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爆发时(31)
同学不理他,给疯狂弹信息给自己要照片人联系方式的姐妹发照片。
【名草有主了,看得出来吧?】
【靠,怎么现在稍微有点姿色的男的喜欢的都是男的,没意思。】
宁海潮正大光明看完两人聊天:“开始造谣了是吧?”
同学斜他一眼:“你看你也没反驳啊!”
宁海潮无辜,好笑:“那我得怎么样才叫反驳啊?总不可能抢走你的手机吧?”
同学哈哈,拿起手机:“那我解释一下,你把你这哥们的微信推给我?”
宁海潮说:“我得去问下他本人的意见。”
他把自己摘下来放在腿上的围巾拿起来,一边系围巾一边站起来:“待会儿老师问,你就说我去上厕所了。”
“干吗去?”同学问。
宁海潮系好围巾:“帮你去问下当事人,能不能把微信推给你朋友。”
“喂?”同学无语,宁海潮已经系好围巾猫着身子偷偷溜走了。
十几二十分钟后,看演出看得百无聊赖的同学手机震动了一下,宁海潮一条微信突兀又简单地发了过来。
【sorry不行。】
薛狄舞台表演的很顺利,虽然有几个音节不顺利,但也姿态很稳地弹到结尾,他弹完了尾音,从钢琴凳上站起来,非常浮夸地对着人群行谢幕礼。
对着三个方位的人好玩似地全鞠了一通后,观众席突然传来起哄的叫声。
薛狄一抬头,竟然看见宁海潮不知道从哪儿抱着一束花塞他怀里,粉丝见面似地拥抱他一下,再在起哄声中从侧边溜去了后台。
薛狄抬起花对着观众席挥手,结束了自己浮夸的ending也跟着溜去了后台。
后台候场的几个人看他抱着花笑哈哈的笑他。
宁海潮走过来拿走他怀里的花,嗯嗯点头:“没错我是他请的托,特意提前几天让我备好花今天演奏结束后送给他的,不然这孙子怎么在台上谢幕谢那么久,不就等着我送花吗?”
宁海潮还笑眯眯地问:“待会儿你们有没有想要花的,我再上去给你们送啊。”
众人闻言捂着嘴巴哈哈笑起来。
薛狄几分钟没看手机,信息已经满天飞了起来,此刻正低头回消息,一边还分出意识哈哈跟着笑:“别听他胡说,这孙子暗恋我,你看送得什么花,玫瑰诶!”
他垂着眼睛啪啪回无数调侃他的信息,嘴角微翘起,挂着笑意。
宁海潮一胳膊挂过来,一手拿着花,一手勾着他,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薛狄边回消息边跟着宁海潮走出了礼堂,吐槽:“操也太多消息了吧。”
宁海潮凑过来看了他手机一眼,微信通讯录新的朋友那一栏红点不停涨,他无语:“弹得也不怎么样啊,怎么突然这么多人要加你?”
薛狄斜他一眼,掐嗓子:“弹得不怎么样,还突然冲上台给别人送玫瑰哦,讨厌。”
薛狄瞥了一眼宁海潮手中的花:“第一次收到这玩意,不如下次微信给我折现怎么样宝?”
“好了,知道你是穷狗了。”
两人出了明亮的礼堂,不知道往哪儿走了一路,薛狄抬起眼睛环视了一圈周围:“这是去哪儿?你不回你们礼堂了?”
宁海潮抬手看表:“快结束了吧,还去干什么?”
“那我们俩现在去干什么?偷情啊?”
宁海潮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冷吐出两字:“野战。”
薛狄哈哈笑,手机里不停的消息总算回完,新的好友申请他直接忽视当做没有看见,这会儿才翻到寝室群里宁海潮一会儿让别人这样、一会儿让别人那样的聊天内容。
他噗嗤一乐:“你真的有毛病。”
宁海潮脑袋凑过来:“你至少弹错了三个音,我听得浑身难受。”
薛狄拒不承认:“不可能,我一个都没有弹错,完美的表演。”
宁海潮呵:“你待会儿回去用我的琴再弹一遍,绝对错了。”
薛狄哇了一声,笑起来:“我现在已经忘记怎么弹了,你少事儿。”
两人边吵边闹的走了会儿,才发现走到学校一个没什么人和光的小树林里面,薛狄吹了声口哨:“又想玩点刺激的是吧宁宝?”
