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医生闪婚后(27)
他把便利贴收进盒子里,再写下一张新的贴上。
入住新家的一个星期,新婚夫夫处成了笔友或是网友。
徐柏樟出门早,于清溏起来他已经不在了。
午饭于清溏吃食堂,晚饭没准儿,如果要加班,他会提前发微信过去,正点回家的话,他们会一起吃。
徐柏樟会给他剥虾壳、盛饭夹菜,家庭关系和谐温馨,彼此处得客客气气。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找不出什么问题。
这种相处方式,终于在今天早上迎来了转机。
天蒙蒙亮,于清溏起来喝水,在客厅碰到了准备出门的徐柏樟。
两人大眼瞪小眼,于清溏揉了揉眼睛,一度以为没睡醒。
直到徐柏樟说了“早。”
于清溏又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去晨练?”
徐柏樟:“嗯。”
于清溏控制不住往他身上瞟,“这是……练功?”
徐柏樟穿了身纯白色的宽松练功长衫,眼镜也没戴。虽然不难看,但和平时戴金丝眼镜穿深色西装的他比起来,确实挺特别的。有种外出探险寻宝,宝物没寻到,但挖出了张家门口超市百元购物券的感觉。
出乎所料,但意外惊喜。
“跑步,顺便打太极。”徐柏樟注意到他的眼神,“我穿成这样很奇怪?”
“没有,但挺特别的。”
于清溏想起刚认识那天,徐柏樟在微信里提过打太极拳的事。最初他以为只是偶尔娱乐,没想到对方还有如此全套的“装备”。
徐柏樟穿上鞋,“我走了,回来准备早饭。”
“你着急吗,要不等我一起?”
于清溏几乎不健身,但并不排斥。
他没有练功服,只好穿运动服。再出来的时候,徐柏樟穿的还是之前的衣服,但戴回了眼镜。
上次他就发现徐柏樟不近视了,现在戴平镜的人不少,算不上奇怪的事,于清溏也没问。
但今天的行为似乎有点刻意,于清溏好奇,“怎么突然戴眼镜。”
徐柏樟:“怕你不习惯。”
不喜欢不戴眼镜的他。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于清溏走到他跟前。
徐柏樟稍高他小半头,于清溏抬起胳膊,捏住眼镜腿,像是在触碰精密仪器。他慢慢将眼镜取下,彼此对视,有那么十几秒,谁都不说话。
于清溏像是专业鉴定师,深入研究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戴眼镜的时候有点酷酷的斯文,摘了眼镜,酷里还带着点勾人。”
于清溏刚起不久,额角有贪睡的压痕,肉色的线条纹路刻在徐柏樟心上。没能睡在他枕边,却有幸看到了他醒来的模样。
极近的距离让人昏眩,心口的热闹膨胀起来。徐柏樟眼球不动,除此之外,全身沸腾。
想把这一刻压成标本,藏在枕头下。
紧接着,他又听到于清溏说:“不论我先生戴眼镜还是摘,我都很喜欢。”
第20章 叮咬
第一次陪徐柏樟锻炼,于清溏有点逞强的意思,否则真不一定能跟上节奏。
两个人先在小区跑了三圈,又找了片空地打太极拳。
于清溏没学过,偶尔在公园见大爷们打,也只是看看而已。
徐柏樟身体很有力量,打太极别有一番风味。像武侠电影里身怀绝技的隐居大侠,随便出招就能压倒一片。
光看不过瘾,于清溏主动拜师学艺,掌握动作不难,难的是那股气韵和力量。
于清溏记忆好,学招式自然也快。十几分钟下来,已经可以完整打出一套二十四式了。
徐柏樟叫了停,递水给他喝。
秋日清晨,风是暖的。适当运动心情舒畅,于清溏很久没看到这么早的太阳了。
徐柏樟问他:“觉得无聊吗?”
