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相亲(47)
草莓抵饿吗?
柏疏檐这习惯是哪来的。
古古怪怪的。
还没等顾六细想,随即电话响起,是爸爸打来的电话。顾六有些不情愿地接起电话:“爸爸,有什么事?”
“你救过的那户人家昨天说想跟你见个面,我答应了。”顾父在电话那头非常势利地说,“先跟你说好啊,他们是有意要相亲,但我当然知道没人比得过柏疏檐的条件,所以你就是去见见而已,方便我谈钱。”
听自己爸爸拿柏疏檐和别人比较,顾六不开心。
他扣紧头上的鸭舌帽,走出会议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我什么时候说要配合你了?我不要跟他见面。”
“配合一下怎么了?”顾父说,“你救了他是真的,他们要报恩也是真的,报恩方式我选收钱怎么就不行了?”
“你报的价那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我那是要留还价空间。”顾父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以前他欺负你吗?”
顾六不由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他家境还不错,被爷爷接到山腰的度假别墅住,他性格莽撞,跟爷爷大吵一架后背着背包搞离家出走。
但这场离家出走的大戏还没开锣就结束了。
因为他在山顶上拆了个面包啃的时候,被不知从哪里来的石子打回了家,他当时吓得够呛,背包都忘了背回家。
等他再次鼓起勇气走到当初的地方,他背包里珍藏的草莓牛奶、草莓面包、各种草莓味的食物……都消失不见了。
再然后他遇到了鸭舌帽少年,看到了他手里自制的弹弓,明白了一切。
当时顾六一心想报仇,央着爷爷给他买了个弹弓,天天练打弹弓。练好了,就拿着弹弓雄赳赳去挑战,不一会儿又哭着跑回家。
因为时常上山企图打鸭舌帽少年,所以他才能第一时间发现他昏迷的事。
顾六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气的,他都还没真正为自己报仇。
“那就,那就见一面吧。”顾六说,“等我下个月拍完新视频回来,再定见面的时间。”
第56章
摄影师说:“顾六,等会儿一起去——”
“不了,”顾六抱歉地笑笑,“朋友约我了,快迟到了,下次聊,拜拜。”
摄影师看着顾六的背影,陷入困惑:“顾六朋友还挺多。”
伤春悲秋的经纪人飘过:“有没有可能这些朋友是同一个……”
本来顾六今天是打定主意不去找柏疏檐的,可是饭后柏疏檐告诉顾六,他外婆回老宅照顾他弟弟柏乘,护工临时请假了,他今晚一个人在家,问他要不要来。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把柏疏檐单独留在家里?!
顾六气喘吁吁奔到柏疏檐暂住的房子门口,按柏疏檐发给他的密码开了大门。
屋里只有客厅开着一盏落地灯,照亮一隅之地。
灯下的柏疏檐坐在轮椅上,手握着一份文件搭在腿上,此刻头向后仰着,看着是睡了过去。
灯光给柏疏檐镀了层边,脖颈处,皮肤覆盖着的筋骨,随着呼吸的起伏而若隐若现,像极时尚杂志里的男模细节抓拍,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顾六放轻动作,拧着门把小心翼翼合上门,尽量减少声响。
但合上门的瞬间,柏疏檐眼皮睁了睁,困倦地坐起身,遮住了茶几上成叠的文件。
到底还是把人吵醒了。
“来了?”
