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合伙人(2)
郑裕抬手示意,保镖们上来架人,赵星卓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被拉下去后等着自己的,不是一枚子弹就是酷刑,马上改口道:“我说!我说!有话好好说啊!我想起来了!Leo!我知道他!”
郑裕撤去手势。
赵星卓忙道:“就是那位,给你们和牙买加军阀生意搭桥的线人嘛,对不对?他在菲律宾遭到引渡,只是很少人知道,现在被特勤局控制着。”
郑裕瞇起双眼,赵星卓知道他大致相信这个说法,便松了口气,说:“可以让我回家了吗,郑叔叔?我发誓一定会报答您的。”
赵星卓在回江东前,就很清楚周遭虎狼环伺,他的家族也正处于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边缘,只是他依旧没有想到,本地的火拼已经达到了这么白热化的地步。
“回家啊。”郑裕点了点头,说:“你很有孝心,不错,该让你去见见妈。”
赵星卓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透过书柜的反光,看见自己背后出现了一名男人,那男人用黑布蒙着头,只露出双眼,戴上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同时从一个亮银色的盘中,拿起一根钢丝。
不会吧…… 杀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赵星卓怔怔看着背后准备行刑的刽子手,在他人生最后的三十秒内,郑裕起身,随手将他的简历扔进垃圾桶里,并过来朝他礼貌道别,按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惊慌。
毕竟,众生皆有一死。
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被勒死…… 赵星卓只觉得这真是个玩笑。
正在手下拉开书房门时,一名年轻人却带着保镖,恰恰好来到了书房门口。
无论那是谁,赵星卓转头要呼救,但已经太晚了,背后那刽子手以钢丝一绕,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赵星卓:“!!”
赵星卓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条件反射般地挣扎着。
“你来做什么?”郑裕问道。
青年头发湿漉漉的,朝书房里看了眼,与濒死状态下的赵星卓对视。
赵星卓露出了绝望的眼神,双目渐渐失去神采。
青年再看郑裕。
郑裕眉头深锁,青年摊手,表情带着少许无辜之色,又指指书房内的赵星卓。
“给我。”那青年的话很简洁。
“你要他做什么?”郑裕皱眉说:“被舍弃的人没有任何用处。”
“爸,你答应过我。”青年执着地堵在书房门外。
赵星卓的意识正在不断远离他的身体,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啊…… 没有人生的走马灯,也没有看见五彩缤纷的光与彼岸那去世的亲人,眼前只有漆黑一片,在那黑暗里,唯独大簇的,闪着白光的绽放的花。
钢丝绳一松,令他一头重重撞在地上,眼前的漆黑尚未恢复,耳畔则传来远远的关门声。
郑裕离开了书房。
而他赵星卓,在同一天里第三次逃脱了死神的魔爪。
第2章
“赵星卓。”男人的声音说:“幸会了。”
赵星卓被扔在一个宽大的浴室里,解开了绳索,他喘着气,反复摸自己脖子上被勒出来的红痕,对方再晚二十秒放手,他的气管 就要断了。
他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对方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示意他把自己洗干净。
赵星卓也不在乎,当着他的面,脫掉衬衣与西裤,甚至内裤,脫得赤条条的,进了淋浴室,打开热水。
“东关的大少爷。”那男人又说:“久仰久仰,听说你从小就不住江东,在英国上学?”
赵星卓关掉热水,湿淋淋地出来,那男人坐在一张椅上,看着他的裸体。赵星卓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颈上红痕还在,至少要半个 月才能徹底消除了。
他的皮肤很白,身体十分匀称,是充满了爆发力的男性身材,该有的肌肉一处不少,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高也恰到好处,胯下那男性之物也显得十分傲人,在男人的注视之下,甚至有点充血,也许是因为先前经历了一轮濒死窒息而导致。
他的容貌继承了父亲与母亲的优点,他的母亲是亚洲人,父亲则是法国人,这令他拥有深邃的双眼与一张英气的窄脸,以及黑中 稍带碧蓝的哥德人瞳色,他的五官显得立体、精致又恰到好处,显露出东亚人独有的儒雅特征,头发也是黑的,不说话时,谁也 想不到他会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
“开条件。”赵星卓擦着头,丝毫没有半小时前刚死里逃生的自觉,朝那男人笑了笑,说:“要什么条件,才能放我回去?”
