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停泊(18)
“经验……”宋槐京盯着顾屿说出凉薄拒绝的唇:“我技术是不好,你也有反应了不是吗?”
“再说,别歧视……嘶……”宋槐京头皮一紧,下意识捏紧了顾屿胳膊:“靠……你……”
也就随便捏了一把,刚才气势汹汹的人立刻就偃旗息鼓,顾屿饶有趣味看着宋槐京忍得额头青筋:“歧视什么?”
靠。
“别捏……啊……”
顾屿心里也有散不掉的火气,被宋槐京这几天的一出弄得愈发烦躁,但面上还是不紧不慢的,他手心水渍早都温热了,没几下就全蹭在了对面这人的裤子上,宋槐京穿了他的衣服,浅色的一条休闲裤,现在裤腰下面隆起的地方一团深色水渍。
顾屿冷眼看着宋槐京从汗毛直竖到沉溺其中。
没几下,精壮的肌肉就绷紧了,宋槐京忽然把他按在怀里,很脏的撞了两下,激烈的喘息近在咫尺。
顾屿懒散地收回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发泄过的是宋槐京,有厌倦感的却成了他。
他低声嗤笑:“资本也不太行啊,两分钟有吗?”
“……”宋槐京额角青筋直跳,将人捆得更紧:“别这么欺负我,我受不了。”
“可我怎么感觉你挺喜欢的呢?”顾屿伸手开了水龙头,手放在了水流下面。“我以为你露着就是给我摸的呢。”
他就在自己怀里,说出来的话却好似有千里之遥。宋槐京叼着顾屿T恤领口的布料咬,说不清他被顾屿带起来的烦躁,也不明白顾屿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们没名没份,可你……”后半句还没问,顾屿懒懒抬眼:“这不是事实吗?”
宋槐京脊背一僵。
没名没份,亲了抱了摸了。
……
菜上了桌,宋槐京吃了一口自己的杰作,又看向面不改色的顾屿,顾屿吃着原汁原味的菜:“干嘛那么看我?”
宋槐京还没从厨房那番中抽离,顾屿没什么暗示地挑起眼尾他也觉得尾椎发酥,裤子湿淋淋的更是叫他忍不住回想,明明隔着衣服就那么摸了一下。
只要沾了顾屿他就没有思考能力,所以到现在,顾屿那句凉薄的“这不是事实吗”还梗在心头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顾屿话说了一半便厌烦了,他从容地走,从容地调情,似乎随心所欲,然而又把控了节奏。
像此刻,尽管宋槐京浑身发热,却很难再摸索到刚才那种暧昧激烈的入口了,恶狠狠说“干死你”的宋槐京也走丢了,他现在窘迫非常:“我好像忘记放盐了。”
“嗯。”顾屿夹起有点老的牛肉放在碗里,毫不意外:“但是我在健身,所以没提醒你。”
“……噢”宋槐京闷闷低头吃饭,脑子里浮现顾屿修长的身姿和匀称的肌肉,过了火的牛肉味同嚼蜡,又过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身材已经很好了。”
“嗯。”顾屿点头,理所当然的语气:“我知道。”
“……”宋槐京哽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又听顾屿揶揄:“又换路线了?色诱不成,改嘴甜了?”
他的笨拙更加明显。
宋槐京愈发苦闷。
想起顾屿说没经验凭什么试试。
不知道他有多少经历才能这样游刃有余,顾屿是不是跟很多人这么调过情,也是认识没几天就能放到家里,又亲又摸?
顾屿受欢迎也算是预料之中,毕竟当年今夜不停泊就挺臭屁,能当众说出“情书收过蛮多,喜欢我的男男女女比比皆是”这种话。
他以为今夜不停泊至少不是滥情的人,现在看来他可能得做好跟人竞争的准备了。
所以杳无音讯的那五年,顾屿被谁偷走过吗?
