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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15)

作者:回南雀 时间:2018-10-24 12:59 标签:娱乐圈 狗血

  我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忧虑。
  与医生进行了一番交流后,我仍不放心,将席宗鹤的病例报告拍下来又发给了他的康复医师,询问髌骨脱位对他的腿会不会有影响。
  对方很快发回邮件,告诉我无须担心,注意休养便好,我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如果席宗鹤的腿再出现什么问题,我简直不敢想他会如何,我会如何。那样痛苦的经历,不光是他,就是我也形成了应激反应,不愿面对。
  过去我最怕的就是阴雨天,一到天气不好,他的腿就会疼痛难忍,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我总要小心翼翼,怕触他逆鳞。
  在他刚能站起来那会儿,复健困难重重,进展很慢,简直比小儿学步还要不易。
  他太过骄傲,总想尽快恢复到从前,刚学会站就想要跑。每每摔倒,希望的光便会从他脸上消散一些,日复一日,上千次的迈步,上千次的失败。终于有一天,他完全麻木,不再相信自己能恢复如初。
  他拒绝练习,拒绝复健,从早到晚安静地坐在窗边往外看。那阵子我心惊胆战,总怕他会一蹶不振,身心被抑郁吞噬。
  就这样过了一阵子,我实在看不下去,打着商量跟他说:“席先生,我们去复健好不好?就走十分钟,然后我带你去游泳。”
  席宗鹤并没有理睬我,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将我和他隔离开来。
  他要这样颓废下去,之前的那些苦就算白受了。他白受,我也白受。
  我咬了咬牙,蹲在他轮椅旁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怪不得江暮会同你分手。如果我是他,也不想和一个废人过一生。”
  我这激将法用得险之又险,无异与徒手拔睡狮的鬃毛,他觉得痛,我便有被咬的危险。
  他视线慢慢转向我,目光冰冷犹如死水:“你说什么?”
  我暗暗打了个寒颤,继续说:“你如今这样,除了让他觉得跟你分手分对了,难道你觉得他会为你难过半分吗?他不会,他及时止损,他该感到庆幸!”
  席宗鹤手指渐渐握紧,骨节因为消瘦而更为突显,他的表情恐怖至极,彷如冬日里压抑的雷云,叫人喘不过气。
  “滚出去。”
  他无法忍受我的冒犯,也许在他内心深处,这样的想法也时有浮现,却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直白讲出的。
  我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并没有离开。
  “江暮已经和容如玉公开恋情了,他们踩在你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收获了众人的祝福,你不恨吗?”
  要是不恨,他怎么会签我五年?要是不恨,他又怎么会就连做梦都叫着江暮的名字?
  “闭嘴!滚出去!”他愤怒地瞪着眼,气到发疯,开始拿一旁果盘里的水果砸我。
  “你只有重新振作起来,努力复健,才不会让他们看笑话。”我一边躲避着砸过来的各种“暗器”,一边嘴里不停,“你一直这样自怨自艾,起初大家或许会同情你,久了谁还记得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不是可怜就会得到怜悯!”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将能丢的都丢了,连水果刀都不放过。
  那时正值夏日,我穿得也少,就觉得锁骨上忽然一痛,低头只来得及看到水果刀落下去的瞬间。
  血很快染红了衣襟,我捂住伤口,没有再刺激席宗鹤,而他也停止丢东西,呼吸急促地看着我。
  一室静谧,短暂的,我们谁也没出声。
  过了片刻,我从地上捡起那把水果刀,走过去递给他,问:“还扔吗?”
  席宗鹤抬头看过来,活像要生吞了我。
  我们对视片刻,他一把夺过水果刀,反手气势十足地狠狠钉在了桌上。
  我心如擂鼓,有那么瞬间,我差点以为他要捅死我。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还好那一刀是戳在我骨头上,要是再上一点,都不知道会不会被飞刀夺命。
  席宗鹤松开刀把,命令我:“处理下伤口,然后带我去复健。”
  我心头一松,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放弃过复健,一步一步,直至行走自如。
  我锁骨上最终留下了一道五毫米长的刀疤,这是席宗鹤曾经脆弱的见证。他对它的钟爱,全都源于它背后特殊的含义。
  席宗鹤做完关节复位后,在患处打上了弹力绷带固定,两周后才能拆除。
  从医院回到酒店,还没坐热,导演便协同制片一起来探望他,呆足一个小时才走。连骆莲和江暮,都派助理送来了慰问果篮。
  由于事发突然,我和席宗鹤都还穿着戏服,带着妆发,等人都走了,我嘱咐方晓敏替席宗鹤收拾一下,自己也回去洗了个澡。
  半小时后,我再次敲响席宗鹤的房门,方晓敏来开门。
  我压低声音说:“你回去休息吧。”
  席宗鹤失忆前但凡生病,从来都是我亲自照料,所以他已经习惯,十分干脆地就走了。
  我关了门,轻声进到屋里。
  席宗鹤躺在柔软的被褥中,似乎已沉沉熟睡,只是等我靠近,他还是睁开了眼。
  他看到我,没有让我立刻出去,而是将脸转向了另一侧。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活该?”可能是伤痛的影响,让他的嗓音透着一种沙哑疲累。
  我在床边坐下:“的确活该。”
  从我的角度,能看到他睫毛颤动了一下,那动作很微小,却仍然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心软。
  他已经受伤,我又何必挖苦。
  我伸出手,缓缓探向他。
  “以前我只要生病,阿暮就会陪在我身边。这次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竟然来也不来。”他的语气失落又苦闷,“我们为什么会到今天这样?”
  我的手顿在半空,五指逐一收紧,最终落到了床铺上。
  猛地掀开被子,我迅速钻进被窝,与他躺到了一起。
  席宗鹤一下受惊似的回头:“你做什么?”
  “睡觉。”我闭上眼,不再睬他。
  他这叫什么重伤,只有经历过当年的腿伤,才能真正领略江暮的无情。