男人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半晌后一扬眉。
赵星卓观察着面前之人——肩宽手长,手背上青筋明显,五官刚毅,眉毛粗且浓黑,鼻梁高挺,肤色较之自己稍深,是经过日晒后的小麦色,这身西装之下,必然有一副十分耐打,也很能打的肉体,换句时下流行的话来形容:这是名Alpha男。
武力值一定比我高出不少……赵星卓很会审时度势。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男人说。
赵星卓摊手,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男人的面前,说:“不知道,但我想问问,你有什么特殊爱好吗?”
男人莫名其妙地打量赵星卓,赵星卓终于忍无可忍道:“衣服啊!衣服!你要让我这样走到外面去?”
“嗯,是的。”男人终于起身,说:“就在这里,抱歉,忘了。”旋即他拿来叠好,熨好的衣服,放在了赵星卓的面前。
“先自我介绍。”男人说:“我是郑余生郑少爷的贴身保镖,但凡与他有关的事,在白楼里,一应由我来处理。”
这不是赵星卓第一次听到郑余生的名字了,回想起十来年前,自己还见过他,当然,那个时候的郑余生,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 小屁孩。当年赵星卓比他大了两岁,记忆十分模糊,他们似乎还起过争执,打过架,当然,对五六岁的小孩来说,这实属寻常。
赵星卓拿起浴巾擦干头发与身体:“你们少爷怎麼样了?”
“过得很好。”那男人说:“今年念大四。”
赵星卓自己二十四岁,算起来,郑余生这小屁孩应该也二十二岁了。
“是他朝老板要了你。”男人又道:“否则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会当面朝他道谢的。”赵星卓恢复了平时的镇定,毕竟他们地位相当,他自己也是黑帮少爷。
他拿起干净衣服一抖,里面掉出来一个胸罩。
赵星卓:“……”
男人礼貌地作了个“请”的动作。
为赵星卓准备的不仅有胸罩,还有蕾丝边内裤,黑丝袜,以及一套标准的,带有流苏与花边的女仆装长裙,最下面压着一个漂亮 的发夹。
赵星卓手里揉着胸罩,看着那男人,半晌后,男人又客气地说:“我也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黄,单名一个锐字。”
赵星卓把胸罩抛在了黄锐的脸上,同时哈哈大笑。
“你这样像不像个飞行员?”
下一秒黄锐突然动手,赵星卓出手格挡,两人只拆了不到三招,赵星卓顾不得自己依然全裸,想夺门而出,黄锐动作却比他更快,侧拦,抱摔,把他狠狠摔在了花岗岩地面上,赵星卓身体发出一声闷响,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黄锐又锁紧他的手腕,把他翻过来,脑袋摁在洗手台上。
“我穿!我穿!”赵星卓一向能屈能伸,他知道这家伙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付的,多半是格斗冠军出身。
“很好。”黄锐答道。
赵星卓的内心里把郑家的十八代祖上翻来覆去地骂了无数遍,如果核弹能买到,他一定会去贷款买核弹炸飞白楼。
黄锐看了眼表,说:“请快一点,少爷正在等你。”
赵星卓穿上黑色薄纱内裤,套上裙子,深吸一口气,穿上衬衣。
“胸罩。”黄锐说。
“穿不下了。”赵星卓谦虚地答道。
他多少有点胸肌,也学过格斗,上半身把女式衬衣撑起少许,大约有个B罩杯,黄锐见状便没有勉强,赵星卓一边穿着女装,同 时思考偷袭黄锐的可能性以及自己逃离郑家的概率…… 但根据先前黄锐表现出的反应与身手,外加自己对此地实在太不熟悉,他 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