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tamin(64)
教练也烦,提醒多少次收腿不都不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意来讹人的。
不过上飞机前,所有人都会签免责协议,这也讹不上啊。
袁也没再说什么,蹲下身,示意井向泽爬到自己背上,准备回基地换回自己的衣服,去医院拍个片,也不排除可能只是崴到脚了。
他背着井向泽问:“好玩吗?”
井向泽胳膊搂着的他的肩膀,身体和脑袋全都贴在他身上,低声:“好玩,感觉在飞。”
袁也笑:“还想玩吗?”
“想。”
“那落地还收不收腿,听不听教练话了?”
“收。”井向泽回了句,隔了会儿又不甘愿地说,“不想听教练说话。”
袁也哼笑了一声:“行,那下次我摔断腿了,咱俩可以一起扶着往外跳。”
井向泽趴在袁也肩头,低声问:“你不是经验很丰富吗,怎么会摔到?”
“你不知道游泳溺水的人都是熟手?”
井向泽的手勾到袁也的脖子,脸一个劲地往袁也耳朵和脸颊方向贴:“那有点疼,你还是别摔了。”
袁也往上托了一下他,手掌在他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待会儿背到基地换回衣服,你自己单脚跳着跟我去医院。”
井向泽低笑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顶到袁也的脖颈间:“那你得走慢点。”
袁也哼:“我扔下你就跑。”
井向泽继续蹭脑袋,没有说话。
袁也背着他边走边道:“本来还说去海边玩几天水再走,现在你只能坐在旁边看我玩咯。”
井向泽哦,低头想要咬袁也的衣服,但衣服是俱乐部提供的,他下不了嘴,纠结了一会儿:“那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你想去哪儿?”袁也随口回问。
“你老家。”
袁也哦了一声,两年前袁曲消失的时候,袁也随嘴问井向泽想不想到自己长大的地方看看,井向泽点头说好。
其后两人跑过非常多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井向泽都要问到老家了吗。
“如果我的记忆没问题的话,从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往西北方向过去一两千公里,可能就到我出生的地方了。”
井向泽对距离没有概念,他哦了一声。
“过几天我去买辆房车,我们自驾过去。”
两人一路聊着到了基地,换回衣服,拿回自己的物品,基地的工作人员拿了几个冰袋给井向泽敷脚。
袁也站着跟工作人员和教练调笑聊天,开心地跟这些人小聊了十分钟,工作人员笑说下次他再来玩,一定给他打个折扣,想要再就业的话也可以跳到他们俱乐部来。
袁也摆摆手指头,往坐在椅子上沉默敷脚的井向泽示意了下,调侃:“才不来了,腿都被你们摔断了。”
工作人员当他开玩笑,乐呵呵地笑出来,还调侃说新手常见意外。
“这意外概率可等同于骑自行车出车祸。”袁也啧啧两声,话音还没落下,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对工作人员点了下头,拿出手机,边接边走回到井向泽身旁。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擦了一下井向泽的脸,不怎么耐烦地对手机那头的Joe道:“又怎么?”
井向泽瞅了他一眼,观察了下表情,随后又低头继续敷脚。
“你说老头到底哪儿人?他是哪儿人?哪里出生的?”Joe又开始发神经。
“都跟你说好好几次他死了,大概率癌症确诊,没什么治疗的必要,找个地方等死去了。现在这好几年,尸体都烂到你认不出来了。”
Joe根本不接袁也的话茬,坚持说道:“如果他真的要死了,为什么要把我们的钱拿走?他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直接死掉吗?”
袁也撇了下嘴:“瞧,看到没,这就是他的目的,死了也要把你耍的团团转。”
Joe怒骂了几声,觉得袁也完全继承了袁曲道的德败坏品质。
袁也心不在焉,说话慢腾腾地:“你如果多关注一下拍卖行的消息,就会发现这两年各个拍卖行有非常多的不知道哪儿来的收藏品流入。”
Joe急切:“那不就是把我们的东西送去拍卖换成现金了吗?!”
