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相亲(36)
顾六舒了口气。
“他说晚上打我卡上。”
“……”
见顾六又要急眼,顾父没好气地说:“算我跟他借的!人家愿意借给我,就证明他相信我有还钱能力,你着什么急。”
顾六气噎,顾父坐进驾驶座,嘴里叨叨着:“你们真的是,一个个瞧不上我,等我东山再起,我看你们又是什么嘴脸!”
顾六emo了。
从停车场回来,他就一直在想,怎么跟柏疏檐提他爸的事,怎么也不能让他当冤大头啊。有一就有二,他觉得他爸爸不是会适可而止的人。
顾六愁得很,也觉得很疲倦。
再次在别墅门口看到江柚白的豪车时,他都生出相形见绌的感觉来了,他耷拉着肩转身走别墅后门。
回到自己房间,顾六蜷缩在被窝里,感觉这样自己就足够安全,不会被伤害了。
可他脑海里还时不时闪过柏疏檐和江柚白在一起的画面……顾六纠结地攥紧被角,睡觉吧睡觉吧,柏疏檐这样的人家,需要的是江家那样的姻亲。
等顾六好不容易有点睡意,他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扭头看去。
柏疏檐站在半掩的房门外,高大的影子几乎要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住了。
许是看到被窝里的顾六,柏疏檐推门走了进来:“这么早就睡午觉了?”
“嗯……”顾六拉高被子,假装刚睡醒,眼睛半睁着,“你找我有事?”
“嗯,有些事想跟你说清楚。”
应该是要提他爸爸的恶劣行径吧。
正常人知道他家是这么个无底洞,都敬而远之。
他可以理解,也能够共情。
要不,还是他先开口吧,免得柏疏檐为难。
其实他们也只是简单接了个吻而已。
“其实我——”
“刚才姓江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话都没说完,顾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音乐声喧宾夺主。
柏疏檐说:“你先接吧。”
说罢,柏疏檐走到小沙发上坐下,随意翻了翻茶几上的老旧杂志。
电话那边是顾六的经纪人,问顾六:“你现在一个人吗?”
“不是。”
“你跟谁在一起?你爸爸?”
想起经纪人有意无意的提醒,以及现在即将要说清楚的“状况”,顾六瞥了柏疏檐一眼,说:“啊,就,就,就普通同事,怎么了,有什么事?”
沙发上的柏疏檐不冷不热地看了过来,顾六声音下意识弱了下来:“噢这样啊,我不去不去,下次吧,好,再见哈。”
柏疏檐踱步过来,坐在顾六床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六:“普通同事?你会跟普通同事接吻吗?”
第44章
柏疏檐倾身下来,眼神里有着掩饰不掉的身份得不到认可的醋意,撑在顾六身侧的长臂线条充满力量感,青筋微微偾张。
顾六隐隐感觉自己的答案若是不得他心,像早上那种吻就会顷刻落下。
两人四目相对,顾六的心砰砰直跳。
下一秒,他很怂地钻进被窝里,四肢并用往下挪。
看着被子拱起的地方不断下移,柏疏檐哭笑不得。虽然可以阻止他,可柏疏檐不想把顾六吓坏了,来日方长,慢慢来就是。
成功在床尾落地的顾六头发凌乱,反而有莽撞的鲜活感,他浓长的眼睫扑簌着掩下自己的真实情绪,嘟囔着说:“四舍五入,我们也算是同事……”
“算哪门子的同事?”
“好吧,那就上下属关系。”顾六站起身,抬手捋了把短发,手臂瘦长白皙,他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敢落在柏疏檐身上,“但我经纪人不太希望我和你走得太近,所以刚才我就……”
柏疏檐起身走近顾六:“我们只有这种关系吗?”
柏疏檐这是在变相鼓励他要别的身份吗?可……顾六强笑着说:“我又不是不识趣的人,就亲了一次,这身份能有什么改变。”
“你说什么?”柏疏檐有些生气地靠了过去。
顾六往后退去,后脑勺撞到墙壁,他暗叫不好,想从柏疏檐的侧边逃出去,眼前长臂一伸,顾六就如笼中之鸟,无路可去了。
顾六仰头,柏疏檐眼神凶巴巴的:“你再说一次?”
顾六连忙换别的话说:“做我们这行的要爱惜羽毛,所以什么情人小三之类的,我不能碰。”
“如果我想要的是别的呢?”
顾六装作没听懂,手握成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两人挨得极近,顾六做这个手势的时候,手肘捅到柏疏檐的手臂,顺势把距离拉开。
顾六嬉皮笑脸道:“那我会努力赚钱,早日给你这个投资人金钱回报。”
柏疏檐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你想好了说话。”
顾六努力用欢快的语调说:“我都想好了。”
眼前不是不能继续,只是人和人之间,有过一些瞬间就够了。
再多,往后回忆起来会格外难受。
“我接下来就是悬梁刺股,一心为工作。”顾六说着,弯腰从柏疏檐的胳膊下钻出,他自以为安全了,殊不知背对着柏疏檐,修长白皙的后脖颈处,腺体附近的肌肤反复刺激着Alpha血液里的暴戾因子。“柏总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向大家证明你的投资是无比正确的。所以呢,我爸——”
柏疏檐拉着顾六的衣服往后一拽,顾六踉跄着往后倒,他就势将人箍入怀里。
男人声线危险:“跟我暧昧的时候,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顾六惊慌失措地挣扎,换来的是更紧的束缚。
“放开……”
“不放!”
顾六眼前一暗,高大男人侧头倾身过来,下巴线条紧绷。
“你干嘛,我们都讲清楚了——”顾六话还没说完,怒火中烧的吻封住他的嘴,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饶是柏疏檐已经倾身,两人体型差的原因,顾六还得被迫踮着脚。
箍在他腰间的掌心滚烫。
顾六伸手去推,男人动作便更霸道,长臂上青筋偾张。
门外传来老板的叫唤,像是从楼梯处传来的:“疏檐!疏檐!”
顾六身子一僵,柏疏檐则充耳不闻。
不多时,柏疏檐裤兜里的手机刺耳的响了起来,到了柏疏檐不得不理的程度。
柏疏檐浓眉拧起,搂着顾六接了电话,口吻极其不爽:“有什么事?”
顾六哪里还肯在柏疏檐怀里,趁机挣扎,柏疏檐不耐烦地瞪了顾六一眼。
“我知道了,”柏疏檐冷声说,“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出来。”
现在这个样子,从他房间出去?
那不就等于直接告诉老板,他和柏疏檐刚才在这里干了什么吗?
顾六着急起来,见柏疏檐都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裤袋了,他忙道:“你不能走。”
“怎么?”柏疏檐声音沙哑,搂紧顾六,鼓鼓囊囊的某物贴近顾六,“你想继续?我确实要继续。”
“不是不是。”顾六羞红了脸,双手推抵着柏疏檐的胸襟,“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让老板在楼下等你。”
意识到顾六的潜台词是什么,柏疏檐笑了下,讽刺道:“在你眼里,我好像是你老板吧。”
听出柏疏檐的不悦,顾六下意识低头,柏疏檐侧头打量他,似笑非笑地问:“你要教老板怎么做事?”
柏疏檐说话时的气息全洒在他敏感的耳朵上,顾六懊悔地闭了闭眼,耳朵都红了。
“晚上给我留门,我可以考虑按你说的做。”
留门?
是要继续吗?
顾六脑中警铃大响,一句“不行”已经脱口而出。
柏疏檐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但迟迟没接。
门外的老板困惑的声音传到顾六耳朵里:“咦,音乐声是从顾六房间传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