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穷(66)
霍誉非心里暗暗叫苦,临近过年,霍启东自己忙,就渐渐不怎么“检查作业”,霍誉非刚好也有点事想做,也就自己偷了个小懒,也不知道霍誉守是随口一提还是太过了解自家弟弟,一下子就抓到了软肋。
于是他们一路都在讨论这些。
因为有许多东西其实都涉及到霍氏最近的一些动作,霍誉守开始的时候还说的比较隐晦,在察觉到霍誉非一点都没有顾忌在场的第三个人的时候,霍誉守心里暗暗叹气,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但是也规避了所有涉及敏感信息的问题。
这些微妙的转变顾骋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或者说,他压根就听不懂眼前的两人在说什么。
但他的脸上始终维持着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懵逼的淡定。
霍誉非抽空看了一眼,嘴角就勾了勾,转过头来继续和霍誉守说话。
他对自己未来的也渐渐有了一点打算,许多问题正好可以向霍誉守请教。霍誉非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改善了许多,霍誉守好像也乐意和他多一些交流。
看来大家长大之后,也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变得更加成熟。
他是这样,霍誉守也是,当然了,顾骋也是。
这样挺好的。
霍誉非嘴角弯弯的想。
一边继续和霍誉守说话,一边把顾骋手捉进了怀里。
因为什么都听不懂内心已经百脸懵逼到自我怀疑的小兔子,一下子又满血复活了。
顾骋在心里暗暗打算,回去就先列一个经济学的书单充充电。
两个人步调不一致是会出问题的。
两个人差距太大也是会出问题的。
他下定决心,要把问题一个个解决,能够扼杀在萌芽状态的就要尽快扼杀。
这个决心有点坚定了,以至于他们当天刚刚在住的地方落脚,顾骋就把在书架上找到的财经相关所有书籍报刊搬到桌子上,打算认真学习。
霍誉守将他们送到这里,临走前单独和霍誉非讲话,提醒他李泽这两天会特意过来向霍璋祚拜年,要他多多注意,好好招待。
他和李泽年纪相当,背景相似,彼此家族保持着长达数年全面而深入的合作,父辈又是世交,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和李泽交好都是霍誉非的责任。
如果说以前他还把这些当做责任的话,现在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对继承经营霍氏或者宋氏没有任何的兴趣。
但他想要试一试,想要闯一闯。
已经有了这样高的起点、这样好的资源,不去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似乎都有点说不过去?
霍誉非觉得未来渐渐明晰。
顾骋却被手上的书越看越懵。
这都是些什么?
第62章 能接受吗?
顾骋皱眉,一连翻了好几本财经类的书籍杂志,发现很少有内容他能看得懂。
而看不懂的原因……顾骋总结,是对于一些基本的定义、专有的名词一无所知。
于是他又专门找了一些基础书籍,从最简单的开始看、开始学。
其实认真讲起来,他现在学这些究竟有多大用处?
可能顾骋也不是很清楚。
但他总要做点什么吧?
霍誉非的家庭和背景让他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同时也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顾骋也在找自己的路。
霍誉非既然已经回来了雪梨,就不可能整天躲闲在一边。为了还霍誉守人情,霍誉非代替对方来招待一些比较重要的亲戚和客人,等于是从头将霍启东这边的家族关系梳理了一遍。
除此之外,他还要负责接待一些来看望霍璋祚的朋友。
这些人的身份千奇百怪,既有加国的前任外长、也有港岛蜚声海内外的国际建筑大师、还有剑门小县城的民俗画家、国际红十字组织的特派代表、两伊的战地记者、撒哈拉的翡翠商人……甚至还有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说要让儿子代替他来向“霍玉福”拜年。
这些人里几乎没有人能够真正见到霍璋祚。
他们所知道的也未必是真正的霍璋祚。
就像是“霍玉福”,就是霍璋祚用过的十几个化名之一。
他曾经以不同的化名支持过许多地方的慈善事业,不仅仅是简单的捐助金钱,还有许多小家庭发展自助模式的田野实践,至今在G市沿海的许多村落里都还供有“霍大善人”的长生牌位。
这些都是霍誉非在这几天,处理这些拜访、邀请的时候才渐渐得知的。
霍璋祚对这些事情看得很重,往年身体好时都尽量一个一个亲自来看秘书呈递的处理意见。因此霍誉非工作也挺麻烦。在这些事情之余,他还要抽出时间,找专业的团队对他的投资计划做风险评估,然后拿着评估的结果找那些烧钱取暖的朋友做投资。
因为想要自己的事业完全独立于家族,他快速安全融资的渠道就几乎没有剩下什么。找人合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当然了,那些所谓“烧钱”的朋友,即使钱多到可以真的拿去烧,也不会不看一个项目的前景,只凭着和你交好,就爽快掏钱。
你需要让人家看到价值。
霍誉非想要做“智能技术”囊括研、产、售以及后期使用的全部环节,从智能手机到智能电脑、智能穿戴、智能家居、再到智能网络的构建,细分下来能够得到三十多个门类,非常的远大。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技术支持。
由于很多技术发展的欠缺,在成为未来智能技术主宰之前,需要大笔的研发经费。自然,霍誉非可以在他的“未来备忘录”上挑挑拣拣,找到一个投资少又赚钱快的事情来做。但说实话,对于手握家族分红的霍誉非而言,钱其实已经更像是一个数字。
他当然希望这个数字变得大一些,这样才有安全感,才能够证明自己。
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为这个世界做一些事。
科技改变生活,这不是一句空话。霍誉非想做的事,就是让这一天来的更加早一些。
