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住，我还能直(35)

　　江来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一块青色的大石头横在树根边，纵横交错的树根虬缠，被迫转了方向没入土地。
　　一束细流从青石底下钻出，沿着树根湍湍，被树荫遮蔽下斑驳光源折出熠熠的光。
　　他愣了: “……漂亮。”
　　“当然，这是我小时候的修炼圣地。”
　　林竹转过身，指了指下坡的路: “溪水汇在底下，我带你去看看。”
　　视线从斜斜遮过来的树荫中透过，正看见底下一潭深碧色的溪水，从西南方浅浅的涡旋汇向远处。
　　江来星从小被禁锢在市里，从没见过这种能和画中对上模样的景色，一时间有些恍然。
　　“你在这儿坐着，我下去玩玩!”
　　林竹看见水就兴奋，把人放在溪边的石头上，扬手脱了上衣。
　　他侧了侧脸，挠挠眼角犹豫片刻，又脱了裤子，跳进了溪水中。
　　江来星离得近，被他落水溅起的水花泼了满身。
　　他皱眉擦了下脸: “零分。”
　　林竹在溪水中央露出个脑袋，扒拉着头发往后一捋，露出漂亮的额头。
　　他朝江来星笑了半天，忽然游近，支起上半身，挑眉: “嗨呀小残废，连水都没得玩吧!”
　　说完，又伸手屈起指尖朝人脸上弹了弹水。
　　林竹起身起得迅速，一手支着青石，锁骨间竟然带起了一小片水窝，眼睫湿沉沉地垂着，藏着嘚瑟的笑意。
　　要不是这人眼中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江来星简直要怀疑他别有所图。
　　林竹见他眯眼盯着自己不说话，忍不住又撩起些水泼过来: “干嘛?生气了?”
　　“对，”江来星看着他，偷偷捡起个鹅卵石，趁人不备瞄着他胳膊一砸， “生气了!”
　　“卧槽你神经病吧!”
　　林竹捂着胳膊没躲开，忍不住骂了句，迅速潜回了水里。
　　江来星冷哼一声，不说话，继续捡着小石子照着他出没的身影瞄准。
　　“你他妈!”林竹扑腾腾地躲， “投球的本事是不是都用在坏点子上了!”
　　江来星还是不出声，只一个劲地砸他。
　　他手上用了劲，石子尽管是没入水砸过来，落在身上还是带了些力道。
　　林竹边躲边气着泼他水: “你等着!等会儿没人背你回去!”
　　挨了这么好几下，后背上淤青的伤处却一直没被碰到过。
　　林竹屁股上被砸得疼了，差点气哭，一时间恼羞成怒，竟然扭头朝江来星游了过去。
　　没等人反应过来，林竹按着他的手，一把把人扑倒在了鹅卵石床上。
　　林竹逮到人满心兴奋，刚要骂他，却见江来星忽然哈哈哈笑了起来。
　　他眉眼弯弯，冰冽冽的眼神仿佛裹了刀鞘，眼瞳里的光映着晃漾的树荫，清亮得不象话。
　　林竹话至口边，愣着闭了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起来。
　　江来星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他一通发火的准备，等了半天，却还没见人出声。
　　他意外地抬起眼，含着笑意，正装进林竹带着好奇的目光中。
　　两个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对视片刻。
　　“……看什么。”江来星移开视线咳了声。
　　见他又收了笑，林竹有些不满，突然伸手挠他小腹。
　　江来星吓了一跳，迅速抓住他的手，瞪他: “你干什么!”
　　林竹咳一声，哼道: “让你砸我。”
　　“你先泼我水的。”江来星眯眯眼， “怎么样，疼不疼?”
　　他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瞄准的地方。
　　林竹没穿衣服，浑身湿哒哒地滴着水，小腹和大腿上还有些浅淡的红痕。
　　像是干了某种坏事。
　　他自己也注意到了，有些尴尬，悄咪咪松了手就要溜。
　　可手还没抽一半，却被攥得更紧了，拽得他一个踉跄，差点全砸人身上。
　　林竹诧异地一低头，却见江来星垂眼打量着自己。
　　林竹从小就不是个乖小孩儿，打架逃课跑酷样样精通，尽管长相看起来偏乖觉，却生得手长脚长，腹肌也漂亮。
　　江来星看着一滴水从他腰窝里缓缓没入，忽然觉得手心和小腿处相触的皮肤有些灼人，目光动了动。
　　林竹顺着他低垂的视线，疑惑着看了看自己，却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于是又转了转被攥紧的手腕，疑惑: “你拉着我干什么?干嘛?砸我不够还要打一顿?”
