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个轮椅大佬(85)
——是啊, 他原本就是为了离开我而选择欺骗了我。
——或许,我真的没有我所预想得那么重要。
我终于再也无法控制我的情绪,和他大吵了一架, 甚至说出了“以后干脆不要再联系了”这样的话语。
或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纪文轩,纪文轩也开始“口不择言”, 他冷笑着拆穿了我之前为了避免麻烦而对他的隐瞒, 反问我“你难道不是和新朋友玩得很开心么”、“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烦人不想理会我了”、“你真的相信会有永远不变的朋友么”。
可能关系越亲密、越了解对方, 就越清楚对方的弱点和软肋, 也就越能精准地戳痛、伤害对方。
我和纪文轩吵得天翻地裂, 然而这只是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有时候我会选择让步、主动求和,更多的时候是他选择让步、主动求和。
然而我们之间争吵的缘由并没有解决。
纪文轩并不想来瓷城见我, 也不想让我去平城见他。
每一次争吵,只是对我们之间感情的消耗。
尽管, 每一次争吵, 也依旧证明我很在意他、他也很在意我。
我总会想到, 我们分别的那一天,纪文轩会在夕阳下重重地抱住我, 他会说:“我很快就会回来。”
很快是有多快?
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在我们彻底决裂之后,我总会用“朋友总不会是一辈子的”这句话来安慰我自己。
但在和纪文轩重逢后,我又忍不住心中小小的雀跃与欢喜。
——你看,朋友有缘分的话,还是会遇见的,对不对?
属于过去的记忆戛然而止,我看着眼前的温闻,意识到他在等我的捧哏,于是问了句:“你看到他在玩手机,然后呢,你去和他打招呼了?”
“没有,我又不认识他。”
……行吧。
我并不想追问下去,我对他和纪文轩的过往毫无兴趣。
但我挡不住他自己想说啊。
“他就在那边自己玩手机,然后被几个人带走了。”
“带走?”汉语是可以这么用的么?
“是啊,几个同龄人,说要和他玩,他父亲同意了,他就跟着走了。”
“……是自愿的么?”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凭什么没有?”
温闻轻笑出声:“他是纪家的人,听家主的话,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不是,这是什么封建欲孽还是宗族势力么?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我压住了内心的愤怒,默念了三遍“都过去了”,但还是忍不住问:“后来呢?”
“他被打了一顿,破手机也被弄坏了,我路过了。”
“你救了他?”
“没有,我过去跟着一起踹了两脚。”
“……你们可真是畜生。”
“谁让他打不过。”
“你们一群人打他一个,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我的拳头蜷起来了,有点想揍温闻一顿,但审时度势了几秒钟,还是忍不住了。
“我看他头破血流,担心他死了,扔给了他一沓钱,”温闻重新坐到了床沿边,用很缓慢的语调讲着那些我并不知晓的过往,“原本我走的了,但他那张脸长得不错,鬼使神差地,我又回来了。”
“你猜,我撞见他在干什么?”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在捡钱哎,在一张张地捡钱,连沾了他血的钞票都不放过。”
“……”
“我就起了好奇心,我问他,你捡钱做什么?”
“……”
“他捡完了最后一张钞票,塞到自己衣服口袋里,才说要买一只新手机,旧的已经被弄坏了。”
“……你们可真是畜生啊。”我咬牙切齿地说。
“我只踹了两脚,还给了他一笔钱,还记得回去看看他呢,”温闻笑得近乎开朗,“我还邀请他做我的人,那样的话,我会罩着他,他就再也不会被欺负了……唔!”
他的话语被我的拳头终止了,只是他反应太快,挡住了我的拳头,还反手把我拽到了床上。
他的力气很大,双手双脚压在我的肩膀和大腿上,令我动弹不得。
“那时候的纪文轩也像你一样愤怒吧?但他没有对我动手,只是说,我们打个赌吧。”
“……”
“我问他赌什么,他说如果十天之内,他能让所有打了他的人道歉,那我就答应他一件事,反过来的话,他就答应我一件事,但不能是这种“做我的人”的事。”
“你答应了。”我笃定地说。
“当然,生活太无聊了,我也想知道,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他赢了。”我再次笃定地说。
“对,他赢了。他要一些金钱和线索,我给他了。”
“哦。”
“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你们不可能就这样成为朋友,”我摇了摇头,“纪文轩不会接受一个欺负过他的人,成为他的朋友。”
“你倒是很了解他。”
“……”
“不过啊,狐朋狗友也是朋友,相互理由也是朋友,我拿他当朋友、那我们之间就是朋友。”
“哦。”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想知道纪文轩为了上位干过多少脏事么?”
“不想。”
“想知道纪文轩的初恋么?”
初恋?
纪文轩有过么他不是说,他第一次爱的人就是我么?
“不想。”
“别不想啊,我告诉你,纪文轩的初恋,就是当时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在狂发短信的那位。”
“他那时候还挺纯情的,为了他的初恋守身如玉,男人和女人都不想碰的。”
第130章
扯什么守身如玉。
我对此并不赞同。
纪文轩亲口承认的他年轻的时候玩得很花, 我也见过“人证”“物证”,他就是玩得很花。
没想到会有一天从他的“狐朋狗友”里听到这么一句评价。
我什么都没说,但温闻应该是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了我不相信这句话的端倪。
“他有一段时间还是守身如玉的, 不管我用多么大的利益来诱惑他,后来有一次,他回了瓷城一趟, 好像是和他初恋断了,那之后就和我们一样了。”
“哦。”我所获悉的信息里,纪文轩离开后回瓷城只有一次, 应该就是运动会那天,他发了消息说在车站等我,但那条消息被谢薇删除并隐瞒了。
或许纪文轩在学校里一直等啊等、等到失望透顶, 又或许纪文轩赶到学校里、看到了谢薇和我之间的互动、误会了什么……
——别问我怎么联想得那么多,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纪文轩仿佛一个可怜的“小白菜”, 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决定放弃自己的原则、选择随波逐流。
于情于理, 我应该为此感到惋惜和愧疚的。
但我扪心自问, 我做不到。
我的确是个老好人, 但我也没有背负起不属于我的黑锅的习惯。
那时的纪文轩选择不再“守身如玉”、选择放纵自己,那是他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每一天每一秒失恋的人那么多,也没见多少失恋的人去选择去豢养情人、玩各种花样、用欲望来填满自己的空虚。
大部分人不过是哭几场、难过一段时间, 然后继续去过正常的生活。
纪文轩选择堕落的路,那是他的选择, 与我无关。
或许他当时站在人生的岔口处正在徘徊不定, 又或许他早就凝视着深渊、只是终于给了自己一个融入深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