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双性)(14)

　　因此徐远认为自己辜负了业星宇，深深地伤害到了这个面冷心热，给予自己信任的大男孩。那天说是要向他解释，被业星宇怒冲冲喝止住了：“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要解释什么？你他妈不就是个卖屁股上位的男婊子吗？！”
　　这话根本挑不出错误，徐远因此苍白了脸色。艰难地张了张嘴，那些所谓安抚业星宇的话在他咄咄逼人地鄙夷目光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是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说自己是被迫的？说一切都是王良搞的鬼，我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干净的？
　　他说不出口，因为业星宇说的都是对的。而他也编不出谎话去骗他。“徐远，”业星宇的目光针扎似的刺在他身上，令他发冷肝颤。
　　“你真的太让我恶心了，真的。”
　　“徐哥？”袁小爱推了推他，“导演叫你了。”徐远回过神，急促的喔了一声，急忙忙走了过去。他不敢靠的太近，因为业星宇就站在导演旁边。编导反而招手让他靠近一些，“来，徐远。你看下场戏你就站在这个位置，离星宇近点……”
　　编导向他讲解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徐远偷偷看了一眼业星宇，他正认真的倾听导演说话，秀色清俊的侧脸上丝毫不见情绪波动。
　　编导讲完后问他们是否有异议或是其他想法。业星宇只说一句：“待会可不可以换韩萱搂着我。”韩萱含着吸管小口小口喝着助理送上来的饮料解渴，一双大眼睛在业星宇和徐远中间扫来扫去的，透着小女生特有的机灵劲儿。
　　说起来片场就没谁看不出来平时总黏糊在一块的这两位最近上演的你躲我，我避你的明显戏码。编导和导演面面相觑，末了还是同意了业星宇的方案。总之谁接住受伤倒地男主都是个接，本来让徐远搂着他，多少是为了突出点父子情深的意味。然而换谁在理论上其实都是可行的，业星宇都特地提出来了，那就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驳了男一号的面子。
　　“那待会韩萱你离得近点，尽量移动得快些，第一个冲上去，然后喊他的名字。没问题吧？”韩萱做了个OK的手势。编导又跟徐远商量了下，换他在韩萱之前的站位上，到时候表现出一位父亲该有的担忧在脸上就好了。
　　“好的，没问题。”
　　“哥，今天外头有一些粉丝在等你……”男助理忐忑不安地跟下戏后业星宇说明情况，“你待会出去……尽量别发脾气哈？”“知道了。”业星宇看上去略显疲惫，这种情况下听到这种不是公司安排的粉丝探班竟也不像平时那样吃了火药似的一点就炸。
　　他好像一夜间成熟了好多，无论是接人还是待物方面。
　　这种反应在跟他混久的两个助理看来简直是不对劲到家了，看着业星宇近况，知道他肯定是遇上什么堵心的事了，但是这次连脾气都不发……问题看来真的是很严重了。
　　在业星宇跟徐远之前好哥俩的影响下，袁小爱跟这两位助理也早就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这会他们三个鬼鬼祟祟地聚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讨论开。
　　“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打探到什么东西啊？小爱。”
　　“什么都没说！反正一提到你家星宇哥就沉默是金。你们呢？”
　　“我跟你说，问题很严重！简直是到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的程度啊！”
　　“别瞎说，我看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朋友哪有不吵架的，给他俩点时间，很快就和好的啦。”
　　“哎，你不懂啊……”
　　“对啊你不懂……这不是朋友之间的问题。”
　　“那是什么？……”
　　袁小爱和女助理打了个眼色，直男对爱情种子浪漫萌芽的雷达哪有女人的好使。还是别跟他说她们一致认定业星宇喜欢徐远这件事为好，免得他大惊小怪的到时候还宣扬出去，那事件的发展可真就是要越弄越糟了。
　　“总之，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恩恩，你记得多跟徐哥说说我家星宇的好话啊！”
　　“你也是！……诶有人来了，那我先走了。”
　　“加油！”
　　“加油！”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剧组的人也开始习惯业星宇和徐远下戏后各走一头，互不理会的场面。就像当初不过认识一天就一见如故一样，很快就被看惯圈内纷争的大家漠然接受了。说到底，这些艺人之间哪会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呢，只不过这两位，特别是业星宇表现得也太过明显了。
　　业星宇一个人呆在保姆车上，虽然有冷气，整体而言还是没有休息室舒服的。助理还奇怪他要是累了怎么不去休息室，只是他注意力放在手机上没空搭理旁人。助理无助的望望天，要是徐哥在，肯定得拍一下业星宇的头，别总顾着看手机，别人问你话呢！业星宇会很委屈的说我错了还不成么，下回别打我头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这两人的相处画面完全能脑补得出来呢，助理回味着过去“美好”的时光，百感交集地摇了摇头，问道：“哥，我去买盒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
　　助理走后，业星宇依旧低头注视手机。他在刷微博，指尖飞快的翻动。面无表情的接收着扑面而来的各种新鲜资讯，试图让自己沉浸到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里去。突然有人在外头敲了几下车窗。业星宇按下手边的控制按钮，墨黑色玻璃缓缓地下沉。
　　“有事？”
　　女人逆着太阳光，趴在车窗扶手处。两人离得近，业星宇闻到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业星宇，”林研在戏里饰演女主身边伺候人的土丫鬟，现下她还穿着土里土气的戏服。“要不要跟我联手？”“什么意思？”“你也很讨厌他吧？”她皱起鼻子，难以掩饰的厌恶神情，“我们一起整垮他吧？恩？”
　　业星宇云里雾里的没听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远，”林研恨恨地吐出两个字，“我要整垮这个一把年纪还臭不要脸勾引王董的贱男人！”