　　江来星: “……”
　　他有些异常的悸动还未等想明白就被这一通睿智之词打断，松了手。
　　林竹迅速溜了回去，一步三回头地警惕着，生怕他再偷袭。
　　江来星没动也没说话，背靠着石头，不错眼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直白而探究，林竹默默被盯出了一阵紧张，没入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你想干嘛?”
　　等那形状漂亮的锁骨也看不见了，江来星从腰腹往下的热流才平静下去。
　　他忽然有些后怕地皱皱眉，微微蜷起左腿，移开目光: “不干嘛……扑腾你的去。”
　　“你才扑腾呢!”林竹感到了羞辱，生气， “少爷小学生锦标赛区里第一!”
　　江来星瞥他一眼: “你也就和小学生比。”
　　林竹嘿了一声，记吃不记打地又开始想浪，游近了些突然泼水: “小残废!”
　　江来星微微侧身，没躲及，脸上被溅了水，睫毛沉沉坠了水珠: “你再往前试试。”
　　林竹万万没想到他行动不便还敢这么嚣张，顿时不经激地滑到了岸边，刚要张口调戏，又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江来星弯起嘴角猝不及防往他的方向一探，反手扣住人，左腿一别，完完整整地把他压在了身下。
　　“卧槽!”
　　林竹吓一跳，下意识拱起身避免后背的淤青处被石子咯到，却刚巧被江来星垫下去的右手一揽，两人顿时紧紧地贴在一起。
　　江来星大概也没想到是这种操作，他一手抱着人，半身浸在水里，愣了。
　　林竹下水的时候脱得干干净净，这会儿被捞上来，两个人挨得极近，夏天的衣服又薄，江来星这一身直接就被湿透了。
　　风过蝉息，除了树叶飒飒，没一点动静。
　　林竹被他抱了半天，却还是没反应过来一般，愣愣看着脸前这张脸。
　　江来星心里也挺尴尬。
　　他凭着一股微妙的狠劲把人压下来，之后却似乎也不知道该继续做些什么，就这么大眼对小眼地沉默了。
　　身下的鹅卵石浸了水气，贴着皮肤透过种冰凉的润感。
　　于是就显得身上与人相接处格外温热，稍稍一动间还有微妙却不反感的粘腻，细致地摩挲着神经末梢。
　　呼吸贴近间有丝微弱的酸甜味，林竹从紧张中走了个神，呆呆想了半天……应该是出门前姥姥给倒的冰镇酸梅汁。
　　像极了江来星唇上浅淡的红。
　　他于是舔了舔下唇，大脑短路一样: “要不然……亲一个?”
　　说完就电路自//燃了。
　　“好啊。”
　　江来星目光微动，垂眼看他，声音冰凌凌的: “亲哪儿?”
　　林竹傻了，还没回过神，左眼睫忽然一痒。
　　一种战栗感自尾椎处电流般爬上来，林竹忽而睁大了眼，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人，迅速钻回了水里。
　　估计是吓得厉害，扑通一声。
　　江来星看着他只露出眼睛的警惕的脑袋顶，咳一声: “这可是你说让亲的。”
　　林竹咕噜噜吐了几个泡泡。
　　……总觉得他是在骂人。
　　江来星咳一声，从溪水中出来，靠着石头，拧了拧裤腿上的水，又看一眼林竹: “别生气了?”
　　没有生气!
　　林竹又吐了个泡泡。
　　江来星: “……”
　　他忽然起了逗人的心思: “那……下次换个地方亲?”
　　你他妈的亲个锤子不要脸老子生气了!!
　　林竹迅速沉下水，朝着溪流对岸游了过去。
　　等远远地看到他的脑袋又冒出水面，江来星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