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鬼(6)
如影随形的恐惧感一直追着他,宋绵的脑袋没法再继续思考,身临其境在假设当中。
“若他想把怨恨些在你身上……”
宋绵不敢再听下去,盘在蒲扇上的腿一麻,往前扑去,伸手拽住屏风底下半露的袍角,不敢松手,指节用力得发白:
“道长……帮帮我……求你。”
道长没理会他这不太礼貌的动作,也没有拂开他的手,更加没有握住他的手安抚,只淡淡地道:
“你真心求我帮你?”
宋绵通红着眼,忙不迭地点头。
“无论任何代价?”
宋绵不管不顾地再次点着头,手指越来越用力,把最后那一块布料扯得皱皱巴巴:“无论!”
道长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而后屏风发出道轻响声,像两侧分开。这位道长神秘依旧,屏风之后还有两扇扇布帘,挡着他的脸与身体。
一只手从布帘中央伸了出来,带动布帘晃动起来,从缝隙之间露出更多的衣角。道长微微屈了屈手指,像唤一只不怎么听话的小狗:“过来。”
宋绵看到那只手的表情微微怔住,听到他的呼唤声,还是下意识地挪了挪膝盖,半爬着把额头凑了过去。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额前蓦地一凉,他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道长冰凉的指腹点在了他的额间,宋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眼前忽然突然出现一片通红,深红色的云雾缠绕在眼前,像拨不开的云雾。
看不懂的字体在眼前一个个地浮现着,吟诵声萦绕在耳边,是古怪听不懂的言语,像是在念咒。
“宋绵,你答应吗?”
有人在低低地唤他,宋绵张开嘴,半梦半醒地:“嗯……”
指尖传来针尖锐的刺痛感,疼得宋绵瞬间清醒过来。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家里熟悉的天花板。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唯独宋绵低下头的时候,发现指腹还冒着血珠。
那不是梦。
是现实。
*
回到家的第一晚,宋绵的神经依旧没有松弛下来。他抱着怀中的枕头,把房间的灯光开到不能再亮,直到困到不能再困才沉沉睡去。
那个看起来神神鬼鬼的道长似乎真的很灵验,他成功摆脱了野鬼,回归到了过往无忧无虑的舒适生活。
大概是那段经历让宋绵从骨子里恐惧害怕,他开始学会遗忘,遗忘的同时也遗忘掉了季辞川。
宋绵花着季辞川的钱,却做了季辞川以前不让他做的事情。
他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很少,像被家长管束的小孩忽然之间来到叛逆期,整日整夜地在外面疯玩。
宋绵买了好几辆车,改装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他又交了许多朋友,男男女女。宋绵有钱又不吝啬,长得还好看,有的是人原因和他做酒肉朋友,厮混在一块。
他又一晚喝得半醉,意识清醒,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
宋绵从电梯出来,却发现一个人影倚靠在背后的墙壁上,高高大大,身上套着件宽松的卫衣。
是陈骜。
陈骜烦躁地抽着烟,在看到他的时候把烟丢在地板上,脚在上面用力地一捻,冲着宋绵嗤笑一声:“怎么,季辞川那么好,好得让你忘不了他?”
宋绵点了下头道:“他当然很好。”
陈骜忍无可忍,一把扯住了宋绵的手臂:“他那么好你出什么轨啊?!”
“大概是因为……刺激?”宋绵有些吃惊地说,“我只是和你做了几次爱,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他和宋绵同是道德低下的人。
陈骜小时候经常被拿来和季辞川对比,他不屑于成为季辞川这样的人,却总被拿来当成榜样。
他最开始接近宋绵,只是抱着想抢季辞川的人的想法。
到现在为止,他却有些分不清自己想干什么,只扯住宋绵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如果季辞川没死,你会不会和他离婚?”
宋绵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会。”
他疼得转了转手腕,抬起脸问道:“照片是你发给季辞川的?”
