮掩面孔的花束,皱起脸道:“你也太神了吧。这都能将我认出来!”
褚浔向他张开手臂,大大的眼睛笑成两道缝隙,“你便是化成了灰,我也能一眼认出来!”
第105章
“靠!小呆子又在胡说八道了!”沈蔚风大步跨过去,两条臂膀使力抱紧褚浔,“容容……容容……”他情不自禁埋在褚浔肩膀,重复唤着好友的名字。片刻之后,微热的液体浸透褚浔肩上一小片布料,“对不起,容容……”
褚浔毫不客气推开沈蔚风,伸手胡乱揉搓他的脸蛋,“你才是又在胡说八道!车祸而已,你说得什么对不起?”
未免褚浔遭受更多刺激,这场事故的真相,傅惊辰从未向褚浔提起。但对沈蔚风,傅惊辰却是半点情面也不肯给,早早便将他做下的蠢事,原原本本对他本人剖析清楚。沈蔚风自责、愧疚,这几个月来,每一天都在煎熬度日。直到得知褚浔康复有望,他才稍稍自令人窒息的悔恨中缓过一口气。但也正因如此,他便是再如何负疚,也没有办法郑重向褚浔道歉了。
沈蔚风暂且放下心事,笑着抓住褚浔捣乱的两只手,“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脸皮都要被你搞坏了。我这么帅的一张脸,你忍心给我搓烂啊?”
“切!”褚浔撇撇嘴唇,甩开手,将大捧花束砸在沈蔚风脸上,“在我面前还敢说自己帅,你的脸真不是一般的大。”
嘻嘻笑笑、吵闹拌嘴,像极他们多年前的相处方式。
两人似都同时察觉到这一点。四目相对,一起开怀大笑。
沈蔚风带来许多好消息。
《侵蚀》粗剪完成后,叶导组织过一场小型放映,观众只限极少数权威圈内电影人。放映会反响极为热烈。几位以毒舌挑剔闻名的评论家,一致为影片打出接近五星的高数。
“叶导说,他们还着重点名称赞了你。说安臣是《侵蚀》的核心,而褚容赋予了安臣血肉鲜活的夺目灵魂。这评价,简直是要三金尽揽的预兆!”
沈蔚风为好友开心。褚浔亦十分激动,但不敢想那样多,只是道:“拿奖的事不好说的。只要没有拖剧组后腿,我便很开心了。”
“要对自己有信心!”沈蔚风用力按住褚浔肩膀,“叶导也说过,你很有希望……对了,叶导原本也想来探望。但影片即将上映,他要忙的事太多。只能托我代为问候。还有,叶导的新片大概明年初开机。他让你好好准备,到时要准时跟组。”
先前《侵蚀》杀青,叶导便曾主动向褚浔提起过,若褚浔当真有心转行做导演,可以自下部影片开始跟在他身边学习。
此后这一年,事端迭起。褚浔更遭遇车祸双腿瘫痪,至今无法正常行走。但叶导信守承诺,依然记挂着当初的诺言。甚至不在乎褚浔是否会康复如初。打定主意,哪怕褚浔再也不能站起来,只要他肯学,叶导便会背起他这一只包袱,将自己毕生才学倾囊相授。
秉性耿直的老导演,爱才、惜才。几十年来从未变过。
褚浔眼底隐约有泪光闪烁,面上却绽开明朗笑容。他望着沈蔚风,郑重说道:“告诉叶导,我会准备好。一定!”
时间太过匆忙,似乎还未讲几句话,一个小时便已过去。护士提醒探视时间已到。沈蔚风皱眉不满道:“傅惊辰这个小气鬼。这是把你当犯人了?每天只给一小时放风。”
褚浔斜睨他,伸手拧他的腮,“你再背后讲小辰哥坏话试试看!”