成本更低一些。
他想改写这个时代所有的人类的生活。
霍誉非的工作就很多,连续几天都早出晚归。
变得非常忙碌。
忙碌到,每天几乎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和顾骋说上几句话。
而等到他终于有时间闲下来,穿越雪梨爽脆的晚风,踏着月色归来的时候,才忽然有种比较深切的认识。
那就是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仅仅不到半年之前,他还在澳洲崇高陡峭的山崖顶端,一次次扑向浓绿欲滴的连绵森林,试图以人类脆弱而渺小的肉体,反复而频繁重新书写极限。
他所有的精力都被生活分成了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全心全意的学专业知识,拿一个漂亮的成绩。一部分是不断的在各式各样的极限运动中挑战自我。最后一部分,则是和周简达狼狈为奸,做一些无法无天的坏事,也或许有好事。
但这些东西,其实都不是那么有意义。
对于他的身份而言,一出生就注定了衣食无忧,并且这个“衣食无忧”的标准还要比一般人高一点。无论是好好学习,保持一个好看的成绩,还是挑战自我,尝试不同的极限运动,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也都不是他所要追求的。
当霍誉非从崖顶一跃而下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在短短几个月之后,生活会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首先会离开生活了多年的城市,然后会遇到自己曾经怎么也找不到的人。
再然后……那个人居然喜欢上了他。
简直是不可思议。
霍誉非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顾骋在雪地里向他表白时的样子。
感动、当然非常感动,感动之余还觉得……特别好笑。
当然他永远也不会告诉顾骋自己当时竟然是这样的心情。
因为顾骋肯定会胡思乱想,然后伤心的。
霍誉非轻轻的推开房门,想吓一下顾骋,给他一个惊喜。
自己反倒是惊讶了一下——顾骋居然在学习。
霍誉非心里有点小愧疚了,他把对方从B市带来人生地不熟的雪梨,却又孤零零丢在一边,实在有点不负责。
但因为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霍誉非心情又很愉悦。
眼睛眨了眨,忽然就有了点顽皮的心思,轻手轻脚悄悄靠近顾骋身后,忽然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笑眯眯道:“猜猜我是谁?”
他声音的辨识度很高,更不要说顾骋对他这么熟悉,手心被细细密密的眼睫毛刷了好几下,紧接着就被拿了下来。
顾骋捉着霍誉非的两只手,仰头看他,很高兴道:“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霍誉非说,他眼睛弯弯的,英俊深邃的五官立刻就显出一种微微带点稚气的迷人,尤其是嘴角还露出一个小酒窝。
顾骋特别喜欢。
立刻站起来,转身就把对方搂进怀里,偏头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就有点忍不住了。
自从他们上一次拉近了距离之后,再没有机会尝试像那天那样亲近过。两个人都处在最为年轻气盛的年纪,稍微撩拨就容易点着,更不要说这样亲密的抱在一起交换津液和气息。
他们差点就要亲到床上。
还是霍誉非及时冷静了下来:“你还没吃饭呢,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顾骋皱眉,呼吸热得烫人,像是稍微考虑了一下霍誉非的提议,随即就挥之脑后,继续吻了上去,在对方柔软的嘴唇上断断续续的吮咬。
霍誉非无奈的躲了躲,却怎么也躲不开。
也可能是他自己本来就不想要躲开。
霍誉非也在忍耐。
一方面,生理上的渴望山呼海啸要求他立刻用自己全部的情热灌醉对方,然后趁虚而入,从里到外掌控他的意志。
另一方面,摇摇欲坠的最后一点硕果仅存的理智,像是一把尖尖的小锥子,时不时戳他一下。
提醒他,这个人是顾骋。
曾经叫做顾承岳的顾骋。
霍誉非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又觉得,就因为这是顾骋,所以他才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只有我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
就在这种模模糊糊的念头里,跌跌撞撞之间他被顾骋压在了墙上。
从嘴唇一直吻到下巴,然后是脖子。
好像彼此嘴唇分开之后,霍誉非的理智也开始回归上线。
不对的!
这是顾骋!
霍誉非艰难的想。
我能和他做到最后一步吗?即使不考虑什么伦理的问题,我真的能够接受吗?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好像也不能够用自慰来解释。
霍誉非思维飘忽了一下,渐渐确定了答案。
对他来说,这仍旧有点难。
就算一时被情欲左右,清醒之后也会无所适从。
这样考虑着,霍誉非扶顾骋肩膀上的双手就变得很坚定。
好像是意识到嘴边的肥肉就要自个儿张腿跑掉似的,顾骋都着急了。连忙凑上去最后咬了几口,在同一个位置狠狠吮吸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印子。
霍誉非都觉得有点疼了。
但同时又非常兴奋。
他觉得这样不行,连忙后退一步,偏过头平复呼吸,片刻之后,目光转了回来,就落在了顾骋刚刚在学习的书本上。
霍誉非轻轻“咦”了一声:“《经济学原理》?你对这个有兴趣?”
顾骋:……
他身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用一种随意的口气:“我就随便看看。”
霍誉非默默瞅了眼旁边摆着的那个夹了个笔的本子,这好像也不是非常的“随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