宋槐京的心理活动无人知晓,吃过饭,宋槐京磨蹭着说去洗碗,顾屿点头应了:“就算你抱着洗碗机洗到凌晨,我也会帮你叫车。”
“……”宋槐京凑过来,“我……”
“睡不着吗?”顾屿抱着niko抬眼,“可能是白天睡够了,你要是精力充沛,可以去公司录完通宵。”
宋槐京表情一僵,niko惬意地在漫不经心的顾屿怀里甩尾巴。
“顾屿……”宋槐京垂眼,委屈地好似尾巴都耷拉下来。
“睡不着就打电话吧。”顾屿终究还是退了一步,又先一步截断宋槐京的后路:“今晚要是你睡我门口,我会叫保安。”
“……哦。”
顾屿以为他认清现实了,心想好歹听进去了一点,然而下一刻,niko尖叫着从两人中间逃窜,他被宋槐京扑倒在沙发上,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压死了,他下意识屈膝在两人之间隔出安全区域,动作到一半被一条腿压住,宋槐京脱掉了那层乖狗的皮舔了舔牙:“那我要奖励。”
优越的眼睫落在下眼睑是一片阴影,顾屿掩饰起内心想法,平静地问:“什么奖励?”
宋槐京手撑在沙发上,在顾屿问完之后猛地往下凑了半截,鼻尖相对,彻底突破安全距离,顾屿还是没躲,以为他会不管不顾亲下来,然而宋槐京却奇迹般靠着本能停在了半空,最后关头记得征询顾屿的意见了。
他说:“听话的奖励——想让你亲亲我。”
早先厨房里那个不太像吻,更像一争高下,顾屿舔了舔结痂的嘴角,唇角有点不易察觉的嘲弄:“都到这一步了,怎么又开始客气了?”
心头浮现怪异的感觉,宋槐京总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他压着顾屿的腿稍微调整了一下好叫他不会太难受:“想让你亲我。”
屋子里沉寂了片刻,niko不知道溜去哪里了,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交缠的呼吸。
四目相对,宋槐京似乎很坦率,顾屿抬手扣在宋槐京后脑勺,却没动,半晌,猛地笑了。宋槐京不知道他笑什么,可在厨房里跟自己肆无忌惮调情那个顾屿又出现了。
“可以,叫点好听的。”
“哥哥”宋槐京拿鼻尖触碰顾屿的喉结,毫无心理负担:“顾屿哥……哥哥……好哥哥,亲我一下……”
顾屿嗤地浅笑,按着宋槐京低头,那笑叫宋槐京目眩神迷,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绵长火热的深吻。
然而没有。
他被按到了顾屿颈窝,耳朵正好搁在顾屿唇边了,顾屿说话的时候嘴唇翕合,温软的唇不小心碰到耳郭,像若有似无的撩拨:“乖,今天没了,明天见。”
宋槐京还晕乎乎着就被推开坐到了地上,顾屿翻身坐起来,神态自若地整理衣服。
他茫然抬眸,耳郭还在酥麻,却又有种莫名的感觉:顾屿平静的表情下也在暗涌,他好像生气了。
不情不愿地被推出门,宋槐京到底不愿意走,顾屿在门口看着他,他走了两步还是回头扑过来将顾屿扑在墙上,顾屿从门缝里被拖出来,宋槐京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转正?”
“转正?”顾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进考察期了?”
“……没有吗?”
宋槐京抿唇:“我还以为进了呢。”
顾屿松开门把手,提腿隔开宋槐京再次进犯的身体:“哪来的错觉?”
宋槐京老老实实作答:“你亲我了。”“还抱我了。”
顾屿沉着眼眸:“一天的时间,是不是太快了?”
“……也”宋槐京小声说,“也不是很快,好多年了。”
嗯,也对。“但那是你。”顾屿偏头:“我可没有喜欢你很多年,我认识你才半年,话说的最多是昨天,不能给你咬一口就是你的了吧。”
不行吗?
宋槐京抬眼,漆黑的眼睛望着话里有话的顾屿。
似乎是诚恳的,顾屿耐着性子给他最后一句忠告:“宋槐京,治病和追人,至少,都得循序渐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