“不,特别有意思。”于清溏拧上瓶盖,“明天还来。”
徐柏樟笑着说“好”,练功服被风吹得飘摆。
于清溏:“但我没有衣服,打起来总觉得不专业。”
“我那有新的,回去给你拿一件。”
“小心思”达成,于清溏说了谢谢。
徐柏樟别过头去喝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楼上的电影房你看过吗?”
“还没,最近忙,想去没抽出时间。”
徐柏樟:“今晚有时间吗?”
于清溏预料之外,“徐医生是想约我看电影?”
“嗯,可以吗?”
“当然了。”
观影时间定在晚上八点。
俩三十岁的已婚男人,跟小青年谈恋爱似的,在家看场电影还要约点。
于清溏洗完澡才过去,他提前十分钟到,影音室里空荡荡,从左到右有四个沙发座。
他坐在左手第二个位置,沙发很软,有沉浸式的感觉。
大约五分钟,徐柏樟推开门,还带来了丰盛的观影伴侣。温热的蜂蜜煮梨水、水果拼盘,还有一条毛毯。
阳城还没通暖气,徐柏樟把毛毯搭在于清溏膝盖,又将果盘放在他方便拿取的位置。
于清溏叉了橙子塞嘴里,随口提了句,“要有薯片就更好了。”
徐柏樟:“下次去买。”
于清溏意外,“可以吃薯片吗?”
徐柏樟:“为什么不可以吃?”
“我以为你不让吃的,薯片是垃圾食品。”
徐柏樟笑了,“偶尔吃问题不大,人活着也不能那么死板。”
中药杯就放在徐柏樟手边,于清溏暗自庆幸,虽然徐医生对自己狠,但对他还算仁慈。
斟酌过后,于清溏选了部科幻悬疑电影,故事精彩、节奏紧凑,还可以交流剧情。
影片播放,只有荧幕投射出光亮。于清溏专注后续发展,根本没功夫讨论。
故事接近尾声,凶手公布之时,于清溏汗毛竖起来了。他转向徐柏樟,用眼神表达惊愕,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
徐柏樟并未受到影片的影响,又或者说,他根本没关注情节。仗着光线昏暗,整整两个小时,目光全程在于清溏身上。
“怎么了?”于清溏见他反应不对。
徐柏樟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检查仪容仪表的教导主任,盯着他衣领和脖颈的连接处,“衣服,太暴露了。”
昏暗无法限制视力,沐浴香气却能折磨意志力,有的人烦躁无比。
观影结束,于清溏返回卧室,认真打量镜子前的自己。非常普通的圆领棉衫,米白色,不透,衣领也只卡到脖子。
满大街都是这样的衣服,
哪里暴露了?
于清溏剥开衣领一点,锁骨上面红了一小块,他觉得痒,对着镜子挠。
什么时候咬的?
秋末的蚊子果然最毒。
*
徐柏樟把自己关在卧室,中药已经喝干,画面仍旧驱散不开。
于清溏偏斜着衣领,露出小片皮肤,有蚊虫叮咬的小包和三柳抓痕。红得招摇,好像在用力抬下巴,等着他咬上去。
用力地咬。
他不该看的,就好像当年,也不该看。
徐柏樟戴上耳机,沉浸在十一年前,只有他们的世界里。
“学长,腿照已经发给你了,现在放我鸽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学长,明天上午十点,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等你连线。”
*
当天工作结束,柳思妍专门在办公室等于清溏。她递来份文件,“再帮我参谋参谋,这次的行不行。”
对方递来的,是“法制生活”的栏目申请书。四年了,作废的方案书全摞在柳思妍办公室,有整整两大箱。
于清溏:“别太有压力,你应该比我清楚,不会那么容易通过。”
省台有专门的法制频道,不论是收视率还是观众的反响程度都不错。柳思妍想在总台专门创办一个类似栏目,有点异想天开。
哪怕随便换个栏目方案,都不至于在这四年间一次又一次申请,却一次又一次被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