沈蔚风拍开褚浔的手,“行了行了,知道你狼心狗肺,心里眼里只有你的小辰哥……我可提醒你啊,他有前科的。就算现在你可怜他,勉强跟他复合,你自己也要多长点心眼。当心再被他骗。”
褚浔掏掏耳朵,满不在乎般,“哎,话怎么这么多。快走吧你。”
好友这般不长进,沈蔚风气不打一出来。起身将褚浔长发揉作一团鸡窝,恨恨道:“就知道嫌我烦!傅惊辰那种人,小心眼不说还爱翻脸不认人。你整日傻乎乎的,可不是要多堤防着他些……”
话音未落,门边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男声,“堤防我什么?”
褚浔探头去看,喜道:“小辰哥!”
傅惊辰提早下班,着急赶来陪褚浔。不想走到门外,便听到有人嚼舌根。他走过去握住褚浔的手,低头在爱人手背轻吻一下,“今天感觉怎么样?”
“蛮好的。”在旁人面前亲密,褚浔略微有些不习惯。但傅惊辰喜欢,他便不会拒绝。仰头看着傅惊辰回话,“今天双腿的力量好像有所增加。”
傅惊辰点头,弯腰摸了下褚浔的腿。而后直起腰,又对着沈蔚风问一遍:“你让容容堤防我什么?”
沈蔚风怒目而视,满面愤愤不平。但却似有把柄攥在傅惊辰手里,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肯说了。
褚浔趁机打圆场,“小辰哥你听错了。小风是在提醒我,堤防训练过度!”
傅惊辰目光锐利,直视沈蔚风,“当真?”
“真的真的!”褚浔一面点头,一面向突然变作哑巴的友人打眼色。
沈蔚风移开目光,含混应一声。
“既是这样……”傅惊辰抬臂看一眼腕表,“时间不早。沈少请回吧。”
沈蔚风向褚浔告辞,背地甩给傅惊辰一颗大大的白眼,转身往病房外走。行至门边,傅惊辰忽然又道:“提醒沈少一句:以后若再胡言乱语,保不齐有什么事,我可就给你保不了密了。”
沈蔚风猛然回身,一双眼扎在傅惊辰面上,“你敢!”
傅惊辰微抬下颌,“你看我敢不敢。”
沈蔚风怒气灌顶,却又拿傅惊辰无计可施。咬牙骂一句“卑鄙小人”,愤愤扭头走出去。房门一声怦然巨响,被他随手关紧。
傅惊辰俯身将褚浔抱起,放在阔大的沙发上,洗净手为他按摩下肢。
褚浔好奇问道:“你跟小风后来讲的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是他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被小辰哥知道了吗?”
傅惊辰唇角微微翘了翘,道:“现在还不能讲。他若哪天再敢挑拨离间,我便告诉容容。”
褚浔颇为失望,但也借机为好友讲话,“他都是为我好。不要生气嘛。”
“我明白,”傅惊辰停下手,目中流露负疚,“是我做错的事太多。所以沈蔚风才不信我。”
褚浔急忙摇头,扶过傅惊辰肩膀,吻他的侧脸,“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讲。”为尽快揭过话题,褚浔又指着放在桌上的花束,道:“小风给我的花。小辰哥帮我插在花瓶里吧。”
傅惊辰果然被拉走注意力。他看着那束配色颇为刺目的郁金香,皱眉道:“我的玫瑰早上才刚换好。还不到一天,你就要换别人的。”
病房中花束不宜过多。傅惊辰便只在小客厅放一只花瓶,每天清晨亲手换好新鲜玫瑰花。
褚浔未想到他会如此在意,只得哄小孩子般劝他道:“多少给小风点面子嘛。毕竟特意带来送我的……明天一早就换回玫瑰。可以吗?”
傅惊辰这才沉着脸,不情不愿起身将郁金香换进花瓶。他在一边忙碌,褚浔便将下午与沈蔚风聊得内容讲给傅惊辰听。说到最后,不禁心生感慨:“小风,还有叶导……能遇到他们,真是三生有幸。小辰哥,若从这样的角度去想问题,其实,上天已经足够偏爱我了。对吗?”
傅惊辰整好花瓶,坐回褚浔身边,伸出一只手捏捏褚浔的嘴巴,道“:小风、小风……你一段话讲下来,足足提到三十五次小风。身为你的男朋友。我以为,有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