宁海潮笑骂:“得了,随便走过来的,跨年准备去哪儿跨?”
薛狄看他:“你不回家?”
宁海潮哎呀一声:“这么想跟我一起跨年啊?”
薛狄觑他,不解:“你这么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是跟谁学的?刚认识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
宁海潮反问:“你觉得会是跟谁?”
薛狄拍他肩膀,凑近看他,笑嘻嘻:“不客气。”
宁海潮替他抱了一路花,翻了个白眼把花塞到他怀里:“回寝室?”
薛狄抱花:“这花怎么弄啊,可以扔垃圾桶吗?”
宁海潮磨牙:“你死不死?”
薛狄抱着花笑:“这玩意什么时候准备的?都准备给我送花了,还装模作样的在群里要球球和峰峰直播我的精彩演奏。”
“算不上精彩。”宁海潮纠正。
薛狄捧着一大束玫瑰哈哈笑:“妈的死强迫症受不了你。”
宁海潮突然往他的方向越了一步,隔着花在薛狄的唇上啄了下。
亲完还几乎贴在别人唇上问:“我同学的朋友问你要微信,加不加?”
薛狄笑骂:“妈的你也太喜欢亲了吧。”
宁海潮反问:“怎么你不喜欢?”
薛狄笑出一排白牙,没说话,脸往前凑了下,也亲了一口:“今天晚上去你那儿住?”
宁海潮低声笑:“我俩谁变态?”
薛狄往后撤了撤嘿嘿一乐:“你手活真棒宝。”
宁海潮比中指,薛狄又掏手机:“你哪个同学要加我,微信推我,最近加我的人太多了。”
“高冷呗,谁都不加?”宁海潮笑话他。
薛狄昂:“我怕你嫉妒得在被子里哭。”
宁海潮“哈”出一声:“你不会觉得没人想加我微信吧?”
薛狄笑不行:“行行行,你牛X行吧,那怎么不去谈恋爱,整天跟我在这亲亲抱抱的浪费荷尔蒙。”
“你怎么不去谈?”宁海潮也笑。
薛狄捂着自己的胸口:“我被女生伤过心,很痛苦心碎了无法修复。”
宁海潮哈哈直乐,觉得这孙子嘴上不把门又在胡说八道。
直到后来才知道这孙子竟然说得是真话。
薛狄这人讲话的调调,没人知道他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也没人知道他的话是肺腑之言还是张嘴就溏淉篜里来。
宁海潮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薛狄这人就是个24K纯gay,但要说掰弯自己也谈不上,毕竟他自己在试图掰弯自己的道路上也挺主动的。
宁海潮大二到大三去做了交换生,和别人讨论过性取向的问题,当时聊天的那个女生认为“人类性向是流动的”,宁海潮说不上来。
“性向”、“性倾向”这种词语,得跟“性”这种行为相关才对。
宁海潮和刚薛狄认识的短短半年,就已经突破了正常人与人交往的亲密底线。
——这还不是性取向为同性?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实在说不下去了。
大一元旦放假,两个人哪儿也没去,两个人离群索居地缩在了宁海潮的出租房里。
不停的胡说八道聊天、一起抽烟喝酒看电影玩游戏,睡在一张床上,睡醒了坐在沙发上吃外卖。
没完没了的聊天和大笑,玩游戏输了的时候笑着互相指责对方,再头贴着头突然亲起来。
跨年夜晚上两个人坐在床上抽烟,宁海潮洁癖犯了拒绝薛狄在床上抽烟,薛狄边骂他侧过身把烟灰弹到床头柜的烟灰缸上,散落的烟灰掉在床单上,宁海潮呼吸都快被气停。
薛狄掐熄烟,拍掉床上掉落的烟灰,无辜眨眼:“给你换张床单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