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问题学生(159)
言牧的重点全在她前一句话上:“要被逮来化妆的是我,你为什么只跟他说不跟我说?”
“你还好意思说呢。”李茉闻言冷笑一声,故意挤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凑近,“我来通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言牧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李茉瞪了他一眼,控诉道:“你自己在那睡的昏天黑地,你是想让我跑到你梦里去告诉你?”
言牧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呃……这个……嗯……”
“我真是服了你了,身为老师比学生都能睡,我看学校派给你的活还是太少了,才让你这么闲天天在办公室睡大觉还不扣你工资。”
“那话不能这样说,我还是有努力工作的好吧。”言牧觉得很有必要澄清一下,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只是我工作的时候你都不在,所以给你造成了一种我很闲的错觉。”
“哦?那你举点例子,你平时都在努力干什么工作。”
“那可就多了,傅思延经常扔一些很繁琐的工作给我干,然后办公室的老师动不动就喊我过去帮他们弄电脑,晚上还经常被傅思延抓着陪他改卷。”言牧一件一件地数着,“然后就是那些杂七杂八的工作报告听课记录那些的,我周二周四还得去机房上课。”
“而且我还教三个班。”言牧说着还竖起手指在她面前比了一个“三”,“你才教一个,多轻松。”
“一个我都够呛。”李茉叹了一口气,“高考科目,我怕我教不好,耽误他们前程。”
“李老师可以自信一点,你教的很好。”傅思延刚好从外面进来,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淡声说道。
得到了自己偶像的认可,李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吗?!”
“真的。”傅思延轻轻点了点头。
“你怎么这么慢才回来?”言牧把卸妆水往卸妆棉上倒,很敷衍地往脸上擦,一遍擦一边微仰起头看他。
“被学生拖住了。”傅思延简言意骇地答,“你下次不准走那么快。”
“我这不是急着回来卸妆嘛,下次一定不会啦。”言牧回答的有些心虚。
“你先回来也还没卸完。”傅思延垂眸瞥了一眼言牧手上的卸妆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半蹲下来从他旁边的桌子上拿了几片新的,“还是我帮你吧。”
“那太好了。”言牧立马就把手上的递给他,“这个你用吗?”
“那个已经脏了,我这弄新的。”
“会不会有点浪费?”言牧想起李茉刚才说的话,斟酌着问了一句,“这些好像都是李茉的私人财产,她连卸妆湿巾都舍不得买,你这么给她铺张浪费她等会儿要红温了。”
他此言一出,李茉马上就反应很快地道:“没事!这个很便宜!随便用!”
言牧:“……”
“回头找我报销吧。”傅思延沉默了几秒后说,“多报一点,买卸妆湿巾。”
李茉差点就要感动的泪流满面了,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用了,其实也不是那么的贵……”
“……”
最终的评定下来,学校也兑现了之前的承诺,给华尔兹表演中表现最出色的一对老师颁发了奖金。
最出色的一对毫无疑问是言牧跟傅思延两个人,但他们私底下去找领导商量了一下,最终改成了奖金平分给给他们每个人。
校领导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主动把钱分给同事的,不过这样倒也没有什么不妥,所以疑惑归疑惑,但终归是没有拒绝。
元旦晚会结束后,第二天各个年段就恢复了正常的教学计划。
不过因为恰好是周日,有一个下午的假可以放松一下。只是放松过后就得全力备战期末了。
期末考依然是雷打不动的联考,而且还升级了。原本只是市内的十几所高中一起联考,现在直接升级成了全省的百校联考。
因此校领导对此很是重视,开始了各种施压。
各科老师也都迅速将所剩不多的课本内容收尾,进入了期末总复习。
而期末总复习的实质其实就是不断的做试卷和讲试卷,非常枯燥,再加上天气又冷,上课睡觉的现象非常严重,各个老师一边讲题还得一边眼观六路逮上课睡觉的。
不过这种现象在傅思延的课上比较少见——他讲课经常会讲到差不多的时候沉默一下,一沉默那些昏昏欲睡的人就会猛地意识到不对而惊醒过来。
但是光他的课这样没用,作为班主任他们必须得想办法整治一下其他课的课堂风气,尤其是对上课睡觉现象很佛系的老师的课。
“哈啊——”语文课期间陪着傅思延一起站在窗外盯学生的言牧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泪花都泛出来了,“其实他们打瞌睡真的不能怪他们,我没上课我都困,他们每天比我少睡那么多个小时呢。”
傅思延闻言后偏过脸扫了他一眼,最终没忍住说出了事实:“我觉得用你一天睡十个小时多的睡眠来做比较不是那么的科学。”
“科学是肯定不科学的,但是学校又只让他们睡六七个小时又想他们上课不困,这也太难为人了。”言牧摊了摊手,“走读生还好,住宿生每天起的比鸡早,晚上又十一二点才睡,人也不是一躺在床上就能睡,总得有个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来酝酿睡意吧?最后实际睡眠时间可能只剩四五个小时了,能不困吗这。”
“这还没算上失眠呢。”言牧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自己的观点,“现在年轻人睡眠质量普遍都差,像我这么能睡的都失眠过好几次,他们要是哪天也失个眠可能就睡三四个小时了,白天不得困成狗啊。”
傅思延默默地听他说完,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所以?”
“所以我懒得在这吹冷风恐吓他们了,又不近人情又显得很呆。”言牧说着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回过头狡黠地冲他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但你那个也不是回办公室的方向。”傅思延顺着言牧走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了八班的班牌以及去楼梯间的那个转角入口。
这人不会是想提前下班回家了吧?
“我知道啊。”言牧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一起什么?”傅思延嘴上是这么问,身体却已经很诚实地抬腿迈步走了过去。
言牧伸手指了指八班的窗户,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八班上课没拉窗帘。”
傅思延感觉自己已经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了,眼皮子直跳:“……所以呢?”
而言牧下一句话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自己班的崽子舍不得恐吓,但别的班的我就下得去手了啊。”
傅思延:“……”相当恶劣。
“你亲侄子也在里面。”傅思延一手揣在大衣兜里,淡淡地提醒他说,“血浓于水你也下得去手?”
“就是因为血浓于水所以我就更有必要督促他学习啦。”言牧理直气壮地表示,“就瞄一眼,真的,我俩就在窗外站几分钟又不影响他们正常上课,没事的。”
“原来你是这么定义血浓于水的。”傅思延无奈地说着,随即又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你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吧?”
“你怎么知道?”言牧闻言显然愣了一下。
“随便猜的。”傅思延在他身前站定,微微低下头看他,“由此看来我对你还算了解。”
“你感觉你已经把我里里外外都给摸透了。”言牧小声嘀咕。
现在他的想法在傅思延面前基本都藏不住。
“是你姐姐拜托你的?”傅思延又接着问。
“对啊。”言牧点了点头,脸都要木了,“你为什么连这个都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