第17章
  我虽然闭着眼,但一直能感到有抹视线盯着我,流连不去,很是心烦。
  忍了十分钟,我没睡着,那视线也没消失。我忍无可忍睁开眼,偏过头看向席宗鹤:“你不睡看着我做什么?”
  对方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与我对视片刻道:“我有在大街上牵过你的手吗?”
  我皱了皱眉,有些诧异他没踢我下床,而是问了这么个古怪的问题。
  “我们可都是公众人物,怎么可能在大街上牵手。”我回答的谨慎,见他露出疑惑表情,忙补上一句,“不过你会在没有人的地方牵我的手。”
  无论有人没人,公开场合还是私下相处,席宗鹤从来不曾牵过我的手。我们并非真正情侣,这些亲密举动也不适用我和他的关系。
  他复健那会儿学走路,倒是有拉过我的手,但只是雇主与长工间介于合同不得不向世人演的一出戏,没什么浓情蜜意。
  他对我没有爱意,我深知这点。
  “哈,虚伪!”听我这么说,席宗鹤似乎对另一个自己颇为不满。
  “和江暮在一起后,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他正大光明在大街上牵手。为了能配得上他,我努力工作,钻研演技,就算不能以恋人的身份示人,也想让大家觉得我是最靠近他的那个后辈。”席宗鹤眼中苦痛柔情一一闪过,“我好嫉妒容如玉,她什么也不用做,只因为是女人,就能和阿暮在大庭广众下亲吻牵手,受到全世界的祝福。我那样努力,却仍然失去了他。”
  就是因为你太努力,窜红的势头太快,才会让他倍感压力。他厌恶媒体总是拿自己和你相提并论,更恐惧你无处掩藏的深情被他人发现,以致身败名裂。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世人却总看不穿他的真面目,非得为他“死”过一次,才能彻底清醒。
  席宗鹤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从名为“江暮”的诅咒里解脱,却又因为一场车祸重回深渊。
  我看着崖底的他无能为力,他回望崖边的我,解脱不得。
  “你想回头了吗?”我问他。
  席宗鹤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早着呢。”
  搞了半天,还是要自讨苦吃。
  “哦。你晚上要起夜记得叫我,我睡了。”我气极而笑,横了他一眼,背身拉过被子再次努力催眠自己入睡。
  久久,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今天谢谢你。”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过了会儿又缓缓闭上。
  他对我态度软化,原来是因为今天我出色的表现。
  然而这声谢我受之有愧,我对他的种种关心,不过是为我自己将来谋划,并非出自真心。
  席宗鹤腿伤好了,打戏终于用上了武替,不需要太大动作的文戏则被换到了前面。
  杜宇的莽撞不仅惹恼了我,也惹恼了马导,不知其中怎么接洽的,他没再继续自己的戏份,而是换了个和他同公司的男艺人饰演他之前的角色。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你做不好,多得是接替你的人。
  这天我正在等戏,雯雯突然捧着手机一脸兴高采烈来到我面前。
  “棠哥,江暮订婚了!”
  我一愣:“和谁?”
  雯雯古怪地看着我:“容如玉呀!”她叽叽喳喳停不下来,“怪不得这几天他请假都看不到人,原来是去订婚了。”
  江暮的确已经不见一个星期了,连带着席宗鹤也心不在焉起来。
  我又问雯雯:“消息哪儿来的?”
  雯雯给我看手机:“他们两家工作室自己发的微博,你看还晒了订婚戒。”
  我以为只是个圈内消息,想不到已经众人皆知。
  看着照片中硕大的心形钻戒,我哑然当场,原来这就是容如玉的终极杀手锏。她已经不再满足于只当江暮的女友,她要向全世界宣布,这个男人属于自己。
  我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雯雯手臂道:“席宗鹤今天是不是下午没戏?”
  雯雯被我吓了一跳:“是,是啊。”
  低骂一声,我拿出手机给方晓敏拨了个电话,原本想要询问席宗鹤的情况,但怎么也打不通。
  正焦虑不已,那头马导却是等不及要开拍了,我只好放下手机,迅速进入到工作状态。
  等拍完戏已经是晚上十点,我一身疲惫回到酒店,在席宗鹤房门口看到了苦苦守候的方晓敏。
  我问他:“站这里做什么?我打你电话你怎么没接?”
  他摸了摸身上口袋,歉然道:“棠哥,不好意思,忘拿手机了。”
  我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明知故问道:“他知道了?”
  方晓敏低低“嗯”了声:“从下午开始就没动静,我怎么敲门都不开。”
  我也是服了他的死脑筋,席宗鹤要是想不开自尽,这会儿大概早凉透了。
  “他不开你不会去找前台要备用房卡吗?”
  方晓敏像是刚醒转过来,急急就往电梯口跑。
  我叹了口气,过去按了两下门铃:“席宗鹤,是我,开门。”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死寂一片。
  该不是真死了吧?
  走廊里虽然空无一人,但谁知道房门背后有谁,我也不敢嗓门太大,只好压着声音讲话。
  “你开一下门,让我知道你没事就行。”我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可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出。
  二十二岁的席宗鹤,任性的叫人牙痒痒。
  房间的备用房卡很快被方晓敏拿到手,他奔过来,气喘吁吁将卡交到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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