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同居的日子(25)
许溺一顿,抬眼看了他一下,笑着抿了一口蛋糕:“我能有什么不开心,你忙你的就行。”
薛溢辉盯着许溺没动。
李彤彤坐在隔桌,有个女生在喊薛溢辉,他喊了一声:“马上。”
那边杨子涵和朱正泽两个人玩起来了,看似乎还玩得挺好,两只头凑在一起分享各种各样的八卦。
因为太吵,薛溢辉又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王煜收到眼神,推了推杨子涵让他说话声音小一点。
薛溢辉头微微一偏,转而发现李彤彤还是在看着自己,自己看过去一眼,李彤彤顿时又把头低下去了。
站了半天,许溺还是不说话,薛溢辉有点不耐烦了,想到之前自己生气的时候许溺会过来哄他,薛溢辉还是耐着脾气,用手指叩了叩桌面。
薛溢辉压低了声音道:“你有什么也可以和我说的,别生气了。”
许溺暗笑,小狼崽子也知道关心人了。
李彤彤旁边女生好像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又叫了一声薛溢辉,笑得一脸灿烂,李彤彤连忙把她拉着坐下来,两只手捧着咖啡杯埋头喝着。
“来了!”薛溢辉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看看许溺的表情,似乎察觉到什么。
“别不开心了。”薛溢辉不会安慰人,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话,语气幼稚得好笑。
那边张晴茹还等着甜品,笑着往薛溢辉这里看,许溺心头上的火又隐隐有燃烧的趋势。
“我没什么不开心,真的。”许溺温柔地朝薛溢辉笑了笑,“去忙吧。”
不知道是不是薛溢辉的错觉,他就觉得许溺的不开心是对他的,这个感觉又不像是生气,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别扭。
就有点像……吃醋。
这醋劲儿大得简直刚从醋缸里湿淋淋地出来,醋溜儿房东。
但是薛溢辉又找不到许溺这种似乎是吃醋的情绪来源。
咖啡厅有个高峰段,晚饭过后人就多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间。
何奕让薛溢辉和自己换一下,就代薛溢辉去端咖啡了。
姜珂也在,挺照顾薛溢辉的,没让薛溢辉去柜台上继续站着,他让薛溢辉先休息,他过去守柜台。
休息的时间都给薛溢辉拿来写作业,许溺坐在旁边看着,偶尔会出言提醒一两句,此外就没再说过其他的话。
但是他还是感觉到许溺在看他,气氛微妙到了极点……
薛溢辉忙完之后差不多是晚上八点了,许溺一路上骑车回去都兜着风。
虽然许溺已经很克制了,至少没明面上表现出来,但薛溢辉还是能感觉得到。
“怎么了吗?”薛溢辉一进家门就问,“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薛溢辉就有点担心许溺不再理他。
在薛溢辉意识到自己对房东的那一点小心思后,许溺对于薛溢辉来说就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许溺知道他是同性恋之后,还一如既往地对他好,也行就是因为许溺对他太好了,他似乎产生了一点不还有的依赖。
在许溺身边,这种被关注被照顾的感觉都是薛溢辉在家里从来没有过的。
“我没生气。”许溺把钥匙丢在鞋柜上,笑了笑。
薛溢辉见许溺闷闷不乐的,学着以前许溺哄他的样子跟着他,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去,松松垮垮地背在肩上:“你和我说说啊,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在咖啡厅的时候薛溢辉就有点看出来了,许溺不怎么待见那群女生,李彤彤和张晴茹的一直喊自己,他也不是傻子,有些感情靠直觉都能察觉得出来。
许溺把书包放好,把日常弹的一本肖邦曲拿了出来,从钢琴上换了一本钢琴书塞进书包。
许溺突然想问问今天体育课上看到的那一幕。
“今天……”
话还没说出口,薛溢辉兜里的手机,嗡嗡了两声,许溺没再说话,他拿出来看看,是殷永梅发过来的消息。
薛溢辉看了一眼,把手机塞了回去:“什么?”