“是我。”陈骜嗤笑了一声,“他看到照片应该就气得跑回来了吧?”
他不仅当小三,当的还是很嚣张的小三。
发给季辞川的不只是有照片,还有条恶劣到极致的短信——“辞川哥,你老婆在床上还挺好操的,疼了爽了就呜呜地哭,哭得真可爱,还一边哭一边喊我老公,真是人尽可夫啊,早知道我问问他觉得谁更厉害了。”
陈骜一言不发地垂着眸,冷冷地盯着宋绵看,然后忽然之间伸出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然后猛地把人往门上一推。
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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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嚣张的小三
第8章
宋绵被强抵在门上,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一块。他扭了好几次脸想躲开炽热得吻,每一次都被强硬地扯着头,唇齿狠狠地撞在一起。
他被亲咬得腿软,连口气都喘不过来。宋绵找到机会抬起手,猛地抽了陈骜一巴掌,发出“啪”一声清脆到不能再清脆的重响。
宋绵用的力气一点也不小,打得陈骜一整个脑袋偏转过去,脖子上戴着的红绳也从领口上掉了出来。
是个平安扣,成色极好,泛着莹润的光。
宋绵的目光下意识地被此吸引,他从这平安扣里感知到了莫名的安全感,挪不开眼。
陈骜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表情阴沉地转过脸时,刚想凶狠地说些什么,就见宋绵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平安扣。
宋绵伸手一下子勾住了红绳,像被什么玩具吸引的小孩,无理地道:“我要这个,你给我。”
陈骜的脸也不疼了,他垂眸看了一眼,只记得这个东西是以前他妈给他的。
宋绵想要,那就给他好了。
心里是答应了,他面上却还端着,黑沉沉的眼眸盯着:“世界没有免费午餐,你知道的吧?”
房间的门打了开,宋绵被陈骜半拖半抱着搂了进来。
只一进门,陈骜就等不太及地又一次吻住他,手从背后的衣服伸了进去,边吻着。
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阴沉的野鬼悬在半空之中,看着自己的祭品被人染指、玷污。
野鬼失去理智,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想要杀了陈骜,在触之一寸距离之内,平安扣却亮了一下。
“砰!”
野鬼的身体在半空当中弹开,摔在了在了墙壁上,有簇火焰从他指尖开始燃烧,烧灼的痛燃遍全身,莲魂魄都开始变得透明。
他眼睁睁地看着宋绵被陈骜抱起来,褪去了他身上的衣服,白皙的皮肤泛着薄红,主动伸出腿盘在了陈骜的腰上。
合奸在一块。
野鬼从喉间发出道嘶吼声,却像是不知疼一样,俊朗面容变得无比狰狞。
他忍无可忍,无数次扑过去,却又无数次被弹开。身上的火焰越燃越旺,炙烤着他逐渐变得虚弱的魂魄。
他只能亲眼看着,看着陈骜勒紧着他的腰,从背后吻着宋绵的肩膀,问道:“宋绵,你喊我什么?”
同陈骜做爱的感觉,和季辞川完全不同。
季辞川是个耐心地猎人,一言一句地哄骗着他,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早就从内到外地被吃了遍。
控制着他在床上的每一滴眼泪,每一个颤抖,每一次顶点。
陈骜却像是春天发情的兽,全靠一股发泄的蛮劲,不知一点轻重。
野鬼的双目充血得红,像是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泪一样。他的脸颊被火烧得狰狞万分,皮肤变得蜿蜒凸起,像是爬满了虫子。
他再一次爬起来,又一次被平安扣撞开,这次眼前白光一闪,险些魂飞魄散。
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已碎掉,野鬼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爬都爬不起,他偏执扭曲地睁着眼。
落在他眼里的却是宋绵被男人搞得爽到失翻白眼模样,人尽可夫的婊子模样,胡乱地喊着:“老、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