袁也悠哉悠哉地继续补充:“再稍微找人调查一下,就知道他们大多来自一些慈善基金会或者慈善机构。”
Joe明显愣了下,说话语气都有些结巴。
袁也哼笑:“老头临死前,散尽了一辈子坑蒙拐骗得来的家财给自己祈福,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
“胡说八道。”Joe仍旧不信,“人哪有下辈子?”
袁也嗤笑了一声,还是不耐烦:“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带小泽去医院。”
“死同性恋真的恶心,我都结婚离婚两回了,你们怎么还在一起?”
“又离婚了?这次是跟谁结的婚?”
“一个叫Emily女人,她自称有罗姆人血统,我们在拉斯维加斯遇见,一见钟情后直接去教堂办了婚礼。”
袁也“喔”地拖长语调古怪感叹出了一声。
“一个月后,她告诉我她身上流有什么该死的罗姆人血统,一生注定漂泊没办法为了谁而停住脚步,睡一觉起来就他妈走了。”Joe冷嗤了一声。
袁也被逗笑:“真精彩。不过正好在无效婚姻申请的期限内,对对方而言,甚至都算不上一段婚姻的。你这辈子到底要在感情上遭受多少挫折?”
Joe说去你妈的:“希望你的小同性恋让你也体会一下在感情上受挫是什么滋味。”
袁也啧了一声,把手机贴到井向泽耳边,在井向泽疑惑的眼神里,张嘴道:“骂他,宝贝。”
井向泽很听话,没有任何犹豫,张嘴就说:“狗不要叫了,我们挂了。”
没等Joe怒出来,井向泽快速点上了挂断键:“骂完了,挂了。
“骂得好。”袁也把手机放回兜里,凑过去捏了下井向泽脚踝,肿起来了,没办法判断是单纯的崴了还是骨折,他蹲下准备背井向泽走:“走,先去医院。”
这人放下冰袋,不准备让人背了,自己撑着站了起来,还说:“不是让我单脚跳着走吗?”
袁也起身,回看了他一眼,头发刚染没多久,颜色还很纯正,过不了多久颜色会褪掉,变成一堆杂草,袁也已经开始想下次染什么颜色了。
袁也挑了下眉,配合着往后退了两步:“行啊,那你在我身后蹦着。”
井向泽站稳身子,开始单脚往袁也方向蹦,他手往前伸着,企图抓住一些什么东西稳住自己的身体。
基地几个工作人员看过来,有人笑袁也:“脚都碰不了地了,你倒是扶一下啊。”
袁也非常快的跟这群人打成了一片,立刻就能言笑晏晏地调侃:“那还不是你们孙教练害的。”
孙教练正在喝水,闻言“嘿”出了好几声:“我发誓,落地前我至少在他耳边提醒过五次以上。”
井向泽没搭理任何人,面无表情着一张连往袁也方向蹦过来,靠近了之后低声喊了句“老师”,袁也瞥了他一眼,支起胳膊让他扶着了。
两人一搀一跳,走路慢悠悠,网约车都到目的地了等着了,俩人还在几百米开外蹦着。
车到最近的医院挂了号,拍了片,确实轻微骨折,不过好在不太严重,不需要住院动手术进行复位。
井向泽打了个石膏,从治疗室出来的时候袁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巡视了周围一眼,低下头垂眼往旁边挪,想找个位置坐着等人回来。
恰好旁边一个护士路过,顺手扶了他一下:“诶你家人呢,刚打上石膏可不能乱动。”
井向泽看了护士一眼,不太自在地侧躲了下身子。
医院的工作很繁忙,护士也没有时间带患者去找家人,焦急地四顾了一圈。
井向泽不大爱跟人说话,被人一把搀住胳膊也浑身蚂蚁爬过一样不舒服,他拧了下眉头,抬手指了下诊疗室门口的椅子:“我坐在这儿等。”