许溺看着他刻意的动作:“今天体育课上,和你说话的那个女生是……你同学吗?”
“她叫李彤彤,杨子涵的后桌。”薛溢辉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和她还没有很熟。”
许溺若有所思,笑了起来:“好。”
薛溢辉今天忙了好久,人生之中第一次打工就是被殷永梅逼的,然而就在刚才,殷永梅居然发消息说老爸想见他。
也不知道又想用什么理由骗他说出自己的住处。
许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薛溢辉手机都没玩,一个人穿着短裤还坐在床上发呆。
房间的灯泡闪了一下,像要炸了似的,薛溢辉抬头看了一眼,没管它。
许溺想和薛溢辉说说话,但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往兜里摸摸,只摸出一根棒棒糖来,他走过去坐在薛溢辉不远处。
“糖。”许溺伸手把棒棒糖递给他。
灯泡又闪了一下,许溺眯起眼睛看了看。
灯泡磁磁地响,两个人都不说话,许溺扯了扯薛溢辉的衣角,把糖放到他身边。
正想离开,突然,“啪”地一声,灯泡碎了,半截灯泡带着温度,滚烫地砸了下来。
薛溢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缩了缩。
许溺也吓着了,手条件反射一下子缩回去。
灯泡掉下来,没砸到薛溢辉,但是滚着滚着就滚到了薛溢辉大腿下边,臀腿处突然传来的一阵刺痛让薛溢辉低低地叫了一声。
“啊!” 薛溢辉猛地往后挪,抱着腿不敢再动了,灯泡卡在了被子的皱褶里,暂时不会再烫到他。
灯没了,房间里一下子黑了下来,借着客厅的光还能看清对方的脸。
许溺迅速抽了几张餐巾纸包住那盏小灯泡扔进了垃圾桶,连忙担心地凑过来问:“没事吧?有没有烫着?疼吗?”
腿根儿还刺着疼,薛溢辉突然觉得一丝不合时宜的委屈。
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腻上一个人,把他当做自己的东西,只要觉得自己喜欢他,有一点儿小事都会觉得委屈。
“疼。”薛溢辉说。
许溺愣住了。
可能是今天自己表现得有点过了,薛溢辉这句话还有一点委屈,糯糯的嗓音黏着许溺,一时间他就没辙了。
还没消化完的一丁点儿醋渣都这么没了。
“……到客厅去,我看看行吗?”许溺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薛溢辉脸一红,他当然不想拒绝,但是腿根儿这么羞耻的地方……
不过身体很自觉地往这边侧了侧,然后翻身下床,穿好骚粉色拖鞋走出去,坐在沙发上。
沙发毯子边蹭着伤口,一阵刺疼,薛溢辉蜷了蜷双腿。
许溺去卫生间拿了一块湿毛巾:“烫的哪里?”
薛溢辉犹豫了一会儿:“……左腿根。”
许溺一条腿跪在沙发上,小心掰着薛溢辉的膝盖,近乎是靠近屁股的皮肤上有一块一角硬币大小的红肿。
“你这怎么……没把屁股烫掉啊。”许溺看着这么不太好动手的地方,说得略微有一点点艰难。
薛溢辉拍了一下沙发,有些羞耻:“别说话了。”
许溺小心把毛巾贴上去:“我呆这屋里十几年都没被灯泡砸过,你这破运气,算你倒霉。”
冰凉的毛巾敷在皮肤上,伤口没那么刺了,但是吧,他们两个现在这个姿势……这个姿势……
许溺现在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扒着薛溢辉的腿,另一只手握着毛巾靠在他臀腿处,薛溢辉就半倚半靠在沙发上。
对于阅片无数的薛溢辉本人来说,这个姿势,简直令人浮想联翩。
敷得差不多了,许溺把毛巾丢掉,看了看薛溢辉的伤口:“有点儿肿了,得消几天。”
薛溢辉看着没有灯泡的黑漆漆房间:“要不今天就别换灯泡了。”
他的意思是想说自己凑合着摸黑睡也没事,不用许溺再麻烦一趟出去买灯泡回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