　　第25章

　　闻言业星宇感到吃惊，然而表面上丝毫不露声色。颇为警觉地打量着林研，“你……”他不确定林研究竟是道听途说还是真的有什么实质上的证据。业星宇小心思索，掂量着用词之际，林研已经心直口快道出了真相：“那天我听到你跟徐远在吵架。王董才从屋子出去没多久，白痴都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女人说到最后，对徐远这个假想敌满满的不屑和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着。
　　其实不止这些，王良的女秘书被她给买通了，虽说为此花了一笔不菲的打听费。按照秘书含糊的说辞是王董对徐先生这个人“似乎”很感兴趣。在林研看来，王良这种成熟稳重，温柔多情阅人无数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徐远这种空有一副看得过去的长相的老男人？！对他感兴趣？一定是这贱人使了什么手腕，勾搭上王董，然后使尽浑身解数对其死缠烂打，王董一定是被他缠得没办法才勉强跟他在一起。林研从不惮用最恶意的妄想和手段去对付这些萦绕在王良身边，赶不尽杀不绝的“莺莺燕燕”。
　　林研的话证实了业星宇的猜想，果然能让她失去理智这么贸贸然寻求所谓联手的人只有王良。然而业星宇可不止是对徐远一个人失望，他内心深处甚至想过如果没有王良的插足，自己跟徐远之间绝不会闹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他更讨厌王良这个笑里藏刀，徒有其表的混球。再退一万步来说，他也没兴趣因为厌恶一个人而参与到林研这种幼稚小女生为抢夺心上人发起的无聊战争中去。
　　他还没可悲到这种地步。
　　“怎么样？我看得出，你跟我一样非常非常讨厌徐远，恨不得他消失！”林研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业星宇暗自小小感慨了一下感情果然会让一个人变傻变蠢。
　　他问林研：“如果我愿意同你联手，你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搞垮”徐远吗？”这个问题似乎让她陷入了思考。果然林研没太仔细想过，自从知道徐远和王良那点晦暗不明的龌龊关系后，除了不断滋长着负面的情绪，日日夜夜朦想着在取得“胜利”后，揽着王良耀虎扬威地从徐远和其他失败者面前风风光光，大摇大摆地走过，尽情嘲笑这些不自量力敢跟她争男人的贱货……除此之外她确实没有任何的细密周全的计划或是成型的想法。
　　林研是童星出身这件事，业星宇稍有耳闻，他们这些人，小小年纪就出来拍戏挣钱，不是说戴了有色眼镜，对这个群体有偏见或是看不起他们。总之在业星宇看来，这类艺人不是从小机灵聪明，早早懂得看人脸色行事。就是像林研这种不知该说是单纯还是蠢笨，一个劲得暴露自己的智商还沾沾自喜毫不自知的。
　　说到底就算业星宇真的看不顺眼徐远，想整他。也绝对不会选择林研这样的猪队友。
　　“我们可以一块想办法啊，业星宇。你也很讨厌他吧？没错吧？”联想到最近关于林研嗑药，神智不清的各色小道传闻，加上这会还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说什么联盟，业星宇此时看她还真有点在看神经病似的感觉。正巧瞧见助理远远的正往保姆车这走过来。
　　他懒懒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拒绝了林研无聊的提议：“还是算了吧，但是作为同行真心劝你一句，有功夫搅浑水，还不如多看点书和电影，提升一下你的演技。”“你这话什么意思？”隔着空气在不明所以的林研脸上虚虚画了个圈，业星宇笑眯眯的毒舌道：“毕竟你可是什么情绪都生怕别人不知道，一五一十地写在这张丰富多彩的小脸蛋上的啊，当然，演戏的时候倒是一副面瘫呢。跟你合作？我还没这么自讨没趣。林研小师妹。”
　　没能说服业星宇还反被讽刺了一把，女人气冲冲地就要走。青年却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林研差点没站稳。他收起了方才戏谑的表情，直视着她由于惊恐而眨巴个不停的眼睛，“我警告你还是别打他的主意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惹火上身……别忘了人家现在可是王董跟前的大红人啊。”林研瞪着他，业星宇不介意地露齿一笑，“请千万记住师哥说的话，我可是为了你好。”
　　“哥，你的饭。”男助理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位上，不太讲究地抹了抹头上的汗，递给业星宇装着盒饭的塑料袋。“刚才林研找你说什么啊？走的急匆匆的，跟她打招呼都不理人呢。”“没什么。”由于车里空间限制的问题，接过餐盒男人就这样一手托着底，一手拿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业星宇宁愿这样，也不愿意再回到那间休息室，呆在那里，脑海里总会闪现王良和徐远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他控制不了，也实在无法忍受。
　　“诶，那不是徐哥么。”助理兴冲冲的指了指不远处站在树荫下的男人。他一回头就看到业星宇脸黑黑的放下了筷子。“……”糟糕，他怎么忘了这俩人还没和好。助理尴尬的讨好一笑，轻拍了拍自己那张贱嘴，“一时嘴快，一时嘴快。哥我们不理他，吃饭吃饭。”
　　说不理，助理还真就没再把注意力放在徐远身上，自顾自低头往嘴里扒拉着味道还算过得去的饭菜。业星宇一看到徐远，这心里头酸酸热热的，立马就感到不舒坦了。眼睛却没能忍住，装作不经意地总往让徐远那儿瞧。
　　大中午日头正烈。幸好还有点树荫以供遮阳。百般聊赖的徐远愣愣地盯着脚上的休闲鞋。侨逸杰心血来潮地说要带他去吃一家新开张的，什么，分子料理。反正他没吃过也不是很想中途向剧组请假就为了吃顿饭。但是侨逸杰就不是好打发的主。徐远只得按照这位大少爷的性子办事，跟导演打了声招呼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