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同居的日子(62)
薛溢辉依旧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逗逗许溺:“真要干点儿什么,你也不知道。”
“哎,薛溢辉我跟你说,”听着许溺那头好像一下子坐了起来,“这种玩笑你少开啊,我会信。”
薛溢辉捏起两撮头发摆了颗爱心的形状,想了想,又拿着手机拍了一张。
突然觉得自己可爱得上头哈哈哈。
“听到没啊。”许溺说。
“知道了,哎呦。”薛溢辉笑着说。
“所以你刚刚在忙什么?”然后话题又转了回来。
薛溢辉道:“洗澡啊。”
“洗澡也不知道打个视频来,知道我有多馋你身子么,”许溺想了想,又道,“算了,打过来也只能对屏自撸。”
薛溢辉忍笑:“难受了吧?”
许溺上铺安静了几分钟又开始做俯卧撑,他无奈地扒拉了一下被子:“是啊,它可想死你了。”
薛溢辉拿着吹风机,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许溺看了眼耷拉着的某处:“小小溺。”
“我……”薛溢辉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你好直接啊。”
许溺浑身上下都觉得酸痛,他瘫在床上长舒了口气:“还有一个星期,我没课的时候就能出去找你了。”
“啊,快了。”薛溢辉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传过去,“给你看看,让小溺溺解解闷,别憋着了。”
“小溺溺是什么称呼,发过来不还是照样吃不着……”许溺打开了照片,一下子噤声了。
照片上的薛溢辉上身什么都没穿,脸被手机挡住了一半,另一只手捏着头发摆出了一颗爱心。
裤子应该是薛溢辉新买的,没见过,一个阔腿的宽松睡裤,皮筋勒着腰线,再往下一点……
“怎么样?”薛溢辉声音有些往上挑。
许溺顿了顿:“裤子怎么不再往下点儿?”
“那你今天晚上还睡不睡了。”薛溢辉说。
许溺啧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失落。
“赶紧把头发吹干睡吧,看你这黑眼圈,”许溺说,“美颜磨皮都盖不住了。”
“我这是原相机,”薛溢辉摸了摸眼睛,“才十一点,还早吧,一会儿得去你钢琴上写作业。”
“去我钢琴上?”许溺说。
“学你呢,”薛溢辉回头看了一眼许溺的房间门,突然道,“你好好一个钢琴,用处还……挺多的。”
许溺道:“你是想干点儿什么吗?”
“那也得等你回来之后干了。”薛溢辉咳了一声。
许溺笑了起来:“以前从来不见你这么认真,这会儿认真得像个年纪第一。”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薛溢辉靠在墙上闭了闭眼睛,“何奕大学不上,去工作了,朱正泽和你都在N大,郭浩姜珂考的学校都离这边远,我又不会往其他的地方走。”
薛溢辉的声音有点渺远:“只要是你去的地方,我挤破了头也会去的。”
许溺心脏顿了一下。
只要是他去的地方……
“许溺。”许溺那头突然有一个男生喊他。
“你和谁说话呢?打电话打这么长时间,女朋友吗?”
“啊,没,我领导,”许溺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那边宿舍几个体力不大好,训练了一天实在想睡觉了,许溺放低了声音,“那现在……晚安吗?”
“你先晚安吧,我一会儿再看一点题。”薛溢辉说。
“好,看一会儿就休息吧,不急那一时半会儿的。”
“知道了。”
“晚安。”许溺说。
“晚安。”薛溢辉说。
许溺挂了电话,看着屏幕出神片刻,轻轻用指尖抚了下屏幕。
他之前一直觉得薛溢辉是非要别人逼着才肯学的,一副清冷的外表,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很不爱学习。
但是令他心有悸动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句……
——只要是你去的地方,我挤破了头也会去的。
操。
楼下教官吼着嗓子喊熄灯,三秒钟之内,屋里全部归为漆黑。
许溺扯过被子,把手机一丢。
还真是想薛溢辉啊……
后面的几天,许溺没再给薛溢辉发很多消息,薛溢辉忙着月考周考各种考试,也不经常在铁栏杆门口等他,但睡前一定会要求薛溢辉给他打通电话,什么事也不干,挂着麦听薛溢辉在那边轻轻的读书声。
薛溢辉不认真的时候就是一股懒劲,任谁拖也不会走,认真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反差,想象着能打能扛的薛溢辉一脸认真地坐在凳子上背书,许溺心里就软成一片。
文科班又掌握的知识大多都靠背,所谓“死知识,活题目”,不知不觉薛溢辉已经刷完了接近一半的试题。 学着许溺一样,买了所有科目的全国高考历年真题,一道题一道题,认认真真地做过去,那么多张卷子总有不会的,他就用红笔打个五角星,等一张试卷全部做完,看一遍答案理解之后再做一遍。
头一次,他觉得学习似乎也并不那么难。
得亏离高考还有段日子,努力还不算晚。
期中过后的那个星期,许溺和学校申请退宿,许溺上铺邹万鹏趴在床上,从床上的防护栏缝隙里看他。
“这就走了啊?”邹万鹏问,“不等这个学期完了再走。”
边上另一个舍友笑了:“鹏鹏舍不得了。”
“我家离得近,好不容易和学校申请走读,哪有不回的道理?”许溺从柜子里掏了掏,丢给邹万鹏一个巧克力,“到时候上课还是能再见的。”
“一块儿巧克力就打发我。”邹万鹏接住巧克力,不客气地剥开来吃了。
许溺把被子叠了起来,捧到一边放进塑料大袋子里,打量了一下:“这样装好像有点没格调。” 邹万鹏嚼着巧克力:“你都一个要走读的人了,还讲究什么格调,你起码还能回去,我们都不是本地的,想回去都不行。”
“也是,”许溺把墙角的行李推了过来,挥挥手,“走了啊。”
退宿的手续很多,要经过学校审批,大部分没什么必要的都不会退宿,所以许溺提着行李出去的时候还是挺突兀的,跟个搬迁的难民一样。
走到校门口看到了朱正泽和何奕,何奕朱正泽没发现许溺过来,低着头一边打游戏一边吵,手速跟开了电动小马达似的。
“怎么,你们也来给我欢送会么,”许溺把包放了下来,看了看何奕严肃的表情,“怎么了?”
“等等,”朱正泽抬眼看了下许溺,马上又低头,手速比刚才起码又快了一倍,“等我打完这局……操!家没了!”
“我他妈……”朱正泽看着屏幕上炸开的蓝色水晶,拿着手机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我真想砸了这手机。”
“行了,先讲事儿吧,没个正经的。”何奕说。
朱正泽手机黑了屏,揣在兜里:“梁旭最近找你麻烦没?”
许久不听这名字,许溺都觉得耳生了:“没,怎么,又有他事儿了?”
平常碰见梁旭的话题,郭浩反应最大,郭浩这会儿不在,许溺总觉得缺点什么。
“上回梁旭被开除,他爸不是领他回家关禁闭了吗?”朱正泽说。
“是,所以呢?”许溺很快抓到了重点,“心里不平衡还想找麻烦?”
朱正泽回头看了一眼门卫值班室的时钟,时间还早:“找你麻烦倒不至于,就怕他逮着薛溢辉不撒手。”
“他现在每天放学都还是走回去吗?”何奕问。
许溺没说话,向他伸手。
“干嘛?”何奕看着他。
“烟。”许溺继续伸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