“嗯。”顾六只好在玄关找了双柏疏檐的拖鞋穿上,趿着大几码的拖鞋朝柏疏檐走了过来,“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柏疏檐手掌搭着眼皮揉了揉说:“可能中午没睡,有点困。”
顾六忍不住拿走柏疏檐腿上的文件,说:“要不你早点睡吧。”
“洗完澡就睡觉。”柏疏檐声线惺忪,“你推我去浴室,顺便帮我收下衣服。”
顾六没想太多,应声好,握着柏疏檐的轮椅把手,将他推进房间,在墙上摸索着开了灯。
房间的吸顶灯亮起,朦朦胧胧地像天边的月亮。
柏疏檐的房间和顾六昨天走时相差不大,装着海岛物品的黑色行李袋随意搁置在床边,桌上散乱摆着水杯、笔、文件。
只有床干干净净,被单一丝褶皱都没有,看样子是起床后就没有再碰过床。
顾六打开柏疏檐的衣柜:“你想穿什么……”
“随便找件容易穿的。”
也是,柏疏檐现在行动不便,得给他找些好穿好脱的,顾六一下便把上下装样式的睡衣直接拨到一边,挑了件开襟的真丝睡袍。
“这种好穿,两只袖子一套,腰带一扎,就搞定了。”顾六边说边转过身来,蓦然看见柏疏檐在脱衣服。
白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稍稍一动,衬衫下的肌肉沟壑线条便若隐若现,荷尔蒙几乎要溢出屏。
偏身体的主人不觉什么,眼帘半垂,侧脸平静,动作自然,禁欲得让人口干舌燥。
“嗯你定就行。”柏疏檐说着,衬衫往后一掀,脱下整件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上身,宽阔的肩膀,充满张力的手臂。
顾六眼睛挪开了一瞬,又不自觉地粘回柏疏檐身上。
柏疏檐这才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顾六一眼,顾六仓皇地挪开视线,但柏疏檐已经提前一步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我去帮你放洗澡水。”顾六拿着睡袍大步走进浴室,随意把睡袍塞在毛巾架上,找了一旁的沐浴露,挤了一捧。
门外,柏疏檐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顾六赶紧拨高浴缸旁的水龙头,哗啦哗啦嘈杂的水流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浴室。他把捧着沐浴露的手心挪到水龙头下,装聋作哑:“啊,你说什么,太吵了我听不见。”
“……”柏疏檐说,“那我就彻底明白了。”
“……”
泡泡沿着顾六的手往下顺延,在浴缸里汇聚。
这怎么就明白了,柏疏檐不能笨一点吗?
柏疏檐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帮我脱裤子。”
顾六羞愧地捂额,手里的浴球抵着额头,网状的摩擦感明显,他渐渐回过神来。
不对啊。
柏疏檐昨天还说要他试情趣睡衣呢,可见跟他一样都是好色之徒。
怎么今天就有脸义正言辞地指责他。
他要是一味地不好意思下去,柏疏檐不是占尽上风了?
怎么着也要柏疏檐尝尝被调侃到不敢抬头的滋味吧?
手里的沐浴露被冲刷干净,顾六站起身清清嗓子说:“那有什么办法,这个家里只有我能帮你了。你要是太矜持的话,可就没办法洗澡了。”
顾六说话时,低头紧张地拨动着洗手台上的盒装香薰,丝毫不知镜子里自己双颊绯红的样子被人尽收眼底。
“再说了,我一下班就来这里照顾你,没点福利谁干啊?”
顾六说罢,下意识往浴室外瞄了瞄,柏疏檐低头沉默了一下。
胜利!
顾六在心中呐喊,对待柏疏檐就应该这样厚脸皮!比他还恬不知耻就赢定了!
柏疏檐朝一旁抓来一根拄拐。
“你说得有道理,看就看吧。”
柏疏檐腋下撑着个拄拐,单脚站了起来。
顾六下意识快步走过去要搀扶柏疏檐,柏疏檐反手抬起,胳膊揽着他的脖颈,突然将他带进怀里,顾六心跳不自觉加快,听他在耳边说:“等会儿就麻烦你帮我脱了。”
顾六腿软:“……”
“怎么,不敢了?”
慢慢扶着柏疏檐走进浴室,顾六鬓角带汗:“笑话,我会不敢?又不是我脱光衣服,我用得着不好意思吗?”
进了浴室后,柏疏檐放开顾六,撑着拄拐,半倚着瓷砖墙壁,上半身的腱子肉充满野性和张力,明显的肌肉线条最后隐没在禁欲的西裤里。
柏疏檐很从容,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六